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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和帝姬对完那句话,齐姜才满意地掩上门扉。
她站在廊下,挥退侍女,凝眸远眺,心下思索该如何是好。
门另一边刘嫣慌乱地穿衣,她素来养尊处优,曲裾繁琐,胡乱罩上中衣后便拿外裳没辙。
萧承徽怔忪片刻,起身绕到她身后,替她将长发从衣领内拨至外,又拿起裙裾,沉默地跪下来,替刘嫣理好裙摆后说,“我去见她。”
“不。”刘嫣道,“你挟制不住那个孽障。”
萧承徽只是柔柔一笑,“最坏不过如你父皇当年,扬言要杀了我罢了。”
她说完,两人俱是一默。
“是我不中用。”刘嫣低下颈,似乎纤细的脖颈不堪长发与发绳的重负。“护不住你。”
往日之种种悉数涌上心头,令她将银牙咬碎。
只是论可恶还是齐姜更可恶些。
她拉开门,见齐姜站在门外,不由得大怒,把齐姜一把拽进室内,果然一触之下,手臂都是冰凉的,大骂,“你可吹的这檐下风?站在那里找死么?”
齐姜将她的手甩开,也不看她,径直在萧承徽对面坐下,“夫人。”
萧承徽抬眸。
她原本料想的勃然大怒与恶言相向并未发生。
赵王齐氏言道,“我父在时,姬妾成群,为人子女者,不应过问,吾母亦然。”只是话锋一转,“事已至此,于情于理,我不愿与你们多言,除这三万部曲外,我要令府骑兵将领两名,阿棠与阿衡,并大宛马千余匹,此后,你可自便。”
勃然大怒来自合德。
刘嫣大怒,她一把扑跪下来,揪住齐姜衣领,“你把我当什么?”
“成人之美罢了。”齐姜拨开刘嫣,看向萧夫人,“想好了再回答。”
“你真是你爹的种。”刘嫣站起来,“你爹一屋子姬妾,你说过什么吗?换我,你就漫天要价,你和那逆贼又有什么区别?”
“若她是个郎君,我亦不会多言。”齐姜冷冷说道,“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我装聋作哑,全你体面,还不许我要些不痛不痒的利息?”
“你管那叫不痛不痒?”
“一些部众,一些马匹。”齐姜道,“她若留在洛阳,我自会保她平安,是以,一些无用的身外之物。”
她和刘嫣到底还是吵了起来,三言两语间把过往都翻出来说,吵得萧夫人起身离去,躲到门外。
“我许你父多载,忍着恶心与他行夫妻之事,上事公婆,下抚育你们姊妹。”刘嫣指着她的脸,怒骂道,“试问自己,是以问心无愧,从何而来的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另嫁之日,可顾惜过我们姊妹的死活?大抵我们姊妹不是你与心上人暗通曲款之女,是以毫不留情,”齐姜脾气也上来了,她心中怒气不少,只是一贯隐而不发,“狗皇帝命姎姎和亲,姎姎去信向你哭诉,你回信无比绝情,句句皆是你汉室社稷,刘家江山,顾全大局,我且问你,我们姊妹的死活于你而言,算什么?”
“你死了吗?”刘嫣提裙走到齐姜面前,大约萧承徽在家时也从未自己更衣,带子没系紧,吵到一半裙子就散了,她也顾不上叫侍女进来伺候,只是拖着裙摆和齐姜吵架,“姎姎死了吗?你说,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在来说教我不顾你们死活,也来得及,没我修书求承徽照拂你们,你们早成了孤魂野鬼。我不在乎吗?不顾惜吗?是,我不在乎,不顾惜,才教你们姊妹读书识字,习文练武。”
她说着,忽想起许姬那对母女,终于抓到齐姜把柄,“我不喜你爹,但予你们姊妹教养,抚育你们成人,来日你若为人母,能做到我之一二,我便欣慰了,不,你如今是为人母了,你收养了那胡女的女儿,那个小娘子,如今字可识得一箩筐?”她讥讽道,“得亏你无所出,否则你女儿大字不识一个,可当的起你那春秋大梦。”
“我命南烛夫人教养于她。”齐姜于这点是理亏的,她想起了郑娘子那无可名状的字,不由得气短,“她非我所出,她娘该尽之事未尽,还算到我头上?”
此时她知道她中计了。
她不该跟着刘嫣的质问,换了话茬。
只是她素来争强好胜,不肯服软,口头上的便宜,也不想让给刘嫣。
“她认识多少字?”刘嫣知道今夜之事是她德行有亏,但她是不服输的性子,让她低头认错,那是绝不可能,于是抓着那小娘子的文不成武不就,逼问,“会写几个字?你们姊妹可都读过左传、春秋,更不必说兵法与鬼谷,她可读完了论语?”
“我与姎姎是你所出,这些是理所应当的。”齐姜和刘嫣争执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还是愤而离去。
这并非她吵不过刘嫣,而是她不该站在廊下等。
她觉得自己起烧了,阵阵发寒,站立如同踩棉,便匆忙走了,不想落了刘嫣的那句吹不得风的口实。
只是落了姎姎话柄,不住的说她,“你怎能被她气病?”
这是她的过错,她不该告诉姎姎她和刘嫣又吵起来了。
齐姎忙乎着一会儿叫人煮药,一会儿又喊御医来,忙得团团转,只是阿姊未必领情,药端到榻前,拧着眉推到一边,说,“不要,难喝。”
“药哪有好喝的?”齐姎也是无奈。
“上次顾太医的方子还行。”阿姊说。“平和些,可以煮点来。”
“他开了一碗枇杷山楂糖水。”齐姎直接气笑了,“你看过他方子里写的是什么吗?新鲜枇杷、梨子和山楂一起下锅加蜜炒熟,加点枸杞,你要想吃零嘴,我房里还有一坛蜜饯。”
阿姊素来偏爱宫中有名的庸医顾氏,其人和游方郎中不分伯仲,开的方子不是陈皮就是山楂、话梅,吃不坏但也无用,聊以心安。
但阿姊一直留着顾氏的方子,认为这是再世华佗,因他开的药竟不苦。
“左右药喝了也不会好。”齐姜靠在枕上,不住的咳,“待两旬之后自会无碍。”
她对自己常得的几种病心里有数。
若是哮喘犯了,她自己就会急着叫人去拿药。
若是肺腑的寒症,药石无效,只能挨着,挨过月余,若饭食有靠,屋子弄得暖和些,好了便好了,若无衣无食,死了便死了,听天由命之数,她以前常患,已不太在乎这种病。
她自觉无妨,可姎姎急得直哭,“若知道会这样,刚刚就拽你回来了。”
“你快去睡。”她见天色已晚,就叫姎姎回去。
姎姎不肯走,一定要守着,“我担心你。”
“过来。”齐姜往榻里挪了挪,叫姎姎躺下,“歇息吧,不然明日又要头痛了。”
等夜半时她又烧起来,便悔不该留姎姎过夜。
姎姎惊醒,起来就是一顿鸡飞狗跳,最后还把刘嫣给招来了。
齐姜原本想继续睡,可就听她们在榻前吵。
刘嫣数落道,“你倒是煮些饭食,叫她先吃了,光让她喝药有什么用,药石伤胃,空着喝一会子就全吐了。”说到后边,她想给齐姜倒些热茶,一看托盘,一壶煮开的白水,半壶残酒,还有一碗温着的梅子汤,边是惊叹边是怒斥,“你们姊妹竟能活到今日,没饿死在外边,真是苍天垂怜。”
姎姎应声去了,不会儿端了碗冰着的紫苏水并一碟山药糕回来了,热的就一屉包子,身后还跟着那小娘子,而郑小娘子嘴巴里叼着糕点,手里也是盘吃的。
问就是:“阿姊爱吃。”
“去煮碗粥,还有燕窝吗?放进去煮些。”刘嫣气得都不想说话。“你生病的时候,也吃这些吗?”
“我也要。”郑小娘子起哄。
姎姎应下来,可还是说,“我会吃些糖水冰碗,或烤条鱼,我又不喜这种甜腻腻的糕点,生病了就要吃一些自己爱吃的。”
她问那根本不懂事的孩子,“你说对不对?”
郑娘子当然说,“没错,就是这样。”还点点头。
“闭嘴。”刘嫣按住郑小娘子,不许这孩子乱点头。
她还记得跟齐姜置气的事,冷着脸只吩咐,而齐姜也记得这场不快,抬手把帘子扯开,躲在帘后。
只是姎姎实在不怎么着调。
她叫姎姎那壶酒来给齐姜擦身退热,光找擦脸的白布,姎姎就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守着酒坛子,没将酒倒出,反而把布塞了进去,不一会儿讪讪抬眼,“帝姬。”
她不应声。
“音音。”姎姎把郑小娘子叫来,“你手细,快,伸进去,把布拿出来。”
可郑小娘子还小,手臂短,那坛酒又真的很大一缸,方才是四个人才抬进来的,没险些把她气死。
“够不到。”郑小娘子趴在沿上,拼命往下伸着小手。
须臾,姎姎软着声,“阿娘,布拿不出来。”
“你们真是命大。”刘嫣不得不亲自叫侍女找个盆,她叫人将酒舀出,此时内心颇有几分无话可说。
“平时小乔会照拂我们。”姎姎看着她把布拧干,又亲手把帘子系起。
“乔女怎么说?”
“鱼和肉吃上几顿就好了。”齐姎如实说来,她在榻旁坐下,唤了齐姜一声,“阿姊?”
外间安静的那一会儿齐姜有点睡着了,被这姎姎叫了声,迷迷糊糊地问,“怎么?”
“你烧的太厉害了。”姎姎扯开她身上的衣物,“她说这样会好些。”
这会儿她还有点困,意识也昏沉,便答应了,待清醒些许后,意识到是刘嫣在忙乎,便抬手握住刘嫣的腕,格开些,“叫侍女来。”
“可是厌弃于我?”刘嫣没把手收回,只是和她僵着。
若无前一会儿的那档子事,她会径直说一些诸如“是,觉得你假惺惺的恶心”的话,但偏生今晚倒霉,又只好松开手,垂下腕,但又不想便宜了刘嫣,口头上还是针锋相对,“不习惯你伺候。”
“你小时候没少伺候你。”刘嫣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她不好骂齐姜,更不好说姎姎,否则又是一番关于从前的口舌,只好拿郑小娘子出气,这个小孩确实总在腿边转悠,碍事,她就骂。“起开。”
一见有和她抬杠的机会,齐姜一定要反着来,“你过来。”她招呼道。
梵音这下懵了,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该过去,她只觉得不该跟着小女君去拿吃的。
“上去。”小女君把她提起来,让她把鞋子踢掉,丢她上了榻。
她就躲到齐女君身旁,安静了会儿,可她就是话多的性格,又没忍住,开始讲话,“你又生病了?”
“对。”齐女君合着眼睛,把挂在手臂上的衣裳拢起来,理了下长发。
“好可怜。”梵音抱住她的手臂,“你要不要吃糖酥,我生病的时候,阿娘会给我吃糖。”
“那是小孩子吃的。”齐女君说,“我不是小孩了。”
她沉默了会儿,没多久指着齐女君腿上的伤痕,说,“你肯定是个厉害的将军。”
齐女君肤色很白,像雪一样,伤疤颜色偏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只是她眼神好,发现了,那些奇怪伤疤就像蛇一样,盘桓在腿上,脉络又像青色的藤曼,缠在上边。
这样的疤阿娘身上也有,有的是剑割的,有的是箭刺穿了。
梵音一时觉得齐女君怪可怜的,怎么受了那么多伤,她认为女人都是爱美的,肯定齐女君也和阿娘一样,讨厌身上的伤疤,瞧她苍白憔悴,就安慰道,“我娘说,越厉害的将军身上伤疤越多,说明你能征善战。”
不料她的话引起小女君犯了一番心肠,这边话音刚落,小女君就眼尾红红,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眼眸浸在泪里,闷声说,“你娘瞎说。”
“安静会儿,我想睡了。”齐女君摇摇头,叫她们都不要吵了。
她不想打扰别人休息,赶紧溜下榻,只是还没走,又被叫住。
齐女君说,“这碟糕,你带回去吃。”
她欢快地:“嗯。”
可齐女君又撑身起来,打发走帝姬娘娘,随手丢过来本折子,叫她读。
“有的字不认识。”她不得不坦白招来,因为这本折子上不是她常认得字,是乔夫子逼她学的鬼画符。
“不认识的就略过去。”齐姜支着头。
很快,她觉得帝姬那句大字不识一箩筐真形象,她愣是再找不出另一句合适的话来作评。
小齐对她妈其实还可以的,她至少没把这件事告诉姎姎,不然姎姎肯定阿巴阿巴要跟她妈干架
这会儿音音还是小孩啦,她是长大后才喜欢的小齐
音音是认识大白话,也就是那个时代的简体字,然后繁字体她就摆烂了,不想学也不想写(也即贵族用的秦篆)音音只不过是不懂为什么要学民间已经不用的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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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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