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18] S.H.R》蓝翊Moki

2、Chapter 02

　　03

　　手机被用力抛掷木桌砸出一声沉闷的重响，所幸除了平整的桌面产生了一些轻微形变之外本身没有受到任何损坏。首领真该给彭格列的技术部为家族专门打造的人手板砖点个赞，除基本功能之外，还可用于敲核桃和情绪宣泄。

　　持有者往后一仰，后背与专属定制的靠椅完美贴合，不小的冲击力迫使滚轮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沢田纲吉用手揉捏了一下眉心，无辜的手机似乎未能完全承受首领的愤怒情绪，沢田依旧沉浸在那个被下属挂断电话里余怒未消。

　　“Reborn，我好像有点不正常。”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有点也去掉。”

　　“可……”转椅向前，办公室随处铺就的地毯使滚轮滑动的声音起到良好的减免效果。

　　“注意你该注意的事情。”小婴儿把厚厚一沓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文件对准彭格列十代目的脑袋砸下去。

　　轻巧的一偏头躲过，把砸在他面前的文件伸手推远，“我现在不想批这些公文。”

　　他们汇报的都是垃圾，毫无参考价值。也许他真该考虑和雾守的情报网好好交谈是否能与总部的情报部门友好合作以实现资源共享。

　　沢田说着端起茶杯，突然发现杯柄不翼而飞。与之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他的点心盘，几个描金花纹的小瓷杯整整齐齐的排了一排，每个都整整齐齐的缺了一个口子。罪魁祸首正是昨天在他办公室嬉戏打闹的……这么说或许不对，一言不合就钢拐鱼叉火星四溅的雾守云守。

　　看来十岁的年龄差距也动摇不了根本问题。和很多次一样，首领插足两人之间，双手分别握住浮萍拐和三戟叉。

　　“两位就适可而止吧。”沢田叹气，然后用眼神对雾守投以鄙夷：作为一个成年人，自身行为能否与年龄相符？

　　六道骸回以眼神，理直气壮：他先动手的。

　　我分明看到某人的手极不安分。如果你还想用它拿戟的话，最好把心思从云雀前辈的脸上收回来。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好捏的样子，手感也应该很不错……等等，这段划掉。

　　在打碎了首领一套心爱的茶具之后，云雀恭弥被沢田纲吉直接从后背举起来拎走，“雾守明日务必将检讨书放在我桌上，云雀前辈跟我回家。”

　　当时同样在场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Reborn先生一边气定神闲地细品咖啡，一边感慨年轻真好。

　　一人更比六人强，拆了还能拆。

　　非常不负责的雾守先生在事后表示：“好歹让你的办公室活下来了，彭格列，其实我们还是非常体谅你的。”你仅需更换一套茶具即可。

　　至于检讨书这种东西当然是敷衍了事，字里行间的悔过之情浓缩成四个字：下次还敢。

　　沢田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嘴角抽搐：“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们的大发慈悲？”

　　真是贴心的下属。

　　“雾守，你非要和你的工资过不去吗？”

　　六道骸摊开手，表示I don't care，甚至还很开心的和小云雀提议要不要换间房继续拆直接把今年剩下的工资一起扣完。

　　至于云雀恭弥——

　　“罢了罢了。”沢田叹了口气，“反正以后都是共同财产。”

　　里包恩不知如何吐槽他拥有如此自信的学生，纯粹想打击一下他：“你确定不会被六道骸捷足先登？”

　　沢田：“主语是我，肯定句。”

　　沢田纲吉无心去理会那些破损的茶具，手指搭在杯沿的两端，收力，呷了一口茶。只因有人说过一句不喜欢他嘴里的黑咖啡味道，他就把办公室所有的咖啡都换成了那人喜爱的茶叶。微苦的茶水在口中弥漫开来，回味出一丝甘甜。

　　云守办公室里常年都置备着日式茶具，且无论哪一套，都有一只独属于首领的茶杯。云雀总能那些细微变化的花纹中准确无误的找出沢田的杯子。

　　自认为受到特殊对待的首领心情大好，然后被云守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他绝不会用沾了讨厌的味道的杯子。

　　然而首领只是笑，真诚建议前辈去和骸君讨教一下如何将口是心非演绎到淋漓尽致。

　　如果前辈只是不喜欢黑咖啡的话，我保证，点了点嘴唇，这里之后都会是你喜欢的味道。

　　指尖搭在那些被判定为垃圾的文件上轻轻敲击，眉眼间的阴翳却愈来愈暗，在接通那个电话之前，这种强烈的不安就一直干扰着他的神经，在冗长而机械的忙音中，这种不安感达到到了高峰。

　　彭格列的超直感虽然很难用言语解释，但一向很准。

　　敲门声响起，秘书长急促而又不失分寸的紧急汇报在得到首领首肯的一瞬间传达到位。沢田沉着冷静的下达完了一连串指令，随后从旁边的衣架上的取过外套，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04

　　对于处于劣势状况下的云雀恭弥为所欲为的代价就是——那只作案的手得到了严厉制裁。为了使其对称显得美观，另一只手也得到相应厚待。

　　如果不是六道骸反应迅速，他引以为傲的发型也将殃及池鱼。从骸君当时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变化来看，那几闷拐实在不像是小孩挠痒痒那般简单。

　　利用幻术作为掩护暂时将那群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白魔咒抛之脑后。即使是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也没有阻止两人的当前任务进程。

　　六道骸将云雀带进一家服装店，在某位大人的连哄带骗下让小朋友成功换上了情侣装。

　　骸从柜台前的书架上抽出两本封面印着意大利国旗的旅游指南，伪装成游客混入人群。

　　这种多此一举的行径云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某人刻意为之。

　　进入国贸大厦之前两人换回了先前正式的西服。骸对云雀笑着说如果有机会真想带你把刚才旅游指南上的景点都游玩一遍。

　　云雀拒绝了六道骸的拍照请求，伸手猛地拉上幕布，将意欲偷窥的混蛋阻挡在外。并对六道骸的旅游规划再一次强调他讨厌群聚，以及，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手接受重创的话，最好不要再试图勾扯幕布。

　　六道骸低头，那的确是不经意的，瞥见了一截未被幕布遮挡住的白皙脚裸，笑吟吟地举起手连连退后。

　　在门口的时候，六道骸轻轻拍了一下云雀恭弥的肩膀，轻快而散漫的语调仿佛接下来要进行不是一场庄重肃穆的谈判：“宝贝儿，待会我们要见一个叔叔，要是对方问起价格你就随便报一个。”

　　在得到小朋友一声回应的同时还额外附赠一句冰冷警告：“不要随便碰我！”超凶。

　　搭在肩膀上的手使劲捏了一下他的脸，一脸就碰了怎么样的嚣张表情。

　　然后就被揍了，心甘情愿的。

　　少年随口报出的数字让谈判桌对面那个满脑肥肠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当下敲着桌子起身，满脸横肉随着大幅度的动作上下抖动，然后被贯|穿桌面的一拐子吓得坐了回去。

　　“好了好了。”全程看戏的骸君此刻才出来笑着打圆场，把云雀象征性地按回座位，“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家孩子平时很乖的。”

　　很乖的孩子就马上对他的右脸施以颜色。我警告过你不要碰我。

　　“除了不讲武德之外……”你再敢打脸？

　　再次得到了浮萍拐毫无保留的回应。

　　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友好谈判中，彭格列雾守用尽所有尖酸刻薄的语句把他的首领从头到脚指摘了一番。

　　按照之前，雾守谈判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方式也向来简单粗暴。今日的反常行为让人不禁怀疑到底是别有深意还是只是单纯想发泄一下对上司积压已久的怨念。

　　云雀满脸的烦躁绝不是因为雾守妖言惑众，他不是狱寺隼人，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对于誓死捍卫首领清白毫无兴趣，只是嫌六道骸太吵打扰到了自己睡觉。

　　对方一边赔笑，一边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并非不知彭格列雾守的行事作风，断然是不敢贸然打断的。不过让他稍微放松的是那个同样不好对付的云守并不在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孩子。即便他方才已经领教过这个孩子的厉害，不过从心底里自然是不把小孩放在眼里的。

　　终于趁着雾守喝茶的空隙得以开口，“那依贵方的意思，这批生意……”

　　“刚才我们家孩子已经报过价格了哦。”骸托着脸笑得一脸和气，随手拨了一下少年掩在额前过长的头发，面上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这……”实在荒唐！

　　‘哗啦’一声刺耳，落地窗的玻璃顷刻间被分割成数块，震碎了一地。

　　云雀骤然惊醒，鼻中却混入了淡淡的莲香，整个身体已被比他反应更为迅速的大人护在了怀里。

　　许是长年身处水牢的缘故，从这个人的身体上感受不到什么温度。云雀打了一个寒颤，玻璃碎片飞溅在脚下，激出零零碎碎的声响。

　　无数藤蔓自两人周围的地面疯狂生长，筑起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围墙，嫩绿的枝茎绽放出了妖冶的花。

　　“午安。”云雀抬眸对上一双含笑的异瞳，“睡得这么香甜一定是梦到我了吧？”

　　梦到你那是噩梦。

　　在云雀挣脱他之前就很自觉的放开了他，飞快看一眼腕表，表明波澜不惊。虽然比预料中来得更快，不过无伤大雅。

　　“宝贝儿，知道什么叫做瓮中捉鳖吗？”

　　有起床气的小朋友心情相当糟糕，自然不予理睬他，云雀现在只想咬杀几只草食动物以泄愤被莫名其妙打断的午休。六道骸安抚性的给他顺顺毛，被一手打开。

　　举起浮萍拐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现在，战斗只用这个是不行的。”

　　云雀睁开迷蒙的双眼，直到一只手被人轻轻牵起，睡意才全然退散，六道骸仔细的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真是令人怀念。”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手中也有一枚与这枚相同的，底纹为雾的戒指。

　　“把匣子拿出来。”微微躬身，手被自己虚握在摊开的右手里，像是邀舞的姿势。轻言引导。

　　“来，点燃火焰。集中……”

　　紫色的火焰自两人之间倏然爆开，释放出灼人视线的强光。

　　“哦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骸稍稍愕然，第一次就能点燃如此强烈的火焰，着实令人感到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欣赏，一种多年宿敌之于对手的欣赏，“然后把……”

　　然后火焰被注入进了匣子。

　　等等……

　　六道骸还来不及夸赞这孩子天赋异凛，无师自通，就被眼前突然窜出的云针球逼得连退几步。

　　然后六道骸默默看着在周围以惊人速度增殖的云针球不断扩大以至整个大厦都在摇摇欲坠。这使他不禁想起了他曾经往沢田家的游泳池里扔了十几袋最后堵塞全彭格列下水道的吸水弹。

　　——TBC——

　　沢田纲吉：我没打死你是因为我的脾气真的好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