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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约法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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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西山外附近的人家都知道,骆家的傻闺女“名花有主”了,而且要娶她的是来自芷阳山的一个姓谢的仙门公子。
那块玉自被严浔证实了是自家的祖传宝玉后,骆彬便迫不及待地让严浔下婚书,甚至说如果他想尽快完婚,当天就可以入洞房。
严浔被骆老爷的热情吓得退避三舍,急忙应承道:“此番前来只是得家母授意,成婚之事还要再回府请示双亲。”
骆彬如此精明,知道这事绝对不能拖,否则夜长梦多,他想着谢浔这小伙子应是缺根筋,而他爹娘但凡有一个是正常的,绝不会把这么俊的儿子往火坑里推,让他娶个傻媳妇。
若等他回头去商议,这婚事肯定得黄,于是便满城风雨地把这事先宣传出去,然后寸步不让地让严浔在婚书上签字。
既然这谢家是仙门大家,那就必要遵从民间的礼数,这有凭有据的,还有见证人,不怕他们日后赖账。
严浔至始至终死咬着说要先带走那块玉,回去向母亲复命,再择个良辰吉日来临安城迎娶骆小姐。
骆彬听后总觉得不踏实,虽然是在婚书上签了字,但悔婚的事也不是没听说过,思来想去,心生妙计,要玉可以,得把人一起带走。其实心里的小算盘是,你把人都带走了,小姐的清白可就说不清了,我骆家概不接受退货。
骆彬哪里想的到,严浔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跟卓胥学了那么多年用兵之法,此番便用上了。他真正想要的是人,但骆彬却以为他更想要那块玉,于是就买一赠一地非要打包送给他。
一个稳赚不赔,一个正中下怀。
离开临安城那天,骆菲菲的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都回了门,骆府还有一个最小的公子也跟着骆老爷和骆夫人一起来送行。骆彬就是想把场面搞大,搞得人尽皆知,既赚足了面子,又让严浔没有退路。
骆家的傻姑娘终于要嫁人了,除了骆府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看热闹的围观之人亦是越聚越多,这正是骆彬想要看到的。
送亲仪式上,严浔可是给足了这个准岳父面子,一副“乘龙快婿”的姿态,把前来围观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个个心中暗叹,这骆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吗?这个准女婿是脑子进水了吗?
倒是骆菲菲这个傻丫头,一见到严浔就想往他身上贴,好在骆老爷早有准备,命几个贴身丫鬟寸步不离地拽着小姐,绝不能让她在骆府这么风光的时刻当众出丑。等她去了谢家,爱怎么贴怎么贴,贴得越近越好。
送亲仪式结束,严浔就带着准媳妇上路了。他让栓子叫了两辆马车,他和栓子乘一辆,骆菲菲和骆府的一个陪嫁丫鬟乘一辆,这丫鬟名唤英子,是从小就跟在骆菲菲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
骆家人都以为他们是去芷阳山,其实他们是回仙界都府仙居山。离开送亲的人群没多久,严浔就拿出了身上的传令牌,命栓子去临安城的仙守府征用两辆仙马车。
仙马和灵鸽都是仙家之人豢养的特殊灵物,仙马相较于民间普通的马匹,其脚程要快很多。灵鸽亦是不同于普通的信鸽,飞行里程远且飞行速度快,是仙门中人专门用于传递信息的灵物。
普通马匹去仙居山大概要七八日的行程,换了仙马车,一日内就能赶到仙居山。
严浔之所以这般着急,是想快点把骆菲菲带回仙居山,找个太医给她诊治下,看看能不能医好她的癫病,恢复正常的神识,找回前世的记忆。
马车行至晌午时分,严浔命栓子寻个地方歇脚用膳。
骆菲菲一下马车就像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向严浔跑过来。
严浔今天总算看清楚这傻丫头长什么样了,因为前几次见她,一张脸涂得跟要上台唱戏似的。
今天骆家因要送亲,特意给骆菲菲装扮了下,她身形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身淡粉色衣裙穿在身上特别合体,脸上略施粉黛,眉清目秀,面部五官小巧和谐。如果不是因为是个傻子,也算是个面貌清丽的俊秀女子,找个正经人家嫁肯定不成问题,何苦她爹如甩货般费尽心机地要送人。
骆菲菲刚行至严浔近前,栓子立刻挡在了主子身前,以阻止这傻丫头的亲昵行为。
骆菲菲见状很是不满,噘起一张嘴,道:“你这是作甚?为何要挡着小女子?小女子要跟未婚夫婿说几句话。”
栓子一动未动,身后的严浔示意他可以不必如此,因为自己也有话要问骆菲菲。
少年对于殿下要娶骆家小姐之事亦是有诸多不理解,他是哪只眼看出这傻丫头就是玉儿小姐的?一个堂堂的仙界皇子要娶一个民间的傻子?那块玉难道就不是他看走了眼?
一直心存疑惑的栓子很不放心地让在一侧,骆菲菲果然上前一步就搂住了严浔的一只手臂。少年正欲有所动,被主子用眼神制止住,只得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瞪着傻丫头。
骆菲菲如愿以偿地靠近严浔,志得意满地白了一眼满脸敌意的栓子,两只手臂环住男人的一只胳膊,紧靠在其身侧,兴奋地说道:“浔哥哥,你真的要做我相公了,我太高兴了!”
严浔这回倒是没有如前几次那般抗拒,脸上的表情不仅十分缓和,还泛着一丝明媚,任由那丫头环着胳膊,问道:“菲菲,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你身上的那块玉是我送给你的?”
骆菲菲听后,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前挂玉的位置,脸上竟似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回道:“是我做梦梦到的。”
严浔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继续问道:“你做梦梦到过我?我在梦里送了你那块玉是吗?”
骆菲菲继续回答:“好像是你,梦里那人挺像你的,特别好看。”
严浔:“那在梦里,我是如何送给你那块玉的?”
骆菲菲:“就是你用手把那块玉递给我了。”
严浔:“那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之下?”
骆菲菲顿了顿:“我记不太清了。”
严浔有些失望。
骆菲菲似是在努力回忆,声音一下变得很小,嗫嚅道:“我只记得在梦里......”
“在梦里怎么样?”严浔急切地追问。
骆菲菲先是环顾了下四周,然后一只手掌环成半个喇叭状放在自己的嘴边,贴近严浔的耳朵悄声说道:“我在梦里跟你洞房了。”
严浔听后顿时搞了个大红脸,原来她做的是春梦!梦里的男人跟自己很像。若真的是玉儿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晚上睡觉都会笑醒的。
严浔再次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那一脸的憨态让他无论如何也跟玉儿联系不到一起,但他并不怀疑她是玉儿的还魂之身,也许还需要些时间,也许还需要些耐心,他愿意等。
傻丫头说完刚才那句话,脸上泛出红润,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继续贴近男人的一侧脸,耳鬓厮磨地悄声问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入洞房?”
可能是因为太兴奋,她的这句问话声量有些高,被一旁的栓子和英子都听了进去,二人听后均是侧过头去捂着嘴巴偷笑。
栓子本不想笑的,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才对,自家高贵的殿下被一个民间的傻丫头问及这样的问题,威仪何在?但最终还是把持不住笑了出来。
严浔因为刚才被整了一次红脸,知道骆菲菲说不出什么正经话,这一次便有了心理准备,非但没有脸红,反而一张脸神色肃穆,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菲菲,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们就入洞房。”
能和玉儿缠绵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又不是没有肖想过。
骆菲菲听后,脸上瞬时露出欢喜的神色,但只是稍纵即逝,面色随即又黯淡下来:“我以前吃了好多药了,也没能治好我的病。”
严浔闻言似乎也有所触动,回道:“菲菲,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病,一定能医好你的病。”
接下来,他表情郑重地看着骆菲菲,继续说道:“菲菲,我们这次去的地方跟你家里很是不同,在那里你要守很多规矩,做事情也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我要先跟你约法三章。”
傻丫头闻言,认真地冲严浔点了点头:“我全都听哥哥的。”
严浔见她一副小孩子般的神情,有点想笑,继续道:“第一,不许在脸上乱涂乱画,涂太多厚重的脂粉。第二,不许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上前去抱,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懂吗?女子要学会矜持。”
傻子点点头:“我有未婚夫婿了,就不会去抱别的男人了。我只抱你一个。”说完手就不老实地想要去环住严浔的腰。
严浔早有防备,不像前几次那般措手不及,动作利落地侧开了身,跟她拉开了些距离,避开了这一抱,继续道:“菲菲,我的话还没说完。第三,未婚夫婿也不能随便抱,没入洞房之前都不能抱。”
骆菲菲听后,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那拉拉手可以吗?”
这个问题严浔似乎没有思考过,稍事停顿了下,结果骆菲菲上前就拉住了他的手:“你没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严浔被她的狡辩搞得哭笑不得,伸出另一只手把她的手从自己手上轻轻拨开,最终对这个问题给了个折衷的回答:“众目睽睽之下不可以。”
傻丫头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这么说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拉哥哥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