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偶遇前男友》春满也时

4、第 4 章

　　等霍昭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他将毛巾搭在肩膀上，回复道：“以后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不要给我发。”

　　这时黎婵和莫克教授已经离开的餐厅，陈典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同事的撺掇下吃下一大块的东坡肉，陈典一边忍着胃里的不适咽下口中的东坡肉，同时感概红娘真是一个艰难的职业，他以后再也不要管霍昭行的感情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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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人工智能研讨会如期如火如荼的展开，W市会展中心四周围了一圈的媒体，每天实时通报这里的状况。莫克教授作为国际人工智能领域知名的教授和专家，一言一行自然会引起媒体的高度关注，而陪同在他旁边的中国学生黎婵，虽然多次要求打码，但作为一位无可争议的美女，她的照片和视频还是在网络上疯狂流传起来，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议，各种好的坏的言论层出不穷，气得霍秀秀每天在网上跟人对骂。

　　今天又是需要出席的一天，黎婵站在穿衣镜前仔细审视自己，近乎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挑剔着自己的服饰和妆容和展露出来的每一个细节。自从登上热搜之后，从她踏出这间房间的房门开始，就有无数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镜头对准她。与莫克教授约定的时间近在咫尺，黎婵不停地深呼吸，焦虑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当它的数值跳动到该出门的那一刻的时候，黎婵闭了下眼睛，如赴死一般推门。

　　但今日的楼道内却出乎意料的安静，一直到她与莫克教授会面，两人下到酒店的车库，也没有见过一个对准她的摄像头。

　　黎婵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靠在她的车边——是陈典。

　　陈典见到两位后上前握手后看向黎婵，问道：”黎小姐今天还打算自己开车去会展中心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老板愿意提供他的车供二位使用。”

　　“怕你们不知道，我的老板叫霍昭行。”

　　对准她的镜头数不胜数，黎婵不想跟霍昭行扯上半丝半点的关系，刚说了一个“不”字，陈典就打断了她，并说道：“黎小姐的白色法拉利California经过互联网的传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确定还要继续开这辆车吗？”

　　说罢，他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致观就要上台做今天的首讲了，快点决定吧，黎小姐，莫克教授。”

　　陈典聪明就聪明在他全程都和黎婵使用英文交流，这使得莫克也听得明明白白。黎婵还在那里斟酌利弊，但是莫克已经做好了决定，“黎婵，我们坐霍总的车子走吧。走吧，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可不能迟到了。”

　　见黎婵的立场有些松动，陈典补充道：“放心吧，黎小姐，我们霍总安排的车子不是他做的那辆。”

　　白色的轿车普普通通，是近些年的热门车辆，十分大众，可以很好的淹没在车群之中，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黎婵拉开车门，却闻到了一股新车的味道，她看到车门内把手上面的塑料包装纸还没有拆。陈典伸头过来拿掉包装纸，然后不好意思的憨笑道：“抱歉啊，这辆车是我们老板昨天晚上刚让我去4S店提的，我急着赶回来睡觉，没有仔细清理车辆，把包装袋留在上面了，二位多多担待啊。”

　　“没关系，”莫克说道：“这点小事在霍老板对我们的帮助中根本无足轻重。”

　　随后，陈典将四个车门一一拉开，将车内把手上的包装纸一一取掉。

　　黎婵站在车门边，狠狠的搓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的指背，感激愧疚后悔等各种感情复杂的交织在一起。霍昭行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可若是陈典没有故意把门把手上的包装袋留着，她就算是猜到了这辆车是新车也万万不敢相信。

　　陈典稳稳当当的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然后带着黎婵和莫克从后门走了进去，他们还是迟到了，霍昭行的声音已经通过麦克风传到了整间大礼堂之中。“……无人驾驶的安全问题一直是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的大问题，也是无人驾驶不能推广和普及的痛点和难点。当然我知道，在各大工厂，产业园区特别是与快递密切联系的的产业园区，无人驾驶的小车，不对，应该是大车，已经在广泛运用了……”

　　媒体记者正在现场直播，现在出去可能会破坏现场安静听演讲的秩序，黎婵便和莫克以及陈典三人，一起待在后台。显示器中的霍昭行比起那天在酒会，看起来正常多了，不再是一张谁都欠他一个亿的尊贵冷傲王霸之气，黎婵想，这样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天之骄子。

　　“黎小姐，”陈典忽然凑近黎婵，问道：“黎小姐的英文名是Chan Li吗？”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天在机场，莫克教授说你对人工智能颇有研究，刚才突发奇想，想去拜读一下黎小姐的论文。”

　　“但我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机器学习，你们公司做的是智能驾驶吧，这是两个领域。”

　　“但归根结底不都是程序和代码？哦，抱歉，我并不是学计算机的，不知道我刚才的说法有没有冒犯到你。”

　　“没事啊，你又没说错。不管是深度学习还是智能驾驶，最终不都是算法吗？算法不就是程序吗？程序不就是代码吗？说白了，大家都是程序员。”

　　陈典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一边，给留存在S市的助理发去消息，让她把用“Chan Li”这个名字发表过的论文全都导成PDF发到他的手机上。

　　好小子，哥再帮你最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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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昭行在台上叭叭讲了半个多小时，黎婵也顺势站了半个多小时，显示器中的霍昭行意气风发，谈及理想时的那种自信乐观的神情，让黎婵真的觉得三年之内，自动驾驶的汽车将会成为人们普遍接受并应用的驾驶方式。

　　同时也让黎婵想起了他们初见的场景，当时的她被导师带去酒会社交，但她对社交并不感兴趣，也完全不想要继续深造读研，只对甜品车上源源不断的甜品感兴趣。

　　唯一能够让她的视线从甜品车上移开的，是一个与她一样黄皮黑发黑眼的男性，他穿着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最上面两个扣子解开，正端着酒杯和几个白人侃侃而谈。他肆意张扬自信，对于黎婵这样一个小菜鸟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惜站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于是黎婵放弃了甜品车，一步一步走向能看到男生正脸的地方。

　　黎婵这才发现，他不仅举止大方，身材高大，就连容貌也是刚好长在符合她喜好的地方，浓眉大眼，鼻子英挺，嘴巴又薄又红。黎婵又不经意之间往男生那里走了几步，试图通过口音来判断他到底是哪国人。原本应该听个几耳朵就撤退然后躲到远处偷偷拍一张图片发给霍秀秀告诉她今天自己遇到个帅哥。但是黎婵却被他口中所描绘的智能家居蓝图所吸引，一直站到男生和那几个白人告别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偷听了这么久。

　　不过通过外貌和口音还有气质，黎婵已经99％确定这个男的一定和她一样来自中国，就在男生转身的那一刹那，黎婵突然破天荒的生出了跟人要微信的勇气，上前问道：“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

　　男生怔了一下，但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黎婵的心卡壳了，脑海中立即闪出了一百种声音，什么该不会猜错国籍听不懂中文吧，什么等他一张嘴我就立刻道歉然后跑路，什么外向一次内向一辈子，什么同不同意我都不吃亏，谁的青春不迷茫。

　　“sor…”sorry发音到一半，黎婵几句听见男生说道：“好哦，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这时，黎婵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陈典指了指正在围着霍昭行采访的记者，摄像机一闪一闪的，黎婵立即心领神会，将自己藏进了后台盖机器的布中。陈典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的本意是提醒她霍昭行要来了，请她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也能从侧面反应出，黎婵对于摄像机已经是避之不及的态度了。

　　长达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也正好是媒体所能采访霍昭行的时间。十五分钟一到，下一位演讲者上台，媒体们虽然依依不舍，但仍旧扛着话筒和摄像机跑路了。

　　霍昭行走进后台，和莫克先生打过招呼之后就用目光寻找着没看到人影的黎女士。

　　陈典贴心的给霍昭行指明了方向，霍昭行走了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话或者是动手掀布的时候，他却忽然转变了方向，从后台的门走了出去。

　　陈典和莫克对视了一眼后陈典叫出藏在盖布下面的黎婵，说道：“二位是想去会展中心参观还是在这里听讲座？”

　　莫克教授耸肩抬手，说自己无所谓。陈典又看向黎婵，黎婵又说全听莫克教授的。

　　见两人都没有什么诉求，陈典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跟我们一起回酒店，我们今天中午有个小型的庆功会，是庆祝我们老板成功演讲的，我正式邀请你们二位参加。”

　　黎婵为难的说道：“你们的庆功会，我们去……”

　　“太合适了。”莫克教授接过黎婵的话，“我希望今天中午能吃到W市的特色菜。”

　　“太巧了，我们今天中午预定的就是在本市最著名的当地特色菜餐厅，莫克教授，你简直料事如神。”

　　“你也是，陈助理，你智慧过人。”

　　两个人在吹捧之间互相交换并明白了对方和自己在某件事上达成了高度共识，笑得令黎婵莫名其妙。不过莫克教授都同意了，她也只能跟着一起。

　　她越过两个人，往车库走去，走到半路忽然看到正靠在柱子上摆弄手机的霍昭行。她立刻停住了脚步，并决定倒退回后台，但时间已晚，霍昭行已经注意到她并且看向她了。

　　黎婵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在脑海中盘算并预演着待会要跟霍昭行说的话。

　　但霍昭行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靠近她，而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