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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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涵看到这些消息，手指有些颤抖。
她姓辛，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叫她小辛。只有陈书明叫她小涵，这似乎像是一个他专属的称呼。
她记得之前在某一个冬天，是那年的1月6日，明明是工作日，陈书明却突然给全公司每个人送了一个小果盘。有人问，他只是神秘地说，今天是对他而言有特殊意义的日子。
大家以为是某个纪念日，便没再过多八卦。第二年，在差不多的日期，他又给大家送了果盘，不过这次是1月5日，比去年提前了一天。有人问，陈总就说，今年从国外预定的水果提前一天到了，就先给大家发了。
听起来好像也合情合理。所有人都觉得，陈总的那个“特殊意义”的日子就是1月6日，每年在这个时候，随着进口水果抵达的日期——或许是早一天或许晚一天——将小果盘发给公司的每一位员工。
至于为什么如此“福泽众人”，陈总只是淡淡说，因为他喜欢。
他喜欢。
其他同事觉得老板有钱任性，却只有辛涵敏锐地发现，每年他说着“喜欢”给大家发水果的那一天，都恰好是小寒。
小寒，谐音他叫她的名字。
他说他喜欢。
她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也不敢去猜。她不敢逾越这条线，也不能，因为她知道他有妻子，而她不能去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可陈书明有时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偶尔在她面前提起秦雅，有意无意提起他们的婚姻其实只是一张纸，有意无意提起秦雅在哪天又花了一笔重金请哪个小鲜肉吃饭和包场看电影，有意无意说秦雅其实也是出于利益与他结婚，其实她更喜欢的是年轻俊美的奶油小生。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她——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即使插足也不能算不道德。没有人会受伤的，因为秦雅也不爱他。
可是辛涵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也不愿去试探出那个结果。若结果是肯定，她便要陷入一道无名无分的深渊，背负上道德伦理的枷锁；若结果是否定，她便面临着以后连秘书也做不成的风险，可能从此以后他会为了避嫌而与她产生隔阂。
她宁愿保留现状，贪婪地享受着他每一次若有若无的暧昧和似乎超越了上下级关系的“关心”，在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人纠结着、分析着那是否代表着一丝希望，却又在早上上班的时候将理性尽数收回，只当那些都没看到、没多想。
她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折磨着自己，为这份无法说出口的感情而痛彻心扉，也深陷其中。
直到，陈书明被爆出包养`网红。
突然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支撑着她的东西坍塌了。就像是她长久以来在默默守护着一道用玻璃筑起的城墙，在外敌的攻陷中轻而易举地分崩离析、粉身碎骨。
“嗡——”
又是一条消息。手中的震动再次将辛涵拉回现实。仍旧是陈书明发过来的消息：
——“小涵，明天下午召集各部门开紧急会议，记得通知到每个部门的负责人。”
是在谈工作。
看，她作为总裁秘书，在公司出了这么大事、迫不及待要召开紧急会议的时候突然找不到人，她都这样了，她的老板居然也没有责备她。
甚至是在无数个关心问候“生怕她出事”的消息之后，才心平气和地告知她的工作安排。
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直接打一通电话把她痛骂一顿，说你不清楚自己的职责吗？说公司给你开着公司是让你吃白饭的吗？说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赶紧滚。
可是陈书明不会的。
即使身居高位，他也从不会斯底里地责备任何人，这是他从内到外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辛涵默默擦拭掉手机屏幕上的水，手指轻动，回复了他这条消息。
——“对不起陈总，昨晚手机没电了，现在才开机。我下午就到公司。”
短短几秒钟，对方就回复了她。
——“注意安全。”
没再说其他的，也没有质问她莫名其妙的消失。
辛涵手机锁屏，将头靠在车窗，长发遮挡了她的大半张脸。从司机前车镜的角度能够看到她此刻的样子，那人像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空气静悄悄的。
……
不到中午，辛涵就到家了。她没什么胃口，就点了份外卖，随便吃了点东西。由于早上起得晚，所以中午她没有再午睡，默默洗了昨晚的裙子，换上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之后梳妆打扮，准备下午早一点到公司。
她住的公寓离她上班的办公楼不远，步行几分钟的路程。
辛涵进大楼打卡的时候显示13:14分，这个时间刚好是午休时间，办公楼里一片寂静。辛涵穿着高跟鞋，不自觉放轻了步子。
她的办公室在12层。
辛涵进了电梯，按下12。电梯上行，在经过3层的时候突然停了。
3层是公司高层的休息室，不会……
电梯门开了，辛涵一抬眼就看见了陈书明。
陈书明见到辛涵也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在下午上班的时候过来，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中午没休息？”
他问她。
“嗯，早上起晚了。对不起啊陈总。”
“没事儿，下次注意就行了，上午也没什么事。”
陈书明站在她旁边，电梯很宽敞，他们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今日仍旧穿的是熨烫妥帖的浅色西服，白衬衫的衣领干净得像是能够反光，笔直的裤筒没有一丝不该出现的压痕和褶皱。
他永远都是这么得体儒雅。即使刚刚出现了“包养”丑闻，也不见他有半分狼狈。
陈书明比辛涵大13岁，而今已接近不惑之年，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些痕迹的。他算不上英俊，只能算长相周正，看起来也并没有比实际年轻多少，但过往经历沉淀在他的眉眼间，为他凝聚成了专属他这个年纪独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前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确实该给你放个假了。”
陈书明说着，忍不住苦笑道：“不过现在不行，现在我还很需要你。”
他指的是现在突然出了“大新闻”，盛达股价暴跌，而接下来马上是新的季度，公司面临很多新的合作，他也会很忙，所以公司还需要她。
当然，或许他也需要她。或许。
电梯门开了。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陈书明又简单跟辛涵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务，重点还是明天下午的紧急会议。
辛涵把该办的事一一记下，她要提前为他安排协调好一切。她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担任总裁秘书，这个职位的工作量并不小。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辛涵坐在椅子上，在正式投入工作之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陈书明在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丝毫异样。但凡他也对她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感情，就不可能在自己爆出这种丑闻的时候能如此神色坦然地与她对话，还能完全从客观理性的角度去分析问题和寻找解决方案。
他没有窘迫，没有愧疚，也没有狼狈。
因为他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在看到自己竟然包养了情人时应该做出一个解释”的人。
她只是他的秘书。
……
日子照常进行，看起来与过往没什么不同。这几天最忙碌的是公关部，一直在想尽各种办法压热搜降低艾可心事件的影响。
老板忙起来，秘书当然也闲不到哪里去。辛涵每日要接数十个电话，做各种各样的电话记录和会议记录。可她不觉得忙，仿佛工作忙起来似乎就能让她逃避一些什么。
而她似乎也渐渐忘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和那个男人。
直到，这一天。
这一天是周五，辛涵下班刚回到家，正打算给工作群静音，就在这时群里突然接二连三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集美们看新闻了吗？是弘宇公司陆总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好像准备入股董事会？”
陆总的儿子？
辛涵看到这条消息皱了皱眉。弘宇是盛达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全公司的人都弘宇的一些情况都还算有些了解。她知道弘宇隶属陆氏集团，而陆氏集团老总据传有一个儿子，从小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一直没有任何人见过，百科上也搜不到相关资料。
正思索着，又有人发了一段视频。
——“我找到那个新闻视频了，妈耶也长得太好看了吧，现实版的高富帅诶！对不起陈总，我想叛变了……”
辛涵点进视频，当她看到视频中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的手机差一点没握住摔到地上。
又震动了一下。有人发了新的消息。
——“陆宴吗？人家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哦，又帅又有钱……”
辛涵现在却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滞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遇到的男人，居然是盛达最大对家陆氏集团弘宇公司总裁的儿子。
那些无法解释的疑点也突然能够解释清楚了。
那天他搭讪她的时候，她看见他的名表和豪车，就在想，他这么有钱的一个公子哥，又长得这么出众，必然是圈子里天菜级别的人物，多少投怀送抱的都挑不过来，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出来去小酒吧搭讪女人。
可她猜错了，她以为他造假的是人设，却不料他人设是真的，动机是假的。
他不是出来“猎艳”的，他就是冲着她来的。辛涵现在用脚都能想到，陆宴一定早就调查过他们盛达，知道她是盛达总裁的秘书，才故意去搭讪她。
甚至盛达这突如其来的爆料可能都与他有关，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刚一回国打算进弘宇，他家公司的竞争对手就突然爆出了大丑闻？
辛涵紧紧攥着手机，从包中拿出那张纸条，拨通了那个号码。
“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辛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听着电话拨通传来“嘟”的一声。
她没有等太久，对方就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来电一样，立刻接通了这个电话。
“陆宴。”辛涵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公司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操作的。”
对面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如那一晚。
“是我。”
果然！
多么可笑啊。
辛涵都能够想象到，那天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跟自己周旋。
他一手制造了盛达的丑闻还不够，甚至在盛达总裁面临着公司前所未有的狼狈、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的那一晚，他还睡了他的女秘书。
他是彻彻底底的胜利者。
“你混蛋。”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得到这个消息？”电话另一端，陆宴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我手里或许还有你更感兴趣的东西。”
辛涵平静了一下呼吸，心下了然，他的棋局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找上她，恐怕也远不止是“羞辱”那么简单。
“你想怎样。”
听到辛涵这句话，电话另一端的陆宴眼睛一亮，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唇角微勾——
“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