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幸福秘方》邸江海

83、孩子，你该来吗（2）

　　孙浩文恼怒地说：“你要打胎？那可是在你肚子里的小生命，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王佳怡说：“我说过我们不适合要孩子，你尊重我的想法吗？”

　　孙浩文说：“怎么的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那可是咱们的亲骨肉！”

　　王佳怡说：“你不去，是吧？好，我去。”说着，她要往外走。

　　孙浩文拦在她面前，说：“你也不许去！孩子是咱们两个人的，凭什么你一个人做主？！”

　　孙浩文的声音很大，王佳怡震惊了，愣愣地看着他。

　　客厅里的浩文妈听到了孙浩文的吼声，惊呆了，看着卧室的门，想过去，又没动，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孙浩文缓和了口气，说：“咱们采取各种措施，都没能阻挡孩子的到来，说明他很愿意做咱们的孩子。这是上天赐给咱们的，不能不要。”

　　王佳怡反驳道：“你说得轻巧，一个女人要为孩子付出多少，你知道吗？”

　　孙浩文说：“怀孕也就十个月的工夫，一转眼就过去了，误不了你多少事。等孩子生下来，有我和娘帮你担着，不会累着你的。佳怡，既然怀上了，就一切随缘吧，别再纠结了。其实，你心底里也是一直想要孩子的，孩子一定会让你感到又充实，又快乐。”

　　王佳怡说：“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争论得太多了，我不想再听你讲这些了。”

　　孙浩文说：“好，你不愿意听我讲，那你就听听孩子的。你摸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他还小，但他的生命你是能感受到的，在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妈妈’的时候，就要被你毁灭，你问问他，他答应吗？”

　　王佳怡坐到床边，呆住了。

　　孙浩文继续说：“他现在还小，等再大一点，在肚子里舒展手脚的时候，你想想，那种感受得有多美妙。我期待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已经很久了，一定是非常动听的。我甚至都想象过咱们孩子蹒跚学步的样子……”

　　王佳怡打断他：“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第二天上班，王佳怡的心思一直都很沉重，到底该不该要这个孩子，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做掉，有些不舍；留着，又怕养不好，对不起孩子。范筠萱在忙自己工作的同时，会时不时地瞟王佳怡几眼，她已经从王佳怡的神态当中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没有打扰她，这个问题，确实需要她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吃完饭，王佳怡像往常一样，去休息室午休。她没有喝咖啡，只是静静地坐着。任丽接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递到王佳怡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任丽问：“回家跟你老公说了吗？”

　　王佳怡沉默，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任丽又问：“他什么态度？”

　　王佳怡说：“他能什么态度？他那传宗接代的老顽固思想，还能什么态度？”

　　任丽说：“凭什么女人非要牺牲自己来满足男人传宗接代的愿望？你不能妥协，肚子是你的，你坚持不要，谁也拿你没辙。”

　　王佳怡说：“如果不生，他们会恨我一辈子。”

　　任丽说：“如果生了，他们会感激你一辈子吗？”

　　王佳怡说：“怎么会呢？他们会觉得生孩子是我的义务，既然是在履行义务，怎么会有感激？”

　　任丽说：“所以，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生，却会落下埋怨。唉，做女人可真难。”

　　王佳怡问：“那你说，我是生对呢，还是不生对呢？”

　　范筠萱的声音传了过来：“选择本身没有对错。”说着，她坐在了她们旁边，继续说道：“只有适合和不适合。”

　　王佳怡好奇地看着她，问：“再说具体点，什么叫适合……不适合？”

　　范筠萱说：“适合生孩子的，生了，那就是对的；不适合生的，生了，那就错的；适合生的，硬挺着就是不生，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王佳怡问：“那你说，我是适合生的那种，还是不适合生的那种？”

　　范筠萱说：“这要好好问问你自己，到底有没有养孩子的愿望？有，就生；没有……”，她指着自己说，“像我这样的，那就不生。”

　　王佳怡犹豫了。

　　任丽看了看范筠萱，一脸的不服气，又转向王佳怡说：“这不仅仅是个愿望的问题，还是一个能不能承受得起的问题。如果能承受要为孩子操劳一辈子的压力，能面对迅速变成黄脸婆的现实，就生，否则，就别生。”

　　王佳怡看着任丽，任丽一脸的坚决。

　　王佳怡又转脸看了看范筠萱，范筠萱微笑着说：“丽丽说得对，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更难，当了妈妈再想保持青春，难上加难，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能随便要孩子。”

　　王佳怡说：“我要继续保持青春。”

　　范筠萱说：“一旦有了孩子，你的这种自我需求跟养孩子的责任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任丽说：“养孩子的责任太大了，要是觉得承担不起，千万别要。”

　　范筠萱说：“要么就早点生，早点恢复；要么就早点跟你家孙浩文讲明白了，彻底不生。这件事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

　　王佳怡说：“我跟他说不明白。”

　　任丽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这么不顾你的感受，你干嘛要委曲自己啊？你必须要坚定自己的态度。”

　　王佳怡说：“问题是，我现在还没彻底想好，到底是生，还是不生？”

　　范筠萱说：“问问你的内心，到底是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孩子。”

　　任丽说：“要不要孩子取决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想每天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就别生；要想每天都吃苦受累的，就生。”

　　范筠萱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生？”

　　王佳怡问：“为什么？”

　　范筠萱说：“因为你喜欢孩子啊，不生，早晚得后悔。”

　　任丽说：“你怎么把她往歧途上引啊？喜欢不喜欢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得过得轻松一点，一旦养了孩子，这辈子就别打算轻松了。”

　　范筠萱说：“我们的意见只是参考，脚下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王佳怡说：“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任丽说：“当然是要走轻松幸福的路，人生苦短，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

　　范筠萱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哪条路更符合你的心愿，就选哪一条。”

　　王佳怡说：“我的路不是我一个人在走，是整个家庭，我的选择，并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

　　任丽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生孩子，家都难以保全了？”

　　王佳怡说：“没怀孕还好，现在已经怀上了，要是去打胎的话，我和他的婚姻恐怕也到头了，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任丽愤怒地说：“男人怎么就跟没进化好的动物似的，难道非得要个崽儿吗？为了自己的崽儿，连老婆都可以不要了？”

　　范筠萱说：“男人跟自然界的其他雄性动物一样，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下自己的后代，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基因往下遗传。他们这种本能的向往正是咱们这些不想要孩子的女人的悲哀所在。”

　　王佳怡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跟他离婚。”

　　任丽和范筠萱都惊呆了，不约而同地说：“离婚？”

　　范筠萱说：“离婚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任丽说：“不想留下自己后代的男人比三条腿的□□都难找，离了婚，你能保证第二任老公能跟你一起丁克吗？”

　　王佳怡说：“我和他的婚姻，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任丽说：“咱们现在扯得有点远。”

　　范筠萱说：“是扯偏了，扯偏了。其实啊，在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上，我们的任何建议都比不上你自己的念头，好好听一听你心底里最真实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你要，你就要；告诉你别要，就别要。”

　　王佳怡说：“我的心声在告诉我，现在不想要，说不准以后会想要……”

　　范筠萱说：“那就叫白丁。白白地丁克了一回。白丁要趁早，心性不定就别坚持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王佳怡端起咖啡要喝，范筠萱给拦了下来，说：“在没有决定彻底放弃之前，咖啡不要再喝了，这东西对胎儿不好。”

　　王佳怡看了看范筠萱，又看了看任丽，问：“你们做过B超吗？”

　　任丽说：“体检的时候都做，检查心肝脾肺肾。”

　　王佳怡说：“见过肚子里的孩子吗？”

　　任丽和范筠萱喷笑。

　　范筠萱说：“没孩子，上哪儿去见啊？”

　　任丽说：“我看见我肾里有块结石。”

　　王佳怡说：“我看见了……做B超的时候，他就安静地躺在我肚子里，他是属于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抛弃他呢？我的孩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肚子里，我不能打扰他，谁都不能打扰他！”说着，王佳怡的眼角闪出了激动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