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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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丛天越这几天一直不顺，不是被老板排挤出了加薪之外，就是被同行误会为是老板的内鬼，再就是被准女友安欣唠叨，他感觉都要窒息了，生活真他妈没意思，谁规定一定要结婚？谁规定结婚之前一定要买房？
其实，懒懒散散地过也是一种活法，为啥一定要去争取位子，票子，房子？上满机油拧满螺丝的机器，一定要满负荷运转么？就不能允许它偶尔偷偷懒，漏漏油什么的？
他丛天越不是机器，也不是心怀高远志向的成功人士，他只是没有雄厚家底做后盾，在挣扎着谋生，夹缝中发展的小市民一个。
家里在市区的三居室，还是丛爸爸在厂子里开了三十五年大运输车走南闯北换来的，丛妈妈早在他16岁时的一次交通事故中，为了救他，被汽车撞上电线杆子，当场就一命归西。所以：对于爸爸，他希望能尽到最大的一份孝心，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论工作多不如意，他从不在爸爸面前吐口水，也不将自己无力的一面展示在爸爸面前，他的形象，在丛爸爸看来，比起街坊那些同龄还在外面打杂工混生活的孩子来说，应该都是积极向上，并且是还算小有作为的。
所以；每当在街坊面前，丛爸爸的腰杆子都是挺得直直的。甚至，许多街坊在和自己的孩子上政治思想课时，丛天越无疑就是第一个正面典型。
有的孩子对此嗤之以鼻：“你没看见么，他晚上去菜场买尾盘菜。”
“那是人家孩子知道节约，这才是会过日子的人。”
“他有时候还去酒吧混。”
“那是人家白领压力大，减压去的，不像你，去酒吧只为了找小姐回来。”
“我也看见他找女的去开房。”
“那是人家缓解生理需求，是正常男人的标志，不像你，整天尽看黄片，靠这个来解决自身需要”。
。。。。。。。
同样的事，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出来的结论就是不一样，所以，后来，街坊的年轻后生就将丛天越归于异类，儿时的玩伴渐渐疏远，直至最后见面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唯恐哪天父母唠叨起来，又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孩子是别家的好，”这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对于街坊对他的印象，这让他更加小心翼翼，他害怕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在人前，害怕看见爸爸对他失望的眼神，所以，他只有拼命，只有硬扛。
他没有忧伤，他没有失败，甚至，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一定会是他最后的结婚对象。
他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也是按照这个模式来做的，只是，慢慢地他发现：许多事物并非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工作上，只要自己够努力够上进，票子和位子总会有的，只是感情，他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在这点上，他感觉使不上一点力。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劲。
就象现在安欣提出的结婚要求一样。
没房子无法结婚，无法结婚就只有分手，分手就意味着感情失败。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要论起失败，他是失败在现实上。而这个，能够承认么？承认，就意味着你是无为者。
丛天越不是无为者，只是，他还没等到最重要的一点----机会。而机会，也许就在明天后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
“机会”，对于许多一生碌碌无为的人来说，也许有个更好的代名词，叫做“借口”。
丛天越不想找“借口”。他还在寻找，他还在等待。
只是，不知道他等到的那天是未来的某个时刻，他的爱人会不会和他一起等，对此他压根就无法自信。
烦躁的他，躲在阳台的一角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今天和安欣分别时说的话：“我现在买不起房子，你是不是就不和我结婚了？本来，我不想说的，因为我在害怕，害怕你会顺势推舟，马上和我说再见，如果你真有分手的打算，我就是拖着又有什么意思？所以，今天，你一定要明确地答
复我。。。。。。”
后面的话，丛天越想不起，他的印象中，只是，安欣说了一句话：“有感情没房子，婚姻何处安家？”随后飘然离开。
这话什么意思，是准备分手？还是会一起等待，一起苦熬？在丛天越看来，第一种可能性应该更大些。
对于安欣，一起大学同学，都在一个城市，水到渠成的感情，自然而然就是一对，比热恋中的多些冷静，比夫妻间多些激情，这样的模式，应该是最为牢靠，只是，在他们之间，横亘着现实的河流，让彼此总感觉缺少某些东西。在认识许香草只好，他才明白，那些东西叫不顾一切牺牲自我。
只因，他和安欣无法做到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相爱，不顾一切地结合，不顾一切地牺牲自我。
他们更多的想到是自己，想到自己的得失，想到未来的不确定性，所以，都想抓紧某些现实的东西，比如房子，比如票子。。。。。。
天边的一弯新月，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下部分，隐隐露出一个尖角，皓白的光洒在对面高楼闪亮的霓虹中，转瞬堙没在红橙黄蓝里。不远处的江水，缓缓流过，被风吹过的味道，夹杂着微腥略甜的怪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