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赖着你》野焰

10、第 10 章

　　九
　　晚上干嘛了？没干啥吧?留了一夜，也不是本意，只是喝醉了。看着温水渐渐变凉，看着纸条字迹娟秀，罪证确凿，想要否认，看来不行。
　　“我走了，你好沉啊，压的我手臂早上都是酸的，记得喝水，记得以后不要喝酒，要知道，你的酒品真的很差。许香草留。5月27号“

　　昏昏沉沉地走出房，正好对上丛爸爸那双满是话语的眼睛：“昨夜是那个王春花的孩子送你回来的，今天早上才走。”
　　“嗯，我知道，知道。爸，她有没有说什么话?"端起桌上一杯水，他忽然想起了房内的那杯水。
　　望着儿子有点不宁的眼神：”你说她会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你以后要对人家闺女负责。"
　　“这个。。。。。。我和您说不清，我会看着办的。”他感觉喝下去的不是水，是砒霜。
　　同居一室一晚，就要对人负责，这是新社会么？丛天越坐在公交车上，还在想着昨夜的N个可能性，最后，他采取了排除法，大概，基本，可能，也许，他们什么都没干，只是，在一间房呆了一夜而已。

　　自那天后，许香草就如愿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偶尔时，他会想起那个无畏的许香草，偶尔时，他也会微微一笑。只是，这个偶尔只是保持了两个月而已。
　　”你和许香草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看你们还是结婚吧。”

　　结婚，只是偶尔呆在一起就要结婚？这样的谬论在七八十年代估计在农村还有，只是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城市，处处讲究的是开放，自我。就是男和男，女和女之间结婚都不稀奇，何况还有二奶三奶还算正常的故事。男女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事，他的同学和同事身边并不鲜见。
　　对于童爱娣的建议，丛天越起初只是觉得好笑，何况，那个女孩，他认为自己是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没有感情的婚姻，那岂不就是地狱的炼狱？想想都觉得可怕。
　　两个月内，童爱娣就来家里提过三次，每次，和侄子吵过之后，童爱娣都会对王春花讲述一番，生怕王春花一生气，手帕交就这样断了。起先对于女儿的借宿行为，王春华第一次听着还不以为然，她相信自己女儿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也相信女儿所说的话，但是，听着童爱娣说道的结婚，她就对自己女儿的话开始怀疑起来。
　　三人成虎，大概也就是如此。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她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许香草在市里的花市一条街上，整了个门面，叫沁芳轩，当起了正宗的花店老板。
　　起初的设想是浪漫而温馨的，每天徜徉在花丛中，每天摆弄着花花草草，多惬意啊。韩剧和台剧中的好多女主角不就是花店老板么，她深深沉迷了。只是做着做着，她就明白其实老板也不太好当：每天，联系广州和昆明的货物，担心师傅趁机甩架子，必须偷着学习她的手艺，琢磨生财之道，联系顾客买家等等。丝毫和浪漫搭不上趟。晚上，回到小屋，看着自己日渐粗糙的手指，看着指甲缝里需要手洗衣服才能清除的污垢，她都有点后悔了。
　　只是，想着这就是自己选择的事，也是不需看人眼色的事，她第二天就恢复了士气，来了干劲。

　　等到王春花提着一大包的慰问物资来到时，许香草正在研究婚礼手球花捧的制作方法：“玫瑰的捧扎按照交叉式进行，花带不能扎太紧，还有花头必须呈圆形。。。。。。。”她请的师傅叫白莲，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只是，白莲已经在花市一条街上干了两年，当起门外汉许香草的师傅来，还算有模有样。
　　白莲起先还以为王春花是顾客，正准备起身招呼时，没想到店主许香草已经如燕子飞进了妈妈的怀抱，她算着日子，终于总盼到了自己的救灾者或捐赠人。
　　附上王春华的手，她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妈妈，带我去吃牛排吧，好多天了，我都没好好吃顿饭，你看，我都瘦了。”
　　看着略显疲态的小脸，有些凌乱的头发，身穿的花围裙，脚下有点发黑的旅游鞋，王春华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她也不算是一个无原则溺爱子女的父母，有些爱，有些疼，不能做在太表面：“自己就不能好好去吃，干嘛要敲诈我？不是给了你钱吗？你说的要自己安排自己的未来，才干一个月的花店就熬不住了？”
　　“哪里嘛，我那钱全部投资了，哪还有闲钱乱消费，这个月我压根就没去商场晃过，不信，你问白莲。”解下围裙，对着白莲挤着眼睛。
　　“阿姨，真的，香草很认真的忙着店里，却是一次也没去过商店。。。。。。”机灵的店员就是讨喜，香草还盘算着是不是生意稍有起色，就给白莲加工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管串通也好还是真的，我请就是了。只是，今天你生日，你叫小丛也来吧，我们一起聚聚，说话话，我还有事想问他呢。”
　　“小。。。。。丛?哪个。。。。。。?”
　　“丛律师啊，你童阿姨给你介绍的。。。。。。”
　　“哦，原来是他呀，好像他挺忙的吧，妈，我看我们是不是不要。。。。。。”
　　“不行，今天是你生日，他怎么会可能不来？电话多少?我来打。”听到这里，王春花真的有点疑惑了。
　　已经忙的快要忘记的人，就这么一会拉回了现实，许香草的心里还真有点茫然，她不敢欺瞒妈妈，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难道说：妈，我是为了拿到本钱才和他约会的。如果这样说，她估摸着妈妈的那个脾气，不立马把钱收走就是最客气的，搞不好自己的自由从此就没了。
　　这样的蠢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妈，您坐会，看看这些花花草草散散心，我去上个厕所。”

　　在惴惴不安中，许香草的声音有点颤抖，在将对方抛弃了一个月后再来主动联系，她不知道他会答应她演戏的概率是多少？她只希望对方还算给面子，来配合她渡过今天的这个难关。
　　她让她突然想起了沈傲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无论是谁，只要是在你身边出现过的人，都会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只看那个价值是什么时候？有可能是许多年以后的一次偶然，有可能就在明天。“
　　“那照你这么说，所有的人都是利用关系喽？”香草还记得自己当初反驳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沈傲雪的这句话，现在却成为许香草认为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该怎么说?我妈让你来一趟谈谈？自己已经将这个人都抛到了脑后，忽然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求求你帮我个忙，和我妈见一面？这样说，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面子？
　　。。。。。。
　　想来想去，香草在巷子的公厕门口晃来晃去，惹得进出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一位老奶奶实在憋不住，对着闷头看电话的她说：“姑娘，你实在憋着难受，干嘛不进去上厕所啊？是不是身上没毛票，要不，奶奶我给你两毛？”

　　许香草一阵疾走，她在心里忽然将这股窘劲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翻出通讯录，还好，那人电话还没来得及删掉。
　　”我是徐香草，我想求你件事。。。。。。“她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也不管对方到底乐不乐意接这个电话，她只是想着，赶快完成任务就行，兔子急了还吃窝边草呢，何况是实务的人，考虑那么多干嘛?
　　原来，开口求人就是这样的啊，很无奈，也很爽。关上电话，许香草的心里立刻轻松了不少。
　　为了未来，为了三万块，为了刚刚起步的花店，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上的闹市，灯火阑珊，热闹非凡，许香草最喜欢这种气氛，浪漫而休闲，只是，今天坐在向往已久的豪客来里，却如坐针毡。身边穿梭的帅哥靓妹，丝毫都没吸引住许香草的视线，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大门处，她不知道她的那个请求，丛天越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甚至后悔没在继续追一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他真的不来，她就只能在妈妈面前要求一个坦白从宽的政策。亲情掩盖错误，她觉得在妈妈面前，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两个亲昵的恋人，手挽手走进来，服务员立马上前招呼，丛天越走在他们身后，他一眼就看见了许香草的鲜红色连衣裙，他不得不承认，许香草白皙的皮肤，外加黑漆般的长发，配上红色，确实养眼。
　　王春花推推正在翻着电话的女儿：“香草，是那个帅哥么？你看他正在看你呐。”
　　“妈，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帅哥，你要我看。。。。。。哟，真是您女婿来了。”掉进深渊在上天，是种什么感觉？就是许香草现在的心情。
　　“你怎么才来啊，你看咱妈都等了这么半天了，快坐快坐。”故意加强的的语气，笑靥甜的发腻，外加避着王春花挤着的眼睛，这么明显的暗示，如果丛天越再不上道，那他真的就是白混几年的社会大学。
　　“哦，有点事，对不起，阿姨，您久等，您点餐。。。。。。”压住一脑子的问号，拿出该有的姿态，丛天越明白，这回的活雷锋大概就是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