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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哀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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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请问可以借住一晚吗?”杰森选得这一家人没有像上一家那样,连窗户都没看一下。木质的窗户被打开一条细缝,一个苍老的脸从内出现,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三人。
窗前站着的都是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少年看着年纪大些,另外两个瘦瘦小小的,背着包裹,眼神清澈,让人顿生感。
窗前的老婆婆回头与屋内的坐在火炉前的少女对视了一眼。
“这人口音好奇怪。”少女小声说。她小心谨慎,不想让这人进来。老婆婆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就在三人以为又失败了的时候,这间屋子的门打开了。看起来异常消瘦的老婆婆弓着腰,低声道:“进来吧,孩子们。”
“谢谢。”杰森道谢,三人进了屋。环顾屋内,三人发现这家十分贫困,近乎家徒四壁。家中除了老奶奶以及一个正在做饭的少女外,并无他人了。
三人跪坐在火炉前,少女给他们倒了碗热水。
“孩子们,叫什么名字啊?”老奶奶和蔼地问道:“怎么到这儿来?”
端着热水,杰森简单的介绍了三人的姓名,回道,“我们是要去投奔亲戚的,路过这里。因为天气转凉了,就想要借住一晚。”他从包裹里拿出用叶子包住的鱼,交给正在做饭的少女,“这些算是我们的谢礼。”
少女正在烧的吊锅里只有一团团加了野菜的糊糊。
她和奶奶两个人住,一个是未成年的少女,一个是半截入土的老人,都没有能力下到寒冷的河水里捉鱼。加上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她们已经许久没有沾荤腥了。此时看到三条新鲜的鱼,少女忍不住口中生津,咽了咽口水。
老婆婆点点头,冲犹豫的少女道:“园子,收下吧。”少女开心地收下鱼,处理好,插在棍子上烤起来,香喷喷的鱼肉香气,温暖了整个屋子。
看着气氛良好许多,信弘趁机问道:“婆婆,真是谢谢你们肯收留我们。要不是你们,我们三个今晚怕是要着凉了。请问这个村子怎么回事啊?为何不见有人出门呢?”
真在给火堆添柴的老婆婆顿了顿,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你们明早快点离开就行,别问这么多了。三个小娃娃,也管不了。”
因为年纪被看轻,信弘倒也不恼。他笑了笑道,“我们好奇嘛,婆婆你就说说吧。我们的弟弟也很想知道,对吧,伊之助?”说着,信弘把正在低头玩草绳的伊之助头套拔了下来,将他身体摆正,朝着老婆婆。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看着对方。
“是不是啊,伊之助?”信弘小声地在伊之助耳边说,“快说是。”
“……哼。”伊之助超想翻白眼,但是瞥见杰森假意整理的包裹,露出来的食物,僵硬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本就是个心善之辈,看到三个可爱的孩子都期待地望着她,没忍住原先想要瞒着的心,无奈地开口道:“算了,既然你们想要知道,我便告诉你们。也给你们往后的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敲个金钟。”
停了会儿,像是在思考从何说起,老婆婆压着嗓子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吃人的鬼。”
“怎么说?”信弘闻言直起上身问:“你们这里出现吃人的恶鬼了?”
“看来你是听过这个了。”看到其他两人的表情,老婆婆了然道,“是啊,我们这里出现了吃人的恶鬼。但是从源头看来,这个恶鬼的出现,是我们造得孽啊……”
“事情是八年前开始的……”
随着柴火烧得旺,红黄的火光晃动着,三人随着老婆婆沙哑的嗓音,回到了八年前的村子。
那时候,这个村子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矗立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小山村。整个村里不过三十户人家,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一天,约莫是正午的时候,村子外来了一个外乡人。是一对夫妇。两人带着包裹,拖着一辆装着家当的板车,在路边的小道上的一棵树荫下休息。男子正值壮年,女子戴着头巾,但也看得出面容姣好,衣服遮盖下的肚皮隆起,显然已经怀孕数月。
从地里回来的村民自然是看到了这两人,都好奇地看了两眼,但由于谁也不认识,也就没上前搭话的。
但也会有例外。
村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到他们,笑着上前搭话。谈话内容不外乎是,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一番攀谈后,小伙儿的热情让两人放下戒心,笑了起来。小伙儿顺其自然地邀请他们去家里喝杯凉茶。
原本女人是不想去的,他带着全部的家当,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算警戒心没有那么强了,但还是不怎情愿。这时,好巧不巧,女人坐着的板车忽然滑动了一下,她一个不小心从车上掉了下来,一下子压到了肚子,肚子立刻就阵痛起来。
最后,没办法,男子带着肚痛的女子进到了小伙儿的家中。小伙儿带着男子出去说是一起去找大夫,让自己的母亲照顾女子。
谁料在半道上,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小伙儿借机偷袭,杀了那个男人,将男人丢进河里飘走。他早在看到女子美貌和满车的家当时就恶从胆边生,此时撕破脸皮,暴露了真面目。
原本等着大夫来的女子,哪知得等来地会是让她家破人亡的恶魔。
毁尸灭迹,藏好了板车的小伙子回家告诉女子,他的丈夫丢下她跑了。女子不信,哭闹着要出去见丈夫。但是小伙子不同意,将其关在柴房里囚禁。
知晓小伙子看着和善面孔下藏着的恶魔心肠的母亲,不敢多言。而出门归来的村长知道这件事后,亦是不敢声张。家丑不可外扬,否则他们家就要完蛋了。
这一囚禁就是一个月,每天只给一点食物和水,女子还怀着孕,形容枯槁。小伙子知道女子一直强撑着,就是为了孩子。他“好心”劝告女子,别再抵抗,乖乖从了自己。他可以让她将孩子安全地生下来。
女子最终妥协了,她从柴房挪到了卧室里得到了照顾。但是拴在她脚上的铁链和被毒哑了的嗓子,昭示着她“囚徒”的身份。
足月后,在一个有着清冷月光的晚上,女子无声的尖叫着诞下孩子。在昏迷中,孩子被小伙子带走。
醒来后的女子找不到孩子,与小伙撕扯,被小伙子暴打一顿,一身伤痕地躺在地上。
“你的孩子没死,我把他卖了而已。不过你要听话,否则,我会把他偷回来,再在你面前杀了他。”小伙子站在女子面前说,“你要是听话,我心情好,就带你去见他。”
生养没多久的女子被带出来家门。白天被派出去干活,晚上被强压着让小伙泄/欲。日子过得灰暗,不知在何处还活着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慢慢地,她也知道,小伙子不会真的带他去见孩子的。便想着自己养好身体,偷跑出去找孩子。她偷偷地吃田鸡,吃田鼠,补充营养,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了些,不在那么消瘦。原本姣好的样貌也回来了。
谁料这也让她再次面临祸端。在一个夜里,用偷偷藏起的火钳弄开铁链的女子,从小伙子的家中跑了出来。她轻手轻脚地准备出村,恰好碰到了外出起夜的村里男人。
月光下,女子在这个禽兽的眼里好似忽然出现的精灵。白日里他便觊觎她的美貌,夜晚唐突遇见,更是心痒难耐。
“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白天里,看了我好几眼,就是在勾/引我吧?!”他说着,淫/笑着。完全忽视女子看了他好几眼都是带着厌恶的,是因为他用着恶心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
女子拼命反抗,想要求救,却只有无声地哀鸣。
她被拖回了这人的家中。
从一个牢笼中逃出,又掉入另一个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