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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结下梁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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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歌舞升平,御花园的动静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同皇后交代一声,离席。
林贵妃也收到消息,跟在皇帝身后离开。
太后往皇帝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派心腹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皇帝与林贵妃来到偏殿,就看到楚长宁和她的两个婢女,皇帝下意识皱眉头:“怎么回事?”
禁军统领将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皇帝没说话,林贵妃盯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皇子辩了辩,率先开口:“云瀚,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李云瀚抬手指向夏竹的方向,夏竹还算镇定,冬青在被带到偏殿时,开始意识到犯错,林贵妃认出三皇子,她小腿肚子一软,扑通跪到地上。
楚长宁站出来,柔荑抚着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方才我与婢女在御花园赏花,碰到许烟岚,之后便看到一个东张西望、形迹可疑的黑影要朝这边过来,以为是有歹人混进来,刚喊了一声,歹人就要上前,我的婢女忠心护主,只是歹人怎么会是三皇子呢?”
她一口一个心怀不轨,一口一个歹人,林贵妃听得火冒三丈,忙替三皇子叫屈:“皇上,云瀚只是在席间多喝了两杯,出来醒酒,皇宫里戒备森严,怎么有歹人混进来?金尊玉贵的皇子,被清平县主两个婢女打成这个样子,县主真是好狠的心啊!平日里县主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连皇子也敢动手,怕是眼里早就没有王法。”
这话一出,皇帝沉脸道:“好了,不过是小孩子们之间打闹,是家事,处罚处罚就行了。”
自己捧在手心里怕磕着碰着的皇儿吃了大亏,林贵妃岂肯作罢:“此事传出去,有辱皇家体面,皇上不为臣妾想,也要为皇家颜面着想啊!”
皇帝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留,的确,如果今日之事被轻易揭过,日后怕是对皇家没有敬畏之心。
见皇帝的目光从三皇子身上移到夏竹冬青身上,楚长宁见势不对跪伏到地上,叩了个头:“皇上要惩罚,便惩罚长宁好了,这两个婢女也是护主心切,是长宁未曾约束。”
一边是皇子,一边是外甥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看着自小疼爱的三皇子面颊肿胀得快认不出原本面貌,怜惜之余,一颗心偏了偏,对楚长宁道:“朕就罚你禁足一个月。”
“皇帝。”长公主和太后不知何时站在偏殿门口,太后拿眼角一扫林贵妃:“皇帝可是忘了,上月十五,本该是去皇后宫里的日子,林贵妃称病,让人请皇帝到钟粹宫,坏了规矩体统。”
皇帝自知理亏:“母后,这事您也处罚过林贵妃,何必又提起。”
太后由上引下,不徐不疾道:“如今三皇子已成年,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当知男女之间应有避讳,三皇子却不顾及女子名节,行为欠缺,应当重重处罚。而三皇子生母林贵妃,不但未加约束,反而包庇偏袒,当一同责罚。”
听到太后一席话,皇帝去看跪在地上的楚长宁,想到林贵妃被太后斥责的前一日,楚长宁落水,三皇子奋不顾身去救……再看向三皇子和林贵妃时,皇帝连眼神都变了,毫无怜惜之心:“来人,将三皇子拉下去醒酒,国子监也不必去了,从翰林院找个侍读学士给他授业。林贵妃带回钟粹宫,禁足一个月。”
林贵妃哭哭啼啼喊冤,她生得极美,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否则怎能在后宫独宠长达十多年,荣宠无衰。
可惜帝王坐拥江山,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刚解禁不到两日,又被禁足,没一会儿,钟粹宫传出噼里啪啦瓷器被摔裂的声音。
坤宁宫里,皇后听身边心腹将钟粹宫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乐得差点笑歪了脸。
“清平县主,果真是旺本宫,她一来,本宫是头也不晕,心也不烦。若是巡儿娶了县主,就是任性些,也无妨,将来本宫会扶持她做皇后。”
皇后的心腹凝秀跟着附和:“我看经此一事,钟粹宫的那位,怕是歇了与长公主强强联姻的算盘,毕竟这回是真结下梁子。”
皇后捂嘴直乐:“那不正好,我们巡儿的机会来了。”
顿了顿,皇后又吩咐大宫女凝秀:“快,将去年长公主送给本宫作生辰礼的那座红珊瑚拿出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坤宁宫的一主一仆恨不得高兴得放炮竹,她们谈话里的主人公,楚长宁刚从摇摇晃晃的马车下来。
回了公主府,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长公主脸上喜气洋溢,拍手称赞:“本公主早就看林贵妃和三皇子不顺眼,今日真是痛快,打得好,打得妙,夏竹和冬青为公主府长脸,重重有赏。”
本以为闯了大祸,要受责罚的夏竹,没想却受到长公主的褒奖,拉了拉身旁的冬青一道向长公主福了福身子。
夏竹和冬青得到赏赐的消息,在长公主府里跟长了翅膀一样飞散开来。
夫妻俩关起门来,驸马楚若英无奈摇摇头:“女儿被你惯得性子骄纵,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
长公主不乐意听这话:“什么叫我惯的,平日里也没少见你疼女儿,再说长宁乖巧听话,能闯什么祸事?”
楚若英说不过,只是幽幽叹息。
翌日晚饭,春盈吃得差不多,看竹箪里还剩下一个馒头,想要偷藏起来,刚抬手,却横空伸出一只手将馒头夺走。
夏竹拿着馒头顿了顿,递出去:“你没吃饱啊,这个馒头给你吃。”
被人这么盯着,春盈
没法子往袖子里藏,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吃了。”
马厩里,春盈从袖里取出一只手帕,将裹着的一个蒸熟红薯递过。
程玄从身上翻出两枚铜板,春盈不肯收,他也不肯拿红薯。
春盈只好妥协:“既然你不肯要,那我就收一枚铜板,两枚铜板都可以买下一筐子红薯。”
坐在石阶的程玄啃着红薯,春盈轻声抱怨:“我本想给你拿一个馒头,可夏竹太能吃了,你别看她瘦瘦小小,一顿饭能吃十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馒头。除了能吃,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用?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刺绣梳头什么也不会,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属她最得县主看重。”
程玄吃到一半,拿袖子抹了抹唇角碎屑,才道:“你千万不要得罪夏竹,更不要与夏竹硬碰硬。”
春盈根本听不进话,一头自怨自艾:“我当然晓得,毕竟我现在在拂月阁也说不上什么话,哪里敢得罪县主身边的红人。”
程玄张了张嘴,没有多说。
前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竹一手劈断婴儿手臂粗的竹子,他也没看出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其实是一位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