《咸鱼总裁是她心尖宠》往忆云

5、离家出走

　　从公司出来外面已是华灯初上，闪烁的霓虹灯光预示着夜生活即将开始。

　　市里的交通依然壅塞，陆笙手搭在方向盘上专注地开车，晚风将她深黑靓丽的鬓发吹出优美的弧线，而她的侧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愈加精致迷人。

　　她眼尾扫一眼身侧，发觉朱茱在偷窥，侧过脸问：“有事吗？”

　　朱茱莫名生出一丝异样，慌忙别过脸佯装镇定：“呃┄┄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陆笙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头雾水。

　　“她们┄┄她们说你和莫亦晴┄┄是不是真的？”今天中午，朱茱路过员工茶（八）水（卦）间的时候听到前台两个女生在聊天，八卦的主角居然是陆笙，这让她好奇心大增，两只耳朵就跟雷达似的追着监听。

　　朱茱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听人家墙角，只不过她们讲的不是时候，正好被她听见而已。

　　对，就是这样！她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

　　于是，她索性就蹲下/身子，躲在储物箱后面定定心心地听了起来。

　　当听到陆笙和莫亦晴的“绯闻”，她心里忽然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像是小鹿在森林中迷了路，找不到同伴，怅然若失。

　　“我和亦晴？我和亦晴什么呀？”

　　朱茱顺手从储物箱中拿出一本杂志，假装翻了两页，语气装得很随意：“他们说┄┄说你和莫亦晴是一对┄┄”

　　“我们是好搭档。”

　　就这些？她不应该多说几句解释清楚吗？朱茱想试探更多，却讲不出更多的话，内心总有一块地方惴惴不安。

　　陆笙眼角瞥向一言不发的朱茱，故意忽视她眼睛里迸发的疑惑，红唇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十五年了，可以不用再等了吗？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她的小猪猪也对她开始患得患失，也对那些企图接近她的人担心和吃醋了吗？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半晌，陆笙先打破沉闷：“明天我就不来接你了，董事长帮你安排了司机，别太晚睡，嗯？”

　　小丫头当即就噘起嘴，手中的杂志被她出气似的掷进储物箱： “我不要回家，我要去你住的地方！”

　　陆笙打了个方向盘，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明知她心里不乐意，却还是满口拒绝：“不行，你不回家董事长会担心。”

　　“我打个电话给爷爷报备一下不就行了？” 朱茱显然知道这次不容易得逞，语气便软下来，含着撒娇成分：“我就是想去看看嘛┄┄┄还有┄┄┄你以前说过的，你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忘了？所以你家就是我家，我回我自己的家，怎么就不行？”

　　陆笙睨了她一眼，城墙拐角处都没她的脸皮厚：“不可以，你必须给我乖乖回家！”

　　毫无商量余地，陆笙把朱茱送回了家，接着就转回自己的公寓。

　　这是市区一个高档公寓，几年前陆笙就全款买了下来。

　　陆笙一向没有早睡的习惯，沐浴过后她给自己现磨一杯曼特宁，走进书房打开手提电脑继续办公。

　　电脑还在缓缓启动中，她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目光停驻在书桌的相片上。

　　那是一张手画像，画中陆笙扎着两条麻花辫，头依偎在母亲肩膀，笑得格外甜美。

　　妈妈┄┄

　　陆笙拿起相片，抚摸着母亲美丽生动的脸庞，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十三岁那年┄┄

　　在医院，十三岁的陆笙第一次见到五岁的朱茱。

　　陆笙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一天━━那个寒风彻骨的冬日午后。

　　医生通知她给母亲陆采萍交第二期手术费，可是肺癌晚期的母亲已经花光她们所有的积蓄，倔强稚气陆笙拿着“借条”恳求医生给她几年，几年后她定连本带息归还。可是，谁能相信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孤女呢？医生叹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陆笙也不哭哭啼啼，只是默默咬着嘴唇，倔强地要求见院长……严寒的冬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衣服袖子稍微长了些，将她整个手盖住，露出纤纤细细的指尖来，下摆对于她还未长成的身量来说，真的太长了，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瘦弱不堪。

　　医生明白这个女孩心里难受，但是医院也有医院的规定，医生虽然同情她们孤儿寡母，但是除了微薄的救济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医生为难之际，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小天使走过来，斑驳的阳光投在她身上，像一个晶莹剔透，精雕而成的水晶娃娃般，全没一点瑕疵。那股与生俱来的娇贵气质令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上流家庭的孩子。陆笙想到了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医院走廊里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从一个诊室辗转进另一个诊室，看样子似乎是在找人。为首的老者一见小女孩就红了眼眶，身子软了下去，半跪着紧紧抱住她，哽咽着说：“茱茱，你怎么跑这来了？把爷爷吓死了！”

　　这个叫茱茱的女孩从老者怀中挣开，牵着陆笙的手来到老者面前。她又软又小的手带给陆笙的，是这冬日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爷爷，帮……帮帮姐姐！”小公主缓缓吐出几个字，这几个字却让她的爷爷朱伯年又惊又喜，笑着流泪一个劲点头：“好！好！”

　　当时，陆笙很诧异朱伯年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后来她从老管家福婆婆口中才得知，原来小公主朱茱目睹了双亲撞死在她面前的惨状，得了失语症，再也不会开口说话。

　　而自己，居然是治好朱茱，让她再次说话的“药”。

　　然而，朱家的钱财也没能挽回陆采萍的命。半年之后，她便与世长辞了。

　　陆采萍病逝后，朱伯年就把无依无靠的陆笙带回朱家。

　　来到朱家后，陆笙就把自己关进幽静的房内，每扇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就连窗帘都牢牢拉上，不让一丝光亮透进屋内。

　　不知过了过久，门被轻轻打开，一抹光亮由推来的细缝中投射进来，陆笙双手抱膝蜷坐在角落，她本能地眯起眼。

　　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女孩━━朱茱跳了进来，又迅速的关上门。

　　她的瞳孔适应黑暗后，缓缓移动小脚，走向墙角边的陆笙，软软甜甜地喊道：“姐姐┄┄”
　　陆笙头也没抬，依旧默不作声蜷坐着。

　　朱茱没有被她的冷漠吓跑，依旧坚定地来到她面前，蹲下小小的身子与她平视。

　　她将手中精致的糕点递给陆笙：“喏，你晚上没吃饭，肚子一定很饿吧？”

　　陆笙还是没有回应。

　　朱茱伸着直挺挺的小手也不收回：“快嘛，我的手很酸耶！”

　　陆笙终于抬头，在黑暗中对上朱茱晶亮的眼眸，那种耀眼的光明与温暖，就像夜晚最亮的星辰，照亮陆笙彷徨无助的内心。

　　“我爸爸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朱茱小脸黯淡下来，但随即又掩饰过去，漾开一抹更加甜美动人的娇靥：“医生阿姨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多多吃饭，长大了就能再见到爸爸妈妈了！”

　　“你也一样，所以要多多吃饭，这样才能快点长大呀！”朱茱一本正经安慰她，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张纸：“喏，这个送你，想妈妈了就拿出来看看。”

　　陆笙目光瞥向画纸那刻不由得一怔，纸上居然画着她和母亲画像。

　　母亲留给她的相片中，美则美矣，但是大多难掩一股病容，竟没有这小女孩画得那般生动美好，充满生命力┄┄

　　“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陆笙拿起手机接听，原本平静的脸霎时大变：“什么？茱茱不见了？多久之前的事？”

　　“两小时之前，哦！不┄┄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刚才，老爷和她吵了两句，我送水果进去，就发现她不在房里┄┄”电话中，福婆急得话不成语。

　　“家里都找过了吗？地下室也找了吗？”朱茱每次一生气就会躲地下室，陆笙连忙提醒福婆。

　　福婆哽咽着：“找了，都找过了，阿笙该怎么办呀？这么晚要是出事该怎么办呀？老爷┄┄老爷他急坏了┄┄”

　　“福婆婆，董事长心脏不好，您千万照顾好他。我出去找，如果茱茱回来了，您打电话给我！”

　　“好的┄┄好的！”

　　挂了福婆电话，陆笙立刻拨打朱茱的号码，电话提示已经关机。

　　随即，她就去车库开车，绕着朱家别墅远近数十条街来回转圈，还是没找到人影。

　　两个小时过去了，朱宅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偌大的城市，陆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体会了无头苍蝇乱转是种什么感觉。

　　前一天刚下过雨，街道上凉爽舒适，但陆笙却渐渐有些烦躁，她把车停在路边，莹白的下巴抵在方向盘上，愧疚自责在心里蔓延开来。

　　要是刚才答应朱茱带她回家，她就不会和董事长吵架，更不会离家出走了。

　　茱茱长的漂亮，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无疑是绑/架勒/索份子眼中的“肥肉”，陆笙越想越着急，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