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安敦恬澈

2、第二章 卫青袭龙城

　　醒来，醒来，冷心恬不断地告诉自己，因为她知道有人松开了她们的手。
　　终于在千万遍告诉自己的那一刻醒来，是……蒙古包。
　　冷心恬看到冷如尧躺在旁边，放心了许多。这时，进来了一个士兵，冷心恬下意识地往后躲。
　　士兵看了看冷心恬，笑道：“不用害怕，我也是女儿身。我是军医，但在军营里诸多不便，所以扮成男人。”
　　“这是？我和小尧怎么了？我只记得下大雨了。”冷心恬道。
　　“是我们将军救了你们，这是在药帐里。”女兵回道。
　　“哦，谢谢你。”冷心恬甩了甩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就去推冷如尧。
　　“你们换上这些衣服吧，也没有别的衣服，只能这样了。”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小尧，醒醒……”冷如尧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挠挠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你们叫我铃儿就好了。”女兵道。
　　“我叫冷如尧，她是冷心恬。”
　　“我以前好象从没听说过冷这个姓。”
　　“那个？我们现在也没地方去了，能不能留在这里帮帮你啊。”冷如尧可不想再回到草原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行啊，你们当然可以，只不过就是这身衣裳了。”古人果然很是好心，冷心恬这样想到，这么快就答应收留两个不明来历的人。
　　正说话间，有人进来了，他的头发束得高高的，眉目间气宇轩昂，胸前两个红红的结带把铠甲固定住，腰间插着一把长剑，左手拿着头盔。
　　“将军，您……您怎么来了？”铃儿又吃惊又激动道。
　　“我来看看她们。”铃儿口中的将军道，许是看二人都是好好地，他又道：“你们有何打算？”
　　“军医答应我们留下来帮忙了。”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冷如尧已经拿起了那身汉军军服，示意给他看。卫青点了点头，“那你们好好休息，林军医，麻烦你了。”
　　铃儿赶忙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帐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冷心恬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位年轻的将领，如果他是将军，那么他就是卫青啊，他真的是那青史留名的名将吗？
　　“小恬，小恬，咳咳……”冷如尧在叫她。
　　“哦……呵呵，那个……听说是将军您救了我们，感激不尽。”冷心恬干笑了两声，找话开始说，“您是姓卫吗？”
　　冷心恬看到卫青点头的时候，心都跳到嗓子了。
　　卫青话不多，只是耐心地答着这两个女子的问题，忽然，营外传来一阵嘈杂。
　　“将军，将军不好了！苏建煽动士兵要造反了！”
　　哗变？！这汉朝军队也够乱的，冷心恬有些紧张地看着冷如尧，卫青转身就走，突然又猛地站住，吩咐两个手下保护这个军帐。
　　帐外不停传来打斗的声音，那些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仿佛传遍了整个草原。冷心恬和冷如尧透过帘子的缝隙朝外看去，只见卫青挥剑左右隔挡，直直朝苏建而去，所有的声响在卫青把苏建制服的那一刻消逝，正如很多影视作品中演绎的那样，卫青用剑顶住他的喉咙，眼神犀利。
　　冷心恬现在这时开始，便真的相信他的确是卫青，那个名垂青史的大司马大将军。
　　“杀了我吧，军法不容情。”苏建嚷道。
　　“我不会，你只要带着兄弟们好好打仗，效忠陛下就好了。”
　　“我们不想跟着你，跟着你漫无目的地在大漠行走，你会拖垮兄弟们的！”
　　“你们不相信我？我军的骑兵没有匈奴的强，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我们应去寻他们的王庭。”冷心恬突然想起有书描写的名将，说他们就是有惊人的、不可捉摸的判断力，和那种可以威慑人的自信。
　　“王庭，哼哼，说的真容易，怎么走了那么多天，什么也没看见。”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但是本将军告诉你，没马没口粮，如果你能爬回长安。”苏建无话可说，其实他不是无话可说，算是无奈吧，他没有回头路了。
　　一场哗变落幕，军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军队依然在行进，朝着匈奴的王庭行进，至少冷心恬和冷如尧相信，汉军会有收获的。
　　冷如尧每天都在和铃儿学习医术，这是她感兴趣的学科，有了兴趣自然学习得就快，而冷心恬只是帮忙捣捣药，帮冷如尧记记药名。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何时能回到现代，没有人知道。
　　二人基本上每天都会试试那块玉石，可仍然什么都没发生。
　　一天清晨，听说昨夜碰到了匈奴的小股儿骑兵，有了几个伤员，医帐里开始忙碌起来，几个受伤的士兵一边在包扎一边说“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每次就看见这么几个游荡的部队，真是倒霉，将军莫不是有个姐姐……”铃儿使劲紧了紧绷带，“啊，你干吗？不知道轻点啊。”伤病大叫起来。
　　“不许你们这么说将军！”铃儿生气道。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干你什么事？”
　　“就是不许！”
　　那士兵一气之下掀翻了药桌，还推了铃儿一把，冷心恬和冷如尧闻声赶到，铃儿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了欺负。
　　“他们说将军的坏话。”铃儿带着哭呛道。
　　“我们兄弟们就是信不过他怎么样？”士兵看来了两个瘦弱的人，不足为惧。
　　“你……你敢不敢和我们打赌。”冷心恬壮了壮胆，决定打一个赌。
　　“赌什么？”
　　“就赌李广将军会被俘，全军覆没，怎样？”
　　“哈哈，这也敢赌”他冲着他的弟兄们笑，估计以为冷心恬是疯了。
　　“那赌注呢？”
　　“我若赢了，你们得帮我们做事，而且不许再在军营中捣乱，搅乱军心，若你们赢了……你说要怎样就怎样。”说这话的时候冷心恬还真有点犯憷。
　　“好，够爽快，就这样决定了，兄弟们走吧。”远处又传来他们的笑声。
　　“小恬、小尧，你们怎么敢和他们赌这个，万一……”
　　“输了我们就跑啊，反正……我们也不属于……这个军队。”冷如尧说。
　　“是啊，铃儿你放心吧，输了我们就跑，我们不能连累你的。”
　　傍晚时分，冷心恬继续捣药，冷如尧还背着各种药的功效，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儿问冷心恬：“你没有记错历史吧？”
　　“嗯，这个……应该是没有。”
　　“史书不会有错吧……”冷如尧又问。
　　“应该也是没有的吧，小尧，其实你越问我越心虚了，算了，不管它，你不是说了嘛，输了就跑啊，哈。”那夜二人都没有睡着，就第一次一起看了汉朝的星星，秦时明月汉时关，古来征战几人还。

　　汉军的军服就是醒目，传令官身后插了三把鲜红的令箭，在冷心恬和冷如尧眼前直奔大帐而去，不一会儿，原本安静的医帐就迎来了熟悉的客人，他们听说了李广将军打退了匈奴的骑兵，正在乘胜追击，可谓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很显然，他们是来示威的。冷心恬和冷如尧硬是说当时打赌的时候没规定时间，要求再看几天，把他们给顶了回去。
　　不过，等他们出去以后，冷心恬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湿了，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她们通常还是感到孤立无助的。
　　冷心恬开始有些后悔和他们打了这个赌，这有可能会害死她们的，也有可能害了铃儿和卫青。于是，又是一夜无眠。

　　“那个……你们赢了，我和兄弟们以后听你们差遣。”冷心恬和冷如尧看着药帐里站满了那天来闹事的士兵，此时无奈的对着自己毕恭毕敬，冷心恬终于放下心来。
　　二人相视一笑。是破晓时收到的消息，李广的军队遇到了匈奴的主力骑兵，寡不敌众，已是全军覆没，而他本人现在下落不明。
　　卫青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告诉军队加速前进，做好战斗准备。此时，太阳又快落山，汉军的身后刮起了偏南风，听说军中的粮食已经吃紧，军士们个个都节省粮食和饮用水，他们胸中都憋了一股怨气，不管这怨气是对谁，是时候该发泄发泄了。
　　月色降临，汉军走向那个高地，在这个高地的下面，有一个叫做龙城的地方，那，是匈奴人祭祀的圣城。汉军从高地上冲下，风驰电掣间，龙城已是杀声震天、刀光剑影。

　　卫青骑在马上，冷心恬和冷如尧跟在后面，旌旗飘扬，“衛”字军旗永远的留在了这草原上，以后匈奴人再看到这面旗帜，都要退避三分。一代名将，在史书上写下了他辉煌功绩的第一笔。
　　冷心恬问冷如尧，觉不觉得见证历史很爽，二人正激烈讨论时。
　　卫青突然回马跑来，他递给冷心恬和冷如尧一人一把花，草原上的花朵，黄色与紫色，小巧而精致。
　　“这是哪里来的花？”铃儿从后面赶来问道。
　　“哦，是将军给的。”
　　“将军给的……”铃儿的脸色变了。
　　“铃儿？铃儿？”铃儿走了，之后对二人的态度也有些冷淡。
　　冷心恬突然想起，她们被救的那个晚上，铃儿看到卫青的样子。这些天和小尧一直在想现代和古代的事情，哪里能注意到这军营中的儿女情长阿。
　　长安就在眼前，是时候该离开了，那个清晨，冷心恬和冷如尧策马扬鞭，朝着长安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