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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背号 ...

  •   1—B的教室里,多了两个自闭的孩子,风一吹就散了。

      考试结束后,学习上的压力暂时没了,就像是卸下一座大山,身体瞬间舒畅轻松许多,神清气爽。连训练都更有劲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是非常严肃,且具有重大意义的。

      A球场上。

      排列整齐的队伍前,站着一排一军的成员。对面是片冈监督,太田部长和高岛礼副部长站在左右两边。空旷的球场上只有风声掠过,吹起被高岛礼捧在手上的白色的一角。

      “现在我要分发背号,被叫到名字的人,按照顺序上前。”

      片冈监督微微侧身接过高岛礼递上来的一张背号,黑色的阿拉伯数字1,映在所有注视着他的人的眼里。

      丹波眼里闪过羡慕与期冀,最后定格为坚定,来年一定要拿下这个背号。阳太也和他一样。

      “首先是背号1号,吉野苍介。”

      这个结果毫无疑问,吉野笑着上前双手接过,嘚瑟地抖了抖,什么也没说。反而是片冈监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你是青道当之无愧的王牌,抱歉。”

      指尖蓦然用力抓紧,蔓延开一片褶皱。吉野嘴角抿直,沉默片刻,笑着回答。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监督还愿意给我机会,我真的……万分感谢。”

      最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的腔调,白色的布上晕开一点水迹。片冈监督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无声的安慰。

      接下来,“2号,泷川·克里斯·优。”

      “不要急,相信你的同伴。”

      尽管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可情绪不会完全听从理智的掌控,该有的遗憾、不甘,他一样也不少。克里斯捏紧背号的边缘,轻飘飘如鸿毛的白布,此刻却仿佛与泰山一般重。

      拿到手上,重量压在心里,有些喘不过气。

      “我明白。”

      回到队列前,队友什么都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加油打气,说着类似于“不愧是克里斯,正捕手果然只能是你”之类的话。

      “3号,结城哲也。”
      “4号,小凑亮介。”
      “5号,东清国。”
      “6号,楠木文哉。”
      “7号,坂井一郎。”
      “8号,伊佐敷纯。”
      “9号,门田将明。”
      “10号,丹波光一郎。”
      “11号,牧野阳太。”

      突然被叫了一声名字,阳太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背号会这么靠前。

      “怎么了?还不快点上前。”

      “是!”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往上窜,麻痹大脑,身体仿佛生了锈,动作迟钝僵硬。迷迷糊糊地接过这个背号,阳太看着上面大大的11,心跳一声声加强。

      “好好表现。”

      “……”

      耳边的声音太响,阳太没有听见片冈监督的声音,双手环抱背号,把它紧紧地按在胸口,径直走回队列。

      留下片冈监督一个人默默地停顿了一段时间,才接着叫下一个人上前。

      “12号,宫内启介。”
      “13号,宫野智和。”
      “14号,木下一郎。”
      “15号,增子透。”
      “16号,田中晋。”
      “17号,远藤直树。”
      “18号,山崎邦夫。”
      “19号,日向飞雄。”
      “20号,御幸一也。”

      片冈监督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补考加油。”

      身后的队列冒出声声微弱的嗤笑,御幸嘴角抽搐,笑着点点头,双手接过背号。转身怒视仓持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狠狠地磨牙。

      他想,同样不及格,为什么这个家伙就能不被公开处刑?哦,对了,他不是一军的,是我赢了!

      “记录员是田中洁子。”

      站在一旁的几名经理立刻兴奋地戳了戳中间的黑发少女。或许是有些骚动的原因,片冈监督眼神冷冷地扫过去,瞬间悄无声息。

      “接下来是球队经理们,这一年你们帮了球队许多忙,辛苦了。”

      他展开手中的衣服,白色的球衣胸口处有大大的青道两个汉字,左肩绣有东京的罗马音,TOKYO。这是青道比赛时用的球衣。

      “你们就以队伍的一员的身份,在观众席上,为所有选手们加油吧。”

      三年级的田中洁子作为代表,上前接过四个人的球衣。所有的东西分发完毕,只剩下最后的动员。

      片冈监督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我想你们都明白,高中棒球没有退路。每天努力所流下的汗水与泪水,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夏天。”

      他的视线平静地扫过所有选手,每个人的眼神都无比坚定,墨镜后的眼里充满自豪。

      “好,按照惯例的来吧。”

      谁流的汗最多?谁流的泪最多?那一定是王者青道。

      努力不会骗人,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收获。他们每一天都在努力,经历了夏天的地狱训练,突破极限,磨练自己的武器,锤炼坚定的意志。

      现在,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即将上场与其他对手分出高下。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些少年们,都是足以令他感到骄傲的棒球选手。

      口号结束后,训练继续。

      御幸趁着最开始几分钟还能摸鱼的时候,勾着阳太的脖子,拖着他走到牛棚里。阳太低着头,目光死死地锁在11这个背号上,处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的状态。

      想要看看他最近训练成果如何的御幸无奈地拍拍他的头。

      “牧野,回神了。”

      没有反应。

      一把夺过背号,御幸仗着身高,高举着手,笑嘻嘻地说道。

      “哎哎哎,别慌嘛,你先不要抢,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阳太一手按着他的肩,踮着脚,用右手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把这只手拉下来。闻言,垂眸警惕地试探。

      “你先说什么东西?”

      御幸不吃试探,防御无懈可击。

      “你先放开我。”

      阳太纠结一小会儿,最终好奇心获胜。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嘟囔,有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好了。”

      御幸把他的背号对折,献宝一样递回去。

      “嘿嘿,看!”

      “看什么?1?”

      御幸又掏出自己的背号对折,2在上,凑近阳太的1,偏头与他的目光相接。

      两人距离近,阳太能看到,有束辉光从天坠落在御幸的眼里,笑意点缀其中,如金色铜镜的眸里有自己模糊的身影。

      牛棚里分明平静无风,阳太却觉得有什么拂过脸颊,温柔如春。

      他躲闪着低头,盯着距离极近的1和2,声音微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御幸。

      “……这什么意思啊?”

      御幸轻笑一声,“开学时的话啊。你是王牌,是1号,我是正捕手,是2号。虽然现在是11和20,却恰好有1和2,是不是很巧?搭档。”

      “……好、好像是。”

      “这一定是命中注定,明年,11和20就会变成1和2。”

      御幸的语气十分坚定,像是能看到未来,但他说的不是预言,而是既定事实。肯定到让人无法反驳,不由自主地认同他的话。

      阳太不知不觉又看向他的脸,光线柔和了眉眼间的锐利战意,像是由色彩艳丽浓厚的油画,变成了轻描淡写却韵味十足的水墨。

      脑子有点嗡嗡作响,快要无法思考,只觉得今天阳光正好。

      他听到自己以同样的语气回答。

      “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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