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当铲屎官》攸二

10、剥夺

　　在她看到黄盛行提及她异能时兴奋的神情时，就隐约有一种猜测——

　　他是冲着她的异能来的。

　　上一世在B市做研究时，她隐约听说有科研团队在暗中做替换异能的事情，就是为那些没有进化出优秀异能的权贵们，换上强大且稀有的异能。

　　当然，那个时候只是听到风声，她没有真正见到过。惶恐时期，流言蜚语在所难免，她也没有在意过。只是没想到……

　　陆莞莞熟练地划破黄盛行的血衣，不一会儿，胸口曝露在空气中。

　　两道长长的、如同蚯蚓一般的疙瘩安静的趴在黄盛行的左胸上。其中一条，颜色最深的瘢痕，从正上方起至正下方结束，规规矩矩、干净利落。这是最早出现的一条伤口，并且明显是一个学医的专业人士所为。

　　剩下的那道伤口从右上角开始，歪歪扭扭地斜划入左下角，从伤口痕迹上看，这个人手法没有前一个人熟练。

　　胸前的伤口为心中的猜测增添了份作证。

　　其实替换异能的问题她也思考过。

　　末世来临，全球生物都在进化，这种进化的最根本的一个体现，就在于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人，无论是拥有理智或者是丧失理智，他们都会进化出一种叫做晶核的东西。

　　对于动物而言，晶核往往长在心脏处，相当于身体生长出另一个小心脏，原来的心脏提供血液、供给能量，而小心脏则是提供异能，经由血液送往人体内各处。

　　在过去，心脏有疾病的人可以通过寻找到适配的健康心脏进行移植，重新获得健康的体魄。

　　那么，如果一个人最初没有得到强大的异能，是否也可以通过更换晶核得到呢？

　　从理论的角度而已，是可以的。

　　只是这么做，实在有违伦理。毕竟末世里面，强大异能是生存的依凭，如果被剥夺，在残酷的末世之中就意味着死亡。

　　谁会愿意送死？

　　没有人。

　　陆莞莞顺着伤口划破黄盛行的皮肤，胸腔里的秘密随之洞开。

　　原本保护左胸的肋骨早已被卸下，一颗柔软脆弱的心脏毫无保留地曝露在她的视野之中。在心脏周围畸形的生长着两颗被瓣膜包裹着的小心脏，而三者的连接处，有清晰可见的瘢痕，显然两个小肉球是有人刻意拼接上去的。

　　答案揭晓，但陆莞莞并不开心。

　　末世才刚刚开始，竟然已经有人想到这种方法抢夺异能。

　　人类真是充满奇思妙想的物种，但有时候这种奇思妙想十分可怕。

　　异能能够如此轻易地被夺取，难道他们没有考虑过代价是什么吗？

　　后顺着衣服的裂口将其撕开，黄盛行上半身整个赤、裸的展现在她眼前。掩盖在斯文雅致的装束下，是一具充斥着紫红色斑点的身体。

　　那是尸斑。

　　和她猜想的一样，器官移植常常会伴随排异反应，晶核的移植自然也会出现排异。

　　黄盛行虽然还能够行动并且保有理智，但他的身体却早已开始衰败。她之前闻到的腐臭味其实就是黄盛行身体本身就散发出来的。

　　陆莞莞先将晶核从心脏里一一取出，撕开瓣膜观察晶核的情况，最大的那颗晶核是属于黄盛行的，晶核里布满了黑色的细丝，剩余两颗较小的晶核，一颗是干净透明，一颗夹杂着一丝黑线。

　　如果黄伯只有一颗他原来的晶核，按照晶核的混杂度，他早就是一只失智种了，他之所以能够保持理智，靠的是两颗干净的异能者的晶核。

　　陆莞莞起身朝着黄盛行曾经极力邀请她进入的住宅走去，就让她看看，这个粗糙作品的创作者，到底是谁吧。

　　夜晚，住宅漆黑一片，浓烈的腥臭味告诉来者，这里是真实的人间地狱。

　　陆莞莞拧开门，沉重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啪。”陆莞莞打开灯，大厅随之亮了起来。

　　屋子的陈设温馨又干净，可地上血脚印破坏了整个屋子的氛围。

　　血色的脚印从楼上向她此刻站立的门口。

　　陆莞莞冷静地迈开步伐，沿着血脚印拾级而上，越往上走，腥臭的味道越浓，最后陆莞莞的脚步停在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旁，她来到一个闭紧的房门，腥臭味的源头就在这件屋子里。

　　门把手上同样也沾满红褐色的血迹，陆莞莞毫不在意地握住它，旋开。

　　门缓缓打开。

　　一道纤细瘦小的黑影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

　　“李阿姨。”陆莞莞轻唤。

　　影子没有任何反应，她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

　　陆莞莞举起手中的手电照过去。

　　光驱散了黑暗，露出影子原来的样子.

　　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她安详平和的坐姿让人甚至以为她只是在小憩，但胸前洞开的伤口以及遍身的血迹表明人已经死了。

　　她的脸色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保守的米黄色睡衣被血色浸染，同样是血迹斑斑的双手交叠在膝头，在她脚边是一只卧倒的小狗。

　　陆莞莞走进房间，找到开关，将屋内点亮。

　　所有的秘密在灯光下揭开。

　　这是主人们的卧室。床上的被子凌乱地掀开，床边是一滩血迹，血迹顺着床单滑落在地上，地上是一把被扔下的沾了血迹的水果刀，周围是带着血迹地凌乱脚步，脚步连接到李阿姨的跟前。

　　陆莞莞走到李阿姨跟前，她交叠的双手满是干涸的血渍，血渍里似乎夹在着动物的毛发，而这个动物此刻正蜷缩在她的脚边。

　　陆莞莞用匕首翻开李阿姨脚边的小狗，小狗的胸口血洞洞的，显然是晶核被挖了出来造成的。

　　陆莞莞闭上眼睛叹了一口，她再次睁眼看向李阿姨，低声道：“是谁告诉你的这个秘密……”

　　谜底的最后一块拼图随着陆莞莞见到李阿姨以后已经得到。

　　末世开始，估计李阿姨、黄盛行和他们家的狗同时发生变异，只是黄盛行进化成了失智种，李阿姨和他们的宠物狗都进化出了异能。

　　李阿姨杀死了宠物犬，夺取它的晶核，将晶核嫁接在心脏附近，试图恢复黄盛行的理智。

　　这是黄盛行胸口第一道伤口，整齐、干净利落的刀痕，只有李阿姨这名医生能够弄出来的。

　　可事与愿违，黄盛行是醒了，也保持了人类的思维和理智，但失智种的嗜血、混乱的习性却没有改变，有理智的疯子更为可怕。他发现自己拥有的新异能是来自自己的宠物狗，贪婪的天性让他向李阿姨伸出了魔爪。

　　阿尔变成反派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毕竟李阿姨一家是他们在C市最近亲的人。

　　陆莞莞收回目光，在卧室里查找，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转身去往书房，也没有看到相关的信息。这件事情，似乎随着李阿姨的离开，就到此为止。

　　毕竟这里是C市，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不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陆莞莞看看时间，决定回去照顾顾思尔。

　　他一个人发着烧，万一有什么东西跑到家里妨碍他进化就不好了。

　　-

　　月色笼罩，薄雾弥漫，一个满是污渍 、身材略显瘦弱的小女孩拖着一把铲子从夜色的雾霭中走了出来。铲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这是片远离市中心喧嚣的别墅小区，更显寂静可怖。

　　陆莞莞慢慢地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警惕地看向周围，雾如同轻纱一样似有似无地笼罩在早已疯长的植被上，月光将树枝的影子拉长、扭曲。

　　高大、粗壮，带着倒刺的阴影随着渐起的浓雾笼罩在陆莞莞上头。

　　\"又来。”清冷的声音带着略微疲惫的沙哑，但掩盖不了说话者的肃杀之心。

　　陆莞莞迅速地举起铁铲，“锵”的一声，浓雾被劲风挥散。

　　一根倒着倒刺的螯肢被格挡在陆莞莞的头顶。

　　强大的劲道让陆莞莞的手臂疼得发麻，她就势扔下铁铲，屈身向前翻滚，回身时终于看清躲在雾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睡裙的长发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示着她的身份，然而此时的她已经体验不到孕育生命的快乐，强烈地进食欲望占据着她地神经，她用猩红的眼睛贪婪地看向欲望的源头，鼻腔里全是那只猎物甜美诱人的味道。

　　“嗬——嗬——”女人喘着粗气，又像是兴奋的嘶鸣。

　　已经异化成蜘蛛的螯肢苍白的四肢匍匐在地上，好像随时可以暴起扑杀猎物。

　　“可惜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陆莞莞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惋惜，她摸向自己的口袋，“我好不容才把你的同伴埋起来。\"

　　血迹斑斑的橡胶手套紧握同样斑驳的柳叶刀，对准眼前的女人。

　　“已经第三个了啊……”一声低叹随风融入雾里。

　　深夜，失智种们似乎都活跃起来，陆莞莞好不容易将那女人埋在附近的忍冬树丛下，回家进入小花园时，又发现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敲门。

　　“咚……咚……咚……”

　　陆莞莞还没走进，就闻到腐败的甜味。

　　又是一个失智种。

　　一个晚上到底来多少只？

　　她迅速冲上前，利落的解决它之后，照常拖着它往外走的时候，这一次屋子里传来了动静。

　　“陆莞莞……你在干什么？”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法掩盖的紧张，紧接着陆莞莞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糟了！

　　陆莞莞迅速的把晶核挖出，然后将失智种踢向一边，并迅速的脱掉冲锋衣外套和橡胶手套，扔在尸体上面，最后主动打开家门。

　　小朋友看到打打杀杀不利于成长，要从小让他在爱的环境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