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庶女》钟澄

49、司家之行（七）

　　不管是中秋节还是司誊的婚礼，司家也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碌的，钟氏虽然是来做客的，可到底是亲戚，来了自然也该伸把手帮帮忙，钟氏一走，院子里就剩下江橙和筱霞主仆俩了。

　　江橙对院子的小拱门很感兴趣，拿着画笔就在那刷刷的画着，筱霞坐在一边陪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小姐，你说司家两位小姐一门心思想算计表少爷，一个没脑子，一个虚伪做作，都不是什么好姑娘，万一表少爷们真着了她们的道怎么办啊？”

　　在筱霞看来，鹿家两位表少爷都是极优秀的，值得更好的对象，怎么能让司家惦记呢。

　　江橙笑着说道：“你那么激动干嘛？家里从上到下，没人同意，她们也就自己在那蹦跶而已。”

　　筱霞递了一杯碗陈皮红豆沙给江橙，有几分怂恿的意味：“小姐，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表少爷，教训教训她们啊？”江橙挑了挑眉，贼兮兮的问道：“你想怎么教训？”

　　“那我要好好想想，要让她们吃点苦头...嗯，不如直接请她们过来，然后你拿出当初怼三太太的气势，口诛笔伐的狠狠奚落她们一番怎么样？直接揭锅盖，让她们知难而退。”筱霞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江橙嘴角直抽抽，不过转念一想吧，觉得对比二表哥的恶劣方式，这样直接的奚落，或许更良善一些，可到底太影响形象了，于是就不乐意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不插手或许更好。”

　　筱霞凉凉的说道：“小姐怎么变得胆小了呢？其实你年纪还小，不懂事的教训一下觊觎兄长的坏女人，传出去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你以后又不会在广州生活。”

　　江橙有些无语，不过筱霞有一点说得对，就算传出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小女孩的闹剧罢了，更何况司家一定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的。

　　“也...不是不可以，行吧，你去帮我把她们约过来。”江橙眼神一闪，筱霞这个法子听着挺馊的，实则很有用。

　　筱霞闻言兴冲冲的跑去请人，就说江橙有礼物要送给司家两位小姐，这倒不是借口，毕竟是来做客的，江橙确实有准备了礼物，都是一些港城最时兴的丝巾、发夹什么的，虽然不是特别名贵，却是在广州买不到的。

　　司明秀正坐在绣屏前绣着没完成的木棉花图，听到江橙相邀，她还是很高兴的，笑着说道：“这还真是好笑了，早上还听说我那好堂姐巴巴的凑上去献殷勤，这会儿我就接到了江橙的邀请，也不知道堂姐一会儿见到会不会尴尬。”

　　李氏不屑的说道：“她自降身价的送上门，哪里知道什么矜持，会尴尬也就不会那么做了，你就这样好的很，越是主动凑上前的，越让人看不起，况且中莘那孩子已经对你有了心思，你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一想到鹿中莘对自己的心思，司明秀嘴角的笑意就控制不住了，走到梳妆台前，从饰盒里拿出心爱的珍珠耳坠戴上，转过头来问李氏：“母亲，你看看这样可好看？”

　　李氏笑的鱼尾纹都出来了，赞叹道：“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漂亮呢，不打扮都能把司明岚那个死丫头比下去。”

　　司明秀露出的得意的笑容：“呵...她那副蠢样...算了，一会儿我过去找江橙，也不知道堂姐有没有脸过去，我得瞧瞧热闹。”李氏也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司家三房跟二房的院子离的并不远，但要去钟氏的院子，是要走同一条路的，姐妹俩在路上不期而遇了，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堂妹，司明岚的脸色暗了暗。

　　“倒是巧了，我还以为大姐早就过去了呢，毕竟你是个急性子，一大早就去送早餐，我可是一路上都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了。”司明秀的语气虽轻柔，可说出的话却像是带了刀子一样直插进司明岚的内心。

　　司明岚自然知道司明秀在得意什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在前面：“妹妹不用说风凉话，你自己还没有坐稳位子呢，中莘表弟不过是陪你赏月而已，都是亲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妹妹要是过分上纲上线，那才真是难看了。”

　　司明秀向来能忍，听司明岚这么说，只当是她嫉妒羡慕恨了，根本不放在心上，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多谢大姐关心，不过我一点也不在意，毕竟我容貌出色，跟中莘表弟也能说得上话，一来二往水到渠成是迟早的事情，倒是姐姐有些难办了，据说中明表弟都完全不搭理你呢...需要我教你几招吗？”

　　在司明岚眼里，继承家业的长子，又岂是次子能比的，她可不想中明表弟被这样的小狐狸精来横插一杠，自然没好气的拒绝道：“不需要，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江橙吧，要是她让你下不来台，我可是没本事帮你。”

　　司明秀也不搭理她，直接往前走，江橙性子她已经打听出来了，虽然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但只要不是不讲道理的，她就能应付。

　　到了院子门口，筱霞看见两位司家小姐很是热情，笑容满面的拉着她们进屋，只是江橙的脸色不怎么友善。

　　一坐下，筱霞就笑着开口说道：“明岚小姐、明秀小姐安好，我家小姐从港城带了一些礼物，虽不值什么钱，却是当下最时兴的物件，还希望你们能喜欢。”

　　尽管江橙的脸色不善，可听到江橙的大丫鬟筱霞说有给她们准备了礼物，她们还是很高兴的，哪怕再不值钱，两人也觉得很激动。

　　“她们哪里会稀罕这样的礼物啊，我看直接把两位表哥送给她们，她们才会高兴吧。”江橙冷不丁的开口道，司明岚跟司明秀脸色一变，都有些难堪，嘴巴张了张最终都没有说什么。

　　筱霞则眼睛一亮，觉得自家小姐的战斗力还是那么强，一上来就直接招呼，怼得对方下不来台。

　　“两位小姐不要介意，我家小姐年纪小，这几天水土不服，夜里都没睡好，脾气就有些大。”筱霞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歉意。

　　司明秀扯了扯微僵的嘴角，温柔的说道：“可需要请大夫给橙妹妹开些安神的汤药？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司明秀真真能忍，江橙的这点刁难算什么，她还不放在眼里，江橙板着脸道：“不劳司小姐费心，我身体好得很，若是你们能别盯着我表哥们，我会更加高兴。”

　　这话是真的不给面子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司明秀沉默了，司明岚早上在这边受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儿又受气，哪里能忍，讽刺的说道：“又不是单是你一个人的表哥，橙妹妹说话还是注意一些的好，毕竟说话没分寸是让人极讨厌的，你说到底也不是鹿家亲生的...”

　　江橙直接瞪她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不是亲生的怎么了，也比你这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强，让人讨厌又怎样，我又不像有些人巴巴的送上门...”

　　司明岚气得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江橙，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是在我司家的地盘上，你这样就不怕得罪人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筱霞皱了皱眉，不等江橙开口，她就说道：“司小姐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家小姐来做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收拾行李走吧，反正我家小姐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说着两人还真就站了起来收拾行李，司明秀眉头一皱，这人要是走了，她跟司明岚都好不了，赶紧劝道：“橙妹妹别这样，大姐并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开玩笑的...”说着扯了扯司明岚的衣袖，使眼色：“是吧，姐姐？”

　　司明岚哪里肯道歉，她也是被宠着长大的，这么被奚落，她怎么受得了。

　　江橙露出邪恶的笑来，这会儿态度很是强硬，她们可不是说笑的，钟氏正好也回来了，看到江橙主仆正在收拾行李，很是诧异，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司明秀看到钟氏很是欢喜：“表姑妈，堂姐不小心说错话了，橙妹妹非要搬出去住。”

　　钟氏看了司明岚一眼，然后看向江橙，江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然后泪眼汪汪的说道：“舅妈，我们就去自家的房子住吧，我不想待在这里受气了。”

　　钟氏沉默了一瞬，侄女受委屈她是不高兴的，想了想，也觉得搬去自己家的房子住的话，也能轻松一些。

　　“好吧，那咱们就搬出去住，明秀啊，你们俩都回去吧，我们这里收拾行李也没时间招待你们。”说完也开始进屋收拾，司明秀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突然都要走呢。

　　她没好气的看了司明岚一眼：“你还不去跟祖父说，人要是都走了，我看祖父会不会饶你。”这个堂姐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走了她们再多的心思都无法发挥，简直就愚不可及，一时意气害死人。

　　司明岚这会儿有些迷茫了，看着表姑妈利索的收拾行李，立刻清醒过来，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里子了，拔脚就朝着司老太爷的院子跑去。

　　望着司明岚的背影，江橙神色莫名，虽然今天这蹧有些胡闹，但离开司家，直接隔绝了司家的算计，她和舅妈、表哥们也能轻松的在广州好好的玩一玩，只是怕那位舅公不会同意。

　　因为只在这里住了两晚，有些行李还没有拿出来，所以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司明秀看着很是着急，嘴里不停的劝道：“表姑妈，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如此难堪呢？橙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可以理解，您可千万不要糊涂，而且...毕竟亲疏有别啊。”

　　最后一句话一出，钟氏脸色更加阴沉，这是在提醒着她，江橙不过是她夫家的亲戚，司家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戚，不能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