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钱九毛

164、小太空篇

　　贺忱他们落地上京，已经晚上7点多。杭天来接的机。
　　一路上杭天就没住口，问了一大堆这些天的惊险，说了很多队里的事，包括他们查的那家政中心的情况。还有上京中心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说了。
　　车到上京中心停车场，杭天才停了口，也停下车，带着担忧和同情，说老潘和华局在贺忱办公室等着，也明确表示自己就不上去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是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贺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
　　已经是下班的点，局里意外没什么人。刚听杭天说做了调整，今天值班的人排的在27楼。
　　所以这就不算是——嗯，不算是公事了。
　　所以……所以——
　　贺忱向旁边的代月寻过去。
　　贺忱站在电梯口，就看到这人啥也没说，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
　　贺忱：“……哎领导……”
　　代月头也没回，只听“嘭”的一声。
　　——他还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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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忱办公室，华雩站办公桌旁边，双手背着，脸难看的厉害。潘永森立在办公桌外，背着一只手，因为另一只手指着贺忱的鼻子开骂。
　　贺忱只觉得华雩的腰又躬了点，像个小老头。潘永森倒是声若洪钟，老当益壮。
　　嗯，差三岁就是不一样。
　　从贺忱刚进门，就一步还没落脚，潘永森立刻气场全开，破口大骂：
　　“……你说你前几年啊，跟疯子似的抓毒贩子，我俩天天愁的睡不着，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俩怎么跟北棠交代，哪还有脸年年去看他啊！老贺家到你这连个后都没有！
　　这几年好歹结婚了吧，也不知道顾家，也就人家叶子不嫌弃你！后来有了唐唐，我俩本想着有了儿子你能稍微有点儿觉悟，你这可倒好，跑的更欢了！上京留不住你都跑凉山跑边境跑海里去了是吧啊！”
　　贺忱试图挣扎：“这次也不是我想跑过去的，主要是……”
　　华雩立刻打断：“你还有理了你！”
　　贺忱一吓，赶紧闭嘴。低头抬眼瞄向华雩。
　　华雩气势如虹：“警察要个个都像你这样，回回命都不要，这局里还能有人么！你好歹一个大队长，这树的什么榜样！啊？！”
　　华雩脖子都爆青筋了，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丢过来。这个距离这个速度，凭贺忱的反应完全是可以躲开的。
　　可那烟灰缸飞过来的时候，贺忱竟然一动都不动，就看那烟灰缸结结实实的砸脑门上。
　　然后烟灰缸“嘭—啪—”落地滚门边。贺忱脑门上，血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代月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往贺忱办公室望了望，看那边暂时没了声音，就继续低头看材料。
　　这华雩和潘永森也吓了一跳。
　　刚才华雩也是急了，就想吓唬吓唬，没想到这也不知道躲一下。
　　俩人更惊的是，脑门流血的贺忱，二话不说捡起来烟灰缸擦擦血迹放桌子上，特恭敬特懂事特乖巧的连连哈腰：“烟灰缸没事您继续！”
　　说着又退到刚才的位置。
　　潘永森：“…………”
　　华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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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路边贺忱车上，翻出来个不知道多少年的医药包，代月从一堆不知道是不是过期的药里面，找了点消炎外敷的，给贺忱的脑门儿换药。
　　在上京中心，贺忱顶着半脑门的血去喊代月下班。
　　那情景，贺忱站代月办公室门口，手背擦了一把留下来的血，漏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走啊，吃饭去。”
　　其实贺忱贴了个创可贴，但没想到根本止不住血。

　　贺忱躺座椅上，仰着头，老老实实等代月上药。
　　“先配合调查，等这案子告一段落，再视情况而定。”
　　“嗯。”
　　代月应了声，算是听见了。
　　这案子代月主责，这处理结果，还是代月电话和华雩商定的。
　　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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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子不大，但比较深。代月还是说要去医院看一下，是不是需要缝针。
　　贺忱倒是不在意，还调侃说代月上次不是自己能缝合伤口么，要是实在止不住血，就帮着逢一个，也算是留个纪念了。
　　代月没理他，冷着脸继续贴纱布。

　　贺忱见人不说话了，就上赶着跟人搭话。
　　“你刚才，就蹲办公室看着我挨骂啊！”
　　“也不是。”代月很平静的说：“本想一起来着，看他俩火力还行，这不都挂彩了，我就不掺合了。”
　　贺忱眉头一拧：“……你！”
　　这一拧，代月这边纱布都不好贴了，手上用力敲了下眉角，严厉道：“别皱眉。”
　　贺忱咬咬牙，舒开眉头。
　　本想再抱怨两句这人都不江湖救急，接着代月幽幽来了句更甚的。
　　“其实那天在船上，我去找你，是想狠狠揍你一顿。”
　　贺忱瞪眼：“…………？？！”
　　那天受了伤，还短暂缺氧，身体也不行，估计要真动手，贺忱也只有挨打的份。

　　提到那次，贺忱也就不多话了。
　　这边代月又检查了下伤口，心里也不是滋味，忍不住埋怨。
　　“怎么也不知道躲一下？”
　　“原本是想躲的。可想到照他俩这么骂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砸一下没准还能早点走。”
　　贺忱摸了摸脑门上的纱布，咕噜着话出口：“你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怕你饿着。”
　　代月怔了一下，低头收拾药包。
　　贺忱见人又没话了，大手一伸揉了揉代月的脑袋。
　　“想吃啥啊？”
　　“回家吧，想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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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处理这段时间，是贺忱难得的假期。
　　贺忱一早送代月去上京中心，接着车没停，约了人。
　　和唐九春，约在了秦回家。

　　唐九春咬着个小面包，身穿长袖T和宽松短裤，两手端个两个宽边白瓷盘出来。盘子里是刚热好的意大利面。
　　秦回出门前做好的。
　　贺忱接过面，做的还真不错，撒了奶酪碎还配了迷迭香。
　　这迷迭香——贺忱猜应该是sac院子里摘的。

　　聊起贺忱这段时间的经历，唐九春很快抓到了关注点，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盯着人。
　　“你还去了鹰潭大院，还住了一晚？！”
　　“嗯，你上次没去啊？”贺忱吃了口面。
　　“没去啊！”唐九春后悔到，端起盘子，盘腿坐餐椅上：“平安上次腿不方便，就没去。早知道多留几天去一趟了！”
　　贺忱手上叉子顿了顿，继而转面，也没看唐九春：“你觉得，蒲平安这个人，怎么样？”
　　唐九春立刻来了兴致，高兴可见，像是炫耀一样：
　　“你说平安？他太好玩了！特别能吃，就是不爱吃蔬菜。别看他整天蔫了吧唧跟个奶团子一样，其实凶起来可震人了，单挑好几个都不怯场！而且关键时刻脑子转的够快，也沉得住气。上次从威尼斯逃出来，他可是第一功！哎姐夫怎么还想着问起他了？”
　　“啊？”贺忱听的都有点激动了，只是他思虑不在此，应到：“去鹰潭的时候见到了，觉得，和鹰潭的人不太一样。”
　　唐九春更有兴致了，仿若找到志同道合的革命队友，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举着叉子继续慷慨激昂。
　　“是吧？我说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吧？简直就是狼群出了个小奶猫嘛！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代月那样的不也是鹰潭的，一开始都不敢相信！对了姐夫，你不知道平安和谈叙，就上次……”
　　贺忱握紧叉子，忽然抬起头看着唐九春：“九春，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罪犯，你会相信么？”
　　唐九春脱口而出：“不信。”
　　俩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彼此。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餐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唐九春不信。他不信他认识的蒲平安，会是罪犯。
　　可是他更了解这个姐夫，这个大半生的挚友、十几年的同学又十几年的战友。如果没有任何线索，或者几乎确定的证据，贺忱不会凭空把一个人称为“罪犯”——一个定性的结论。
　　所以唐九春问：“你查到什么了？”
　　贺忱这次没有犹豫，一口气说完。
　　“我在那艘渔船上，挣扎的时候，打掉的火棍烫到了一个人，同时听到一个声音。昨天在建安医院，我又听到了。濒死情况下听到的声音，打上死亡的烙印，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我看过谈叙拿的病历单，也是烧伤。我和谈叙商量过了，以车事故的名义，先做伤情鉴定。结果还没出来。”
　　“还有别的证据么？”
　　“没有。”贺忱说：“但我还在查。”
　　唐九春点了下头：“好，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