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裁的咸鱼老公》鱼行

41、还往西走呀！

　　李怀东抱着那件睡衣并没有等太久，就听到洗漱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她连忙站起来身来，走到洗手间门口恭恭敬敬的等着。

　　白小年走出来了也许需要她干点什么，具体干什么她心里没有明确的方向。

　　浴室里太热了，头发吹了一半白小年就把门打开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怀东，略微有点诧异。

　　“你着急洗漱？”

　　洗漱用的很文雅，李怀东似懂非懂连忙摇摇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是看看白总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白小年又一次笑了，被李怀东的笨拙的小心翼翼逗笑了，笑完之后难免有点心酸。

　　“帮我吹吹头发吧。”

　　总要真的让李怀东做一些事情，她才能踏实的睡，叫人帮忙也是一种成全。

　　白小年把吹风机拿到床头，自己坐在床边上耐心的教李怀东如何使用吹风机。

　　吹风机电视里当然是见过的，真的见到今天是第一次。

　　李怀东学的很用心，吹风机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打开开关对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吹了一会，试试温度和风速，觉得完全合适了这才远远的试着给白小年吹头发。

　　先是远远的试着吹，然后慢慢的靠近，每隔一段时间用手试试温度生怕烫着白小年。

　　爱美的女孩天生就有一股灵巧，她会用自己的手顺着发丝的方向轻轻梳理，让头发在吹干的同时变得温顺而有形。

　　这种超出预期的耐心服务赢得了白小年的赞赏。

　　“喏，累了一天你也去洗一洗吧。”

　　白小年撩了一下自己蓬松的头发带着李怀东进了浴室，告诉她淋雨那边是热水那边是凉水，并把自己的洗浴用品和酒店的洗浴用品介绍给李怀东。

　　李怀东洗了很久，等她换上白小年给的蓝色丝绸睡衣出来的时候，白小年已经有些瞌睡了。

　　看到洗过澡吹完头发的李怀东，白小年忽然就很精神。

　　李怀东脸色红润，皮肤透亮没有痘痘，声音洪亮，整个人毫无都市人困倦疲惫的状态，洗完澡以后浑身都是饱满清爽的感觉，手指尖都是鼓鼓的，她整个人的气质跟她的弟弟很像很像，有一种接近土地的浑厚之感，无端的叫人心里踏实。

　　她的身上比李怀远还多了一份轻松和蓬勃，大约是因为极其落后的地方重男轻女就严重，没有被寄予厚望也没有承受家庭生计的重担，父母虽然重男轻女也没有苛待闺女，没有嫁人之前与生俱来的灵气没有被世俗损伤一点点，所以整个人都清爽灵透。

　　这种女孩就像是《红楼梦》里所说的是清清爽爽水做。

　　“白总，是不是我穿这个不合适？”

　　白小年的目光那样肆无忌惮的扫来扫去，李怀东有点羞涩的低下了头，双手捏着光滑的睡衣，看着自己的脚。

　　“挺合适的。跟我睡一张床，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

　　“不不，我睡地下就行了。”

　　夏天很热，她跟李怀东确实不熟，李怀东要睡地上她没有刻意阻拦，李怀东又不是李怀远。

　　这一晚她睡的格外踏实，一觉到天明。

　　睡一个好觉，似乎当初被人控制的恐惧又散去了几分，这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或许是来对了。

　　白小年一起床，李怀东立刻就从地方翻起来，麻利的叠被子收拾被褥，等她洗漱出来宾馆都被收拾的跟样板间似的，她忽然想起来李怀远家虽然家徒四壁，但到处都收拾的很干净。

　　李怀远的司机能做得那么周到，跟他从小到大的习惯是风不开的。

　　白小年不知道的是西北是多民族杂居的地方，虽然经济落后不发达，但家家户户都爱干净，房子不见得修的很好，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屋子里都是整整齐齐利利索索的，别有一番天地。

　　救人是救急，但也仅此而已。

　　对于李家的其他事情白小年就丝毫不关心了。

　　经过两三天的接触，李家人在白小年心里有了大概的剪影，朴实老实勤劳耐苦但也固执短见，遇到事情很容易只顾眼前，一家人抱团生存遇到事情也冷漠残酷。

　　在李怀远的叙述里把三姐嫁给村长家是一种温情脉脉的奉献和牺牲，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都是反哺，像是要把自己献祭了一样。

　　等到身临其境见到李家父母为了节省一点保释钱就不顾两个儿子，才明白穷人也罢富人也罢所谓的亲情都是权衡利弊的产物，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你好我好温情脉脉，一旦涉及到利益马上就会展露残酷而真实的一面。

　　其实大家都是人而已，人么，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没有什么不同的。

　　所以几个叔叔如何对她，爸爸如何对她，如何对爷爷，如何残忍都不足为怪了。

　　保释才几千块钱，而白氏产业庞大而庞杂，真正的价值何止几十个亿的金钱，还有无形的影响力和社会价值，为了这个动杀心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开解了。

　　纵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有一股挥洒不去的委屈萦绕在心头，似乎一时半刻都难以驱散。

　　想到这里白小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李怀素捧着李家老娘费心费力熬的七宝茶递给白小年。

　　白小年接过去之后半探出头来带着笑意道：“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娘。”

　　这句话说给李家的任何人都不算动听，他们顶多以为这是贵人的客套，贵人在笼络人心，只有说给李怀素就特别动听。

　　李怀素曾经是被李家抛弃的人，真真实实的嫁给了村长家的傻儿子，嫁过去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婆母防像是防贼一样，提起她们李家就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当牛做马的干了好几年，到头来干活受伤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被村长家丢出来。

　　好在李家还算有些情义，没有让她自生自灭，让最小的弟弟借钱给她治病了。

　　亲娘和三姐还好，两个哥哥对她可是嫌弃的很，身子板这样以后也不咋地能换钱了，家里多一张嘴，他们娶媳妇又艰难了一步，多少有些怨言。

　　爹虽然不说什么，整天长吁短叹的，听了就叫人心焦。

　　尤其是李怀远打回来的钱全都给她治病了，他们心里不痛快着呢，有时候不经意就带处话头来。

　　李家说起来是她自己的家，其实也待的寄人篱下，胆战心惊。

　　“啊，白总您太客气了。”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李怀素脸都红了，又迅速的低下头了。

　　白小年忽然把车窗完全放下来，低声对着李怀素道：“不管多难，总别放弃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白小年缓缓关上车窗，对已经就位的李怀远说道：“咱们出发吧！”

　　眼前纵然泥泞难行，看不到出口和希望，你也要提着一口气努力的走下去，千万次于水火之中挽救自己。

　　希望李怀素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车一直往西开，一车上的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出了嘉峪关不久，湛蓝的天忽然变的灰扑扑的，这种灰从地平线的方向开始向天空蔓延，一转眼就遮住了半面天，一阵狂风之后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前面的路了，天和地都漫天的沙尘笼罩住了。

　　“白总，是沙尘暴。”

　　高速路上车停是不能停的，但走也不能走快，能见度不足五米很容易出事的，只能提着一颗心一路向前。

　　生长于南方的白小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沙尘暴，敬畏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好奇，越往前开似乎越接近风暴中心，砂砾打在车上噼里啪啦的作响，走着走着车身都有些不受控制，像是汪洋之中的小舟一样竟然有些摇摇晃晃了。

　　“白总还要往前开么？要不路边停车避避。”

　　若是李怀远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穷人的命不值钱也不怎么惜命，有一股子无知无畏的勇气。

　　可是车上有白小年。

　　想到白小年他的心底泛起一股温柔的涟漪，又生出一股坚定无比的力量，握紧方向盘，就算要挺也要行到服务区，高速路停车容易出事故，这么多的沙尘暴压根也不存在下车躲避的可能性。

　　这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驱散了压在他心头的阴霾。

　　家像是一个沉重又温软的壳，给他力量也给他无尽的枷锁，家人听了他的意见离开故土谋生的艰难，前路的渺茫，遇事的无助惶恐都像是一座座无形的山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服务区咱们就停下来避避，如果没有先慢慢的朝前开吧。”

　　“别怕，有我在的。”李怀远本能的安慰白小年，他在西北长大，并不是第一次见沙尘暴。

　　只是在高速路上遇到，似乎进退都不那么容易。

　　“有你在很好。”

　　白小年本来想说她不怕的，话到嘴边忽然换了成了这句。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因为有李怀远的陪伴，她感觉到一种落地的踏实。

　　她是非常善于表达感受的人，也不轻易用言语误伤人，这是她的家庭教养。

　　感受到别人的好，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智慧也是勇气。

　　车外黄沙弥漫，看不到天和地，车内这小小的一方天内之内李怀远觉得自己跟白小年似乎更近了一步。

　　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在激励着他，似乎车外的沙尘暴都不值一提了，车开的很稳，渐渐的风小了，天也变的清澈起来，不远处就是一个服务区。

　　当他们的车顺利停在服务区的时候，沙尘暴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天空是一半瓦蓝，一半厚厚的云层，有稀稀拉拉的雨落下来。

　　“李怀远，你看着服务区那面居然是一片草原！”

　　白小年裹着一个奶白色的披肩下了车，车外风很大吹的披肩往服务区后面飞过去了。

　　白小年跟着披肩跑，李怀远跟着白小年跑，两人不知不觉就出了服务区到了后面一片不大的草场上。

　　白小年终于抓住了披肩，转过身来摇着披肩道：“这里空气好清新！”

　　李怀远已经追了过来，看到白小年笑的灿烂拿起手机就抓拍了几张。

　　这个时候抬起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挂着彩虹。

　　这是他一生见过最美最清楚的彩虹，这彩虹跨越了半个天际，挂在层层的乌云之上。

　　这彩虹里还有白小年最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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