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托德在鬼灭之刃》丹印雪

29、啾啾啾

　　驴车正在前进，还有十几里地就能到达新的城镇了。
　　座长十分高兴。有城镇就说明有人，有人的地方，他们就能表演赚钱。上次的事情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钱，团员也有折损，这使得座长一直很失落。
　　直到杰森和信弘两个好苗子的加入，加上又正巧遇到了卖药郎，五个伤患得到了救治。一切都在慢慢地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松下座长和团里的人，心情这才逐渐明朗欢快起来。
　　一路上驾着驴车，团里的人一边唱着歌，一边前进。今日的天气晴朗，风也不是大。虽然空气中已经有了冬天的冷意，但是还在人类的忍受范围之类，不会只想着钻进被窝里不出来。
　　杰森和信弘两人现在不需要练习，就坐在一辆车上，看着路边的风景。而旁边坐着的，便是前两天与他们相遇的卖药郎。
　　卖药郎在那晚给伤患看了伤势之后，便没有离开。说是正巧也要往下一个城镇去，而且伤患们服了药之后，或许还需要有医者观察治疗，于是松下座长便让他一起坐驴车。
　　与后世的柏油马路不同，此时的路面并不平整，驴车前进的时候上下颠簸。信弘听着悦耳的歌声，心情十分愉快。而杰森却无心欣赏歌声，他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卖药郎身上。
　　那个突然立起来朝他“点头”的天平的画面，不停的在杰森的脑海里重复着。他对于卖药郎的好奇和疑惑越来越多。
　　这人绝对有问题。打扮的这么奇特的卖药郎，这个团里的人居然都没有觉得奇怪。难不成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马戏团的，日常浮夸惯了，就对此等装扮习以为常了？
　　瞥了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卖药郎，杰森撇了撇嘴。
　　“哐啷——”声音来自座长一家的驴车帐篷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砸在车板上。
　　三辆驴车都因为这突然的声音停了下来。
　　“座长，怎么了？您没事吧？”座长驴车的驾车师傅偏头问道：“座长？”
　　过了一会儿，座长才从车里冒出头来，一脸迷糊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走了。快赶路啊，天黑前到镇里啊！”
　　“不是，座长，你车里传出响声，我们以为出了什么事了。”教导杰森杂技的女人百合香解释说。百合香是座长五年前买来的姑娘，杂技练得好。平时说话做事，座长都，颇受座长喜爱。
　　“嗯？什么声音，我们车里没有声音。”说着，座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昨晚照顾猴次郎他们凌晨才睡，刚才在补觉呢，没听见什么声音。”猴次郎他们只受伤的那五人，昨晚给这五人换药，按摩，座长和座长夫人亲力亲为，劳心劳力，确实累坏了。
　　说着，座长往自己帐篷里问了孩子们有没有听到，也都是说没有。
　　“那或许是听错了吧。”
　　“可能是路边石块掉落而已。”
　　“行了，继续出发吧，快到城镇了！”
　　“走吧走吧~”
　　团员们都没有将这个声音放在心上，纷纷催促着继续走。他们都期盼着进镇子里，添置些食物和物品。这些天在荒郊野外里，风餐露宿的，着实不好受。
　　驴车又慢慢地动了起来。杰森也将看向座长驴车的目光收了回来。
　　“怎么了？”看出杰森似乎藏着事，信弘低声问道。
　　“我刚才，看到了……”杰森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指，脑海里重复的是方才座长讲话时，一只从掀起的帘子一角漏出来的脚。灰蒙蒙的，还能够过脚背，看清后面的木头。
　　半透明的脚……
　　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吗？
　　被信弘戳了两下肩膀，杰森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不是见不得阳光还吃人的那种。是幽灵，鬼魂……”
　　“……你看到了？”信弘惊讶道。
　　杰森点头，“就在座长那个驴车帐篷里。”
　　“我从未见过……不过我相信有灵魂的存在。”对于杰森的说辞，信弘完全没有怀疑。手掌撑着脸说道，“难道说，座长的帐篷里，藏着一只鬼？”
　　“或许吧……也有可能是看错了。”杰森喃喃道。
　　他又伸头往前方正在前进的座长驴车看了眼，没有奇特的地方。缩回原位，杰森看了眼坐在旁边，应该在闭目养神的卖药郎。可没想到，这位美青年正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杰森与他对视两秒，移开了目光。
　　这人在看着我？
　　可是感觉看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更深层次的地方。
　　用个或许比较恰当的比喻。这人好像透过我的皮囊，正注视着我的灵魂。
　　再次响起那个会自己动的天平，杰森心脏跳得有些快。
　　这个世界展示给他看的东西越来越复杂了。远远不止信弘说得那样，世上有吃人的恶鬼，以及与之对立的鬼杀队。那么简单。
　　还有其他东西，其他危险的东西，虽是会威胁他的生命安全。可能在某一天，他会因为一时疏忽，被这个世界里的其他危险物种杀死。
　　如果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提防的话！
　　异域长相的小孩别过脸后。卖药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背后正在贴着符纸的右手，也放回了膝盖上。
　　原本分别在三辆驴车上贴着的，绘着符文的纸，从后两辆悄悄脱落，贴着地面，移动到了座长帐篷那辆驴车底部等一切不显眼的地方。

　　座长帐篷内在刚才的一次响动后，便没有再次出现大的声响了。可是，倘若剔除驴车车轮压在地面的“咕噜咕噜”声的话，便能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咯吱咯吱”细想。窸窸窣窣地，像是夜晚草丛里啄食木头的蛀虫。
　　驴车底部，符纸上的咒文发生了变化，一个小小的漩涡将咒文改变。咒文的颜色变红，正中间出现了一只眼睛。
　　它们全部都向“上”看着，方向朝着帐篷的内部。

　　夜幕降临前，松下一座马戏团到达了新的城镇。找了块空地，座长将临时营地选在了这里。团员们点起篝火，驾起了除了夜宿用的帐篷外，还有表演要用的大帐篷。
　　他们要在明天天亮之后准备好，让早晨赶集的人能够一眼就能看到。然后通过敲锣打鼓，吸引更多的人前来。
　　杰森和信弘也被安排了一大堆事情做，两人也没有休息的机会。
　　后两辆驴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座长一家的帐篷没有动。座长的女儿坐在帘子边，淡淡地看着众人忙碌。
　　杰森搬着表演道具从旁路过，听到帐篷内再次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啾啾~~啾啾~~啾啾~~”
　　座长的女儿扭头往内看了眼，噘嘴发出逗鸟的声音。里面的鸟儿叫得更欢了。“啾啾！！”
　　杰森没有过多理睬，快步走开了。
　　随着杰森脚步声越来越远，帘子内的鸟叫声越发焦急。“啾啾啾啾！！！”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