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依您喜好》綿癮

1、No.00～No.01

　　No.00

　　「神啊，求你快快搭救我」
　　「耶和华啊，求你速速帮助我」
　　「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灵」
　　「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永无穷尽」
　　「阿门」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隐隐的歌声从头戴式耳机里传来。

　　“呀，又在听这个。”
　　“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体系的，我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另一名有着相同容貌的少女，不满似的朝她瞪眼。

　　“听一听，也没什么不好。”

　　对于这两名少女而言，没有「你」的概念，因此也没有人称上的区别。
　　不存在他者，不过是一体的两面，互为半身。

　　曲终，少女摘掉耳机，起身走到门前。

　　“那么，我要出发了。”
　　“一路顺风。”

　　门开启又闭合。
　　迈出的脚步干脆得没有留恋，也不必要留恋。

　　“下次再见到我，按照那边的纪年法，就要往后几十个数了吧？”
　　停留在原处的少女，如是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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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01

　　明明上一刻还处于某座摩登的繁华城市。

　　顷刻间的下坠，穿梭而过的湛蓝水晶，此时却成为了不可触及的禁地。
　　耀眼景致形成的最初冲击已经过去，新鲜感和纯真感消失不在。然而理性地说，世界上是否存在比之更加美丽的东西呢？
　　应该可以想到，Once in my life，曾经见过那样美丽的地方，今后将再也见不着。
　　从这里开始生命的剩余。

　　“说是喜欢的东西……不如说是喜欢的人。”
　　“开玩笑的，别这样看我。”
　　“名字的话，春野樱。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特别讨厌的好像也没有。梦想，梦想是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我动了动腿。
　　鸣人说了些什么，可能是呀！快把腿合起来！之类的，我没有太在意听。

　　仰面躺在水泥地板上，头顶是澄澈的广袤天际。
　　忍者世界，春野樱的身体，属于我的灵魂。三个短语的叠加，便会生出无数疑问。
　　春野樱的灵魂去了哪里？消散了，被吞噬了，还是蛰伏在这具身体的某处呢？

　　卡卡西宣布明天要进行考核，然后就嘭得一声不见了。大家自行解散。

　　“樱酱！要走了哦！”鸣人凑过来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翻身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樱酱最近怎么老是发呆的说……”
　　当然是因为你熟悉的樱酱已经被我调包了啦！

　　“谁知道。明天可别迟到，吊车尾的。”
　　“你说谁吊车尾的？！”

　　啊，怎么又吵起来了。
　　我向右边的方向拐去。前面这个岔路口就要分开了。
　　“明天见！不要迟到哦！笨蛋鸣人！”

　　“怎么你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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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在厨房炒菜的春野妈妈探出头，“欢迎回来。”

　　吃饭的时候春野妈妈非常热情地给我夹菜，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就是我的妈妈。
　　越是与“春野樱”亲密的人，越是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低头默默扒饭，然后说一句我吃饱了，把碗端进厨房里。

　　上楼前听见春野妈妈和春野爸爸的小声对话。
　　“你说这孩子，怎么愈发沉默寡言了？”
　　“这个年纪，哪个小姑娘没点心事？”
　　“也是呢。小樱长大了。”

　　这份关爱是给春野樱的，而我是鹊巢鸠占的冒牌货，只能把春野妈妈和春野爸爸当作好客的主人。
　　也不是没有想过坦白。灵魂穿越的可信度几乎为零，更大的可能是这孩子疯掉了。无论哪种结果，都会难过到无法接受吧。
　　春野妈妈和春野爸爸是普通人，没有忍者的强大心脏。我不能那么残忍的，几乎等同于宣判小樱死刑了。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明天的考核虽然可以不动脑子地走剧情，但其实连敷衍了事都想免去。
　　后面的事情，诸如木叶68年爆发的第四次忍界大战。五年的跨度，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然而，细化到每一天，每一个小时，真是漫长到可怕。

　　打开窗，向下跳。
　　两楼的高度对于忍者而言不算什么。我看着自己落地的地方，一丝烟尘都没有浮起。
　　在寂静的街道上狂奔，天空中挂着圆月。远处近处的林子里有蝉的叫声。
　　人们察觉到蝉，往往是听见了它的声音，而不是先发现它的形体。
　　我想起来那只摆在架子上的蝉。准确来说是蝉蜕。很轻很薄的一层，在阳光下会漂亮得闪着金光。
　　那只蝉蜕和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捡的胡杨木以及玉门关旁边挖的沙土一起，装进密封的玻璃罐中保存。
　　蝉蜕静静地躺在胡杨木上，仿佛随时都会飞起。

　　火影岩是木叶视野最好的地方。

　　「将自己所处的世界尽收眼底时所产生的冲动，即使本人企图拒绝，却还是会被类似暴力般的认识所侵袭，带来俯瞰视野般的感情，那是遠」。

　　从记忆里断断续续地拼凑起这样的语句。

　　以前也不是没有站在高处，只因处于一百多层的位置，所见唯有乳白色的云雾。
　　仿佛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了，便不会有实感。
　　站在火影岩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木叶全景。
　　我眯起眼睛辨认春野家所在的街道，忍者学校，火影楼。
　　平日里庞大的建筑在此刻变成一件件小巧的玩具。

　　「这样一来已经产生矛盾了吧？比起自己感受到的狭隘空间，眼前的辽阔风景才是自己居住的世界。但是，怎样都无法感受到自己就存在于这辽阔的世界中。」

　　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会没有实践之意，却仍不可避免地产生跳下去的念头。
　　事实上，不论尝试几次，那股意识都没有暴力般地袭上心来。
　　原来这片风景对于我而言并非是「居住的世界」，而是与乳白色的飘渺云雾相类似的，没有实感的具象。

　　肩膀被拍了两下，我几乎要一头栽下去。

　　“卡卡西老师，这样很吓人欸！”
　　数次摇摆后我找回了平衡，在狂乱的心跳声中后退几步。

　　“抱歉抱歉。不过小樱你这么晚还不去睡觉才是很不安全哦。”
　　他毫无诚意地道歉，而后坐了下来。

　　月亮洒下银辉。
　　一阵风吹过，我的脊骨咯咯作响。

　　“小樱好像很喜欢发呆。”
　　“嗯……因为脑袋空空的会很舒服。”

　　“你觉得木叶怎么样呢？”
　　卡卡西淡淡地问，没有看向我。

　　木叶很好。有我所爱的家人，有重要的朋友和同伴。还有尊敬的火影大人和老师您。
　　这个就是标准答案吧。我绝对讲不出来的。

　　“你看那边，那家甜品店的红豆丸子汤非常好吃。每次吃都会感到幸福，糟糕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再看那边，那家书店的店长大叔很温柔，每次都给我打折。大家都很善良……”
　　我很真诚哦。讲得也都是实话。

　　“这样啊。”
　　他低声说，破碎的尾音被吹散在空气里。

　　月亮的位置变了。温度降低，我打了个寒颤。
　　“老师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想要飞翔吗？”

　　“晚睡会长不高哦。快回家吧。”他站起身，向下坡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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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老师到现在都没来！樱酱也是！迟到这么久的说！”
　　9:30踏入场地，不意外地收到来自鸣人の怒火。

　　“他不到十点钟是不会出现的。”我冲他摆手，“对不起嘛。我被一只黑猫拖住了脚步。”

　　十点整，卡卡西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我被一只黑猫拖住了脚步。”

　　“这种理由谁信啊！和樱酱一摸一样！”鸣人再次大声吐槽。

　　“哦？小樱也迟到了？”卡卡西的视线扫到我身上。

　　“啊，今天天气真好。”我冲他微笑。不要明知故问啊。

　　接下去是抢铃铛时间。
　　三个人但是铃铛只有两个。如果必须淘汰掉一个的话，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编成两名下忍一名指导上忍这样的形制。

　　在我开口之前，鸣人已经跳出去，自命不凡地要和copy忍者写轮眼卡卡西，木叶第一技师单挑了。
　　我躲进草丛里，握紧一把苦无。
　　卡卡西从忍具袋里掏出一本《亲热天堂》。鸣人被千年杀捅进河里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佐助恶寒了一下。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别拖我后腿！”

　　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昨天之前的春野樱还是“佐助后援会”中的一员，理论成绩满分，实战成绩不佳的恋爱少女。我的话，大概比小樱还差劲吧。理论成绩也要不及格了。

　　那边鸣人不慎一脚踩进陷阱，被倒挂在了树上。佐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想了想打算先解救鸣人。靠近那棵树时，本来似乎去追佐助的卡卡西正悠哉地翻阅黄书。

　　“小樱要小心背后哦。”
　　一块冰凉尖锐的金属抵住我的脖颈。

　　有没有感到胆战心惊，再往里切一点就会割破动脉吧。
　　手里紧握的苦无，只要向后刺去就可以消灭掉这个分｜身。
　　我和卡卡西的速度，哪个更快呢？我没有胜算啊。

　　万里晴空骤然变得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卷起片片落叶。等平息下来时，卡卡西和鸣人都不见了。
　　背后传过来低低的呼救。
　　我转身，满身是血的佐助跪倒在地，四肢拧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很痛吗？还是已经麻掉了？”
　　我走近，这只是一个血腥的幻象，根本不足为惧。

　　抽出两柄苦无夹在指间。掷出后，先后刺入心脏了的位置。那个东西抽搐了一下，歪向一边，鲜血涌出来，染红了草地。我看着自己的掌心，以前玩过射击游戏和飞镖，也不是很难。

　　血是温热的，带有腥甜的气味。
　　它艰难地张开双唇，像是要说什么。
　　我听了很久才听出来它在叫我的名字。缩起肩膀觉得一阵恶心，这个也太超过了！我的名字，变成这家伙的遗言了！

　　再一瞬间的事，一切都消失了。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干燥的苦无。树上原先挂着人的绳子已经空了。不愧是鸣人。时间，快要到中午了吧。我跑起来，拐进另一片林子里的时候，地上冷不丁冒出一颗脑袋。

　　“小樱。”那颗脑袋说话了。

　　“啊！佐助君。你怎么在这里？我这就把你挖出来。”
　　我走过去，蹲下，开始刨土。
　　“卡卡西真是恶趣味啊。”

　　被拽上来之后，他很不领情地拍开我的手。

　　“我要走了。”他冷冷地看着我，“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没时间在这里绊住。”
　　“哦，好。慢走不送。”我冲他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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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整，三个人谁都没有成功抢到铃铛。

　　“我看你们三个都不用回忍者学校了。”卡卡西宣布。

　　“意思是我们合格了吗？太棒了！”鸣人很兴奋。

　　“不，意思是你们都不用继续当忍者了。”
　　佐助冲上去，结果被卡卡西轻松制伏。
　　\“生存演戏，是为了挑选出最有资格成为下忍到人。安仁为一个单位，考验的是团队合作。不明白这一点的人，根本无法成为忍者。”

　　“小樱自由散漫，根本没把任务当回事。”
　　“鸣人一上来就横冲直撞。”
　　“佐助把所有人视为绊脚石，只想着一个人完成。”

　　“嘛，算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下午继续抢铃铛吧。先吃午饭，前提是不许给鸣人吃。违反者立即淘汰。”说完卡卡西就愉快地走了。

　　鸣人饿得肚子咕咕叫。也是，卡卡西昨天特地叮嘱过不要吃早饭。我把自己的递过去。
　　“给你。我早上吃过东西，现在完全不饿。”
　　“但是，老师不是说……”

　　“你管他呢。现在又不在。如果你饿着肚子，下午三个人还怎么一起抢铃铛。”
　　我往他嘴里塞了一口米饭。
　　佐助也反应过来，“我的这份也给你。”
　　于是鸣人同志的眼睛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温情的场面没能持续很久。

　　“你们几个！胆子很大啊，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一时间电闪雷鸣，这就是上忍的实力吗？

　　“恭喜。你们都合格了。”卡卡西弯起眼睛，天气也恢复晴朗。

　　“不懂得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名台词。

　　这句话比起感慨和教育，我觉得更是带有指向性的。
　　因为那种刀割般的眼神，已经毫不留情地刺过来。
　　其实我没有合格吧？忍者学校教过初级幻术的解法，我却把那个幻术里的佐助杀掉了。

　　“解散。然后，小樱留一下。”

　　刚刚好好，我站在原地还没有迈出一步。

　　2021-03-22 初稿
2023-07-09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