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七三的夏

94、遥望

　　林蝶夏的表哥叫沈白远，蝶夏喜欢表哥沈白远。那时候，白远家里也算富裕人家，从小蝶夏和白远青梅竹马。那时候，白远家奶奶生日，北河和自己的父母来到了白远奶奶家寿宴。白远奶奶实际就是蝶夏的外婆。蝶夏见外婆生日，不免有点开心。他们都是些大家族。大家都尊敬白远的奶奶。那时候，他们都安排了戏班子进来唱戏，随白远和蝶夏点戏。他们点了一处牡丹亭，那时候，他们其实在一起一同读过牡丹亭。大人们都不让读，他们只能偷偷地读。蝶夏看着自己看过的书，被戏子唱出来，不免觉得文雅了些。蝶夏早就会背有些台词，却又害怕说出来，被人知道自己偷看那些爱情小说。蝶夏听着那些唱词，不免回想起书里的场景。蝶夏喜欢看戏，戏文里的桥段，自己多少看过。蝶夏说出了：“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酸酸楚楚无人怨。”一旁的丫鬟听了，便说：“小姐别说了，有人听见了，会不好听的。”那时候，北河也恰巧来到白远奶奶家的寿宴。北河远远望着蝶夏，竟然呆了呆样子，心想说：“这世上竟然有和梦境如此相像的人。也许是天赐的良缘，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这样子的女孩。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北河问旁边的人，指了指蝶夏，问：“那个女孩是谁？”旁边的人说：“不过是沈家的亲戚，沈白远的表妹叫林蝶夏。”北河知道了，便开始心生欢喜。回了家，北河便开始朝思暮想，北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喜欢的人，不免有点心动。那时候，北河托朋友四处打听林蝶夏，想收集有关蝶夏的消息，北河知道蝶夏是千金大小姐。北河心想有点高兴，心想父亲会同意自己喜欢蝶夏的。北河总是偷偷看着蝶夏，在蝶夏回家的路上，因为蝶夏总是经过那路口，北河便站在那路口，遥望着蝶夏。那时候，蝶夏从来不曾知道谁叫北河。蝶夏和白远总是那样子琴瑟和鸣，白远喜欢吹笛子，蝶夏喜欢弹古筝。那时候，白远跟蝶夏说：“我从来都不喜欢经济仕途，但是我家人总是想让我做官。”蝶夏说：“既然你不喜欢，那么就不必勉强，不喜欢就不要去做，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白远说：“我觉得还是你最懂我。”蝶夏说：“你做什么，我都会开心的，我会奉陪到底的。”那时候，蝶夏题了首诗给白远，白远看了也觉得普通男欢女爱的诗歌，不以为意。白远知道那是最晦涩的爱，情藏在字里行间。但白远以为蝶夏只是喜欢写诗给自己看。后来，蝶夏又写了首诗给白远，白远觉得此诗很露骨，直抒胸臆。白远很喜欢蝶夏，却觉得蝶夏只是和自己交流诗歌。从小，白远和蝶夏总是相互写诗。蝶夏羞于写爱情，所以都写些其他花鸟亭楼的诗句，从来不写爱情。可大了写爱情，才发现自己早已词穷，自己没那么多爱情的经历。那时候，蝶夏来到白远的房间里，蝶夏说：“觉得我写的诗怎么样？”白远说：“我们蝶夏长大了，也会思春了。”蝶夏说：“既然你明白，为什么不早说。”白远说：“这诗不是一目了然的。”蝶夏说：“我还以为你懂，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傻子。”蝶夏一把把写诗的纸给撕了。白远说：“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蝶夏说：“你难道不懂吗？那是我专门写给你的。”白远说：“我心似君心，没想到早就心心相惜了。”蝶夏说：“从前心悦君兮君不知。现在心悦君兮君已知。”就这样沈白远和林蝶夏互许了心意。蝶夏把撕掉的诗，再写了一遍在纸上。白远把这些诗收藏起来，好生保管起来。他们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俩互相表明心意。那年下雪，沈白远去了庙观里问灵浅要些红梅。那时候，灵浅便和白远认识了，灵浅请了白远过来喝茶。灵浅泡好了茶给白远，灵浅的茶艺手法高超。白远说：“看你呆在庙观里，品茶的品位不俗。”灵浅说：“我原不过是书香门第，双亲早逝，不得不投靠庙里。”白远说：“真的是抱歉，不想戳中你的伤心处。”灵浅说：“心想你也不是个俗人，我这里有些名家书画。给你瞧瞧，都是父亲在世的时候收藏的。”白远把这些书画说得头头是道，灵浅说：“没想到今天倒是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看就是字画写得不错的人。”白远说：“心想你也是个不错的人。不然也不会那样子懂。我想你这个朋友交定了。”灵浅说：“我也想和你做朋友。”白远拿了些梅花回家，白远送了些梅花给蝶夏说：“我今天问庙里要梅花的时候，遇到了位高人，诗词的品位很高。她的名字叫灵浅，竟和你长得几分像，不过是脸上有道疤痕。”蝶夏说：“改天，我们去道观，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到底多么才华了得。”那天，一大家子都去寺庙里祈福做法事，白远和蝶夏也跟着去了。蝶夏被白远带到一个厢房，厢房里坐着灵浅。蝶夏看到桌子上的诗词，问：“这些诗词都是你做的吗？”灵浅说：“小女不才，让你见笑了。”蝶夏说：“白远告诉我见到了诗词品位不俗的人，今日见到了，真的名不虚传。”灵浅说：“不敢，不敢。”蝶夏说：“是实至名归。”那时候，他们都说要回家了，也寻不到白远和蝶夏的身影。后来，他们从灵浅房间里出来，大家才找到他们。从此，蝶夏每次去庙观祈福的时候，都会到灵浅厢房里小坐一会儿。那时候，月牙看到了灵浅和蝶夏做起了朋友，不免惊讶，因为早在几年前，月牙看到过蝶夏。因为蝶夏和花雨长得很像，那时候，月牙就有留意蝶夏，那时候月牙还想到北河。灵浅从来没留意蝶夏，只不过觉得和自己长得几分像。灵浅觉得蝶夏长得真的很好看，而自己因为有道疤痕，而觉得自己很难看。蝶夏越与灵浅交往，越觉得灵浅才情好。灵浅和蝶夏成了朋友。有时候，灵浅会换上平常女儿家的衣服，跟蝶夏一起去街上逛街。灵浅喜欢穿青色的衣服，因为灵浅喜欢青色。灵浅和蝶夏在一起的时候都交流些书籍，互相推荐给彼此自己看到过的书。灵浅推荐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诗，诗里说：“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灵浅说：“虽然这首诗没什么意思，但自己却很是喜欢。”蝶夏爱看些爱情小说，但灵浅说自己是道姑，不方面去看那些小说。蝶夏说：“我就什么都不怕，哪怕我也是道姑，我也会思凡。我就是这么敢爱敢恨的人。”灵浅说：“我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现在也不想，我还没遇到自己满心欢喜的人。”其实，蝶夏写诗词不错，有份浑然天成的风流之姿，但灵浅却更胜一筹。这是蝶夏知道的，不过灵浅的诗词更悲凉些。蝶夏不过是容易感伤的人，只有白远能怜惜，蝶夏不过有些偏激，不是那温婉的个性。蝶夏也许有点诗人气质，蝶夏不过是不受世俗爱戴的人，她实际上明白只有白远会真的体谅她的。蝶夏喜欢白远，觉得只有白远能体贴她。灵浅觉得蝶夏有点老庄的意思，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礼节，不过无为，随性而为，就是那样子任性。灵浅说蝶夏像玉，又说蝶夏像竹子，有古人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