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共用身体后[穿书]》BY先生

45、虚幻的现实

　　被奚云珩长久凝视，眼角一点湿润也让人细细揩去，“师兄，我就在这。”

　　厉酒抽出手来：“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奚云珩，而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

　　看着师兄嘴角微翘的狡黠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失落失意的伤心样？奚云珩失笑片刻，安下心来陪厉酒演戏，“师兄聪明，这么快就识破我的身份。我的确不是你认识的人，你是念我成疾，所以我便出来了。”

　　“不玩了，没意思。”明明是厉酒先开始飙戏，最后接不住的还是他。

　　奚云珩手腕轻轻一动，厉酒便顺着他的力道，被他拥入怀中。

　　厉酒闭了闭眼，颤声道：“你不是假的。”

　　“嗯，不是。”

　　“也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奚云珩喟叹一声，将人拥抱得更紧，“是你找到了我。”

　　厉酒蹭了蹭他的侧颈，顾虑着小巷外随时会有人来，抱了一会就退出来，“走，去我家。”

　　“师兄的家？”

　　“这个世界的‘家’。”

　　*

　　厉酒穿越前是独居，几十平的小房间，家具一应俱全，东西摆放并不讲究，奚云珩看着，依稀能看出厉酒在道衍宗的住处的影子。

　　“虽然现在基本确定这个世界是幻境，”厉酒把奚云珩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去冰箱拿果汁和可乐，“但幻境里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这个，修真界就没有。”

　　厉酒把冰可乐塞到奚云珩手里，“尝尝看。”

　　奚云珩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在口中爆开，有些冲，还有些涩意，但慢慢的，一种难以描述的甜在唇齿间蔓延。

　　厉酒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喝吗？”

　　奚云珩点点头，捧着可乐又喝了一口，然后一口一口，把可乐喝光了。

　　厉酒：“……”

　　无法拒绝的·碳酸饮料。

　　相聚的喜悦和乍见不一样的世界的惊奇被压了下去，奚云珩提起正事：“既然师兄和我都在这个世界，那么我想，其他人应该也来到了这里，只是大家都分散了。”

　　厉酒猜测道：“这个幻境和我所在的世界完全一样，我猜，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个幻境是根据某一个人的记忆随机生成的，看这情况，应该是根据我的记忆来的；其二，创造幻境的人，也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极有可能本身便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和我一样，都是穿越的。”

　　“要验证，也很简单，”厉酒说：“我没去过除了这个城市之外的地方，如果这里是完全根据我的记忆来的，那么这座城市之外，应该是虚无。”

　　奚云珩理解很快：“倘若不是虚无，便能够证明幻境创造者同师兄一样。”

　　厉酒颔首。

　　“事不宜迟，师兄，我们现在就去验证。”

　　*

　　厉酒带奚云珩乘上了顺风车，车子开往另一座城市。之所以不坐公交、轻轨，是因为奚云珩他，没有身份证。

　　离开家门前，厉酒把自己衣柜里超大号的衣服给奚云珩换上了，一头乌发用皮筋扎成单马尾，遥遥看去，奚云珩长腿笔直、身材比例极好，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小车驶上高速，厉酒从未见过的景色在眼前徐徐铺开，临城走高速大概需要开三个小时，他们傍晚出发，踏上临城的那一刻厉酒呼出一口气，“差不多能确定了，幻境创造者跟我一样。”

　　临城繁华程度不输厉酒所在的城市，然而城市规划、布局则全然不同，但凭厉酒的记忆做不到这种程度。

　　厉酒：“幻境制造者应该是以我所在的国家为蓝本，在镜中创造了这么一个幻境，这一点只要我们不断向外界探索就能求证，但是我们没有这个时间。我的国家领土广袤，我们虽然被分散了，但不可能分散太开，毕竟幻境的维持也需要力量，把人分散到不同的城市则意味着要维持好几座城市正常运转的力量，这个消耗太大了。”

　　“师兄以为呢？”

　　“我觉得，师叔和师弟们不是在C城，就是在C城周边城镇。我本身有在C城的记忆，所以才会把我分到C城，这样更易迷惑我的感知，让我深陷幻境而不自知。”

　　来到这个幻境世界的第一晚，厉酒便陷入深深的迷惘，分不清到底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奚云珩。

　　“走吧，在这里找一找，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师叔他们的。”

　　“嗯。”

　　*

　　城市另一边，裴长空步入一家五光十色的歌厅，他白衣胜雪，行走间仿佛自带仙气，一进入鱼龙混杂的歌厅就被人注意到，很多人上前搭讪，裴长空淡淡瞥过，不予理会。

　　裴长空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见到了长得像方牧的人被几名酒醉男子拖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七扭八扭的人群中梭巡，越往里走，音乐越响，鼓点渐渐和心跳同频，咚咚咚咚，敲得人脑仁疼。裴长空在临近卫生间的地方找到了方牧和那几个醉汉。

　　醉汉扒了方牧的衣服，把他怼在卫生间门板上，欲行不轨。

　　方牧长得瘦瘦小小的，眉目称得上清秀，有一股子读书人的孱弱劲，很容易激发旁人的施虐欲。之前去往千佛宗的路上，裴长空就遇见了被欺辱的方牧，从而出手相救，自此，一朵桃花便常开不衰。

　　裴长空知道，方牧就是他的劫难。

　　倘若最初不救，他们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牵扯。

　　可是不救，那便不是光风霁月的道衍宗小师叔裴长空了。

　　仅两个呼吸间，裴长空的手便袭向了欺负方牧的人，虽然没了灵力，但拳脚功夫尚在，收拾这些地痞流氓不在话下。

　　方牧见到他，含泪的双眼亮着光：“裴仙长！”

　　裴长空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出去再说。”

　　两人离开歌厅，裴长空见方牧衣衫褴褛，便除下外衫给他披上，方牧整个人缩在裴长空的衣服里，更显得小巧，“谢谢裴仙长。”

　　方牧这样着实可怜，可怜之中又透着些小兽般的可爱，裴长空多看两眼，别过脸，道：“不必言谢，去找厉酒他们汇合吧。”

　　方牧一句话让裴长空愣在原地：“可是仙长，你知道去哪儿找他们吗？”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裴长空已竭力在适应，却依旧适应不了。路面除了行人，还有四个轮子没有马的“马车”，很像厉酒曾经捣鼓出的东西，行人衣着单薄、行为……孟浪，单是在路上走一小段距离，裴长空就已经被不下十人索要微什么的号码了。

　　再者，他们身上没有这个世界的流通货币，又该去何处投宿？

　　就在裴长空绞尽脑汁思索这些问题时，一道略带惊喜的熟悉嗓音在街那头响起：“小师叔！”

　　*

　　厉酒没想到随便逛逛还真让他找着裴长空了。

　　裴长空也挺意外，厉酒喜滋滋道：“这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裴长空细细打量他，“为何只有你与我们不同？”

　　奚云珩、裴长空、方牧三人无一例外，皆是长发古装的模样，唯厉酒短发现代装，四人站在一起，只有他格格不入。

　　厉酒：“……说来话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来。”

　　奚云珩问：“何为……酒店？”

　　“就是客栈，住宿的地方。”

　　“哦。”

　　由于只有一张身份证，厉酒只能开一间房，还是一间大床房，四个人看着中央的大床，陷入沉默。

　　厉酒：“那啥，凑活睡吧。这里是浴室，可以，嗯，如厕，还能洗澡，谁先？”

　　裴长空对方牧道：“你先去吧。”

　　方牧点点头，厉酒先讲解一番浴室内各设施的用法，再演示一遍，“把手往右边拧，等一会就有热水了。”

　　方牧感慨：“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厉酒含笑不语，裴长空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方牧开始洗澡，厉酒三人则分别坐在桌边开会。

　　裴长空：“说罢，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厉酒没打算瞒着：“因为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因为意外去往了你们的世界。”

　　裴长空诧异了一瞬，接着恍然：“怪不得你从小就有失魂之症，原来如此。”

　　之后，厉酒便将穿越一事和盘托出，只模糊了自己穿的是一本书的事情，“我们被那面镜子吸进来，就来到了这个幻境，幻境的制造者应该跟我一样是穿越者。要想回到真实世界，要么击败幻境的制造者，要么就找出幻境的薄弱处和矛盾点。”

　　裴长空接受能力很快，“按照你的推测，那么我们应该也能很快找到门下弟子。”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厉酒其实不太担心弟子们，那些弟子本身有底子，不会让自己吃大亏，且心性纯善，也不会被牵扯进什么纠纷当中，“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只要他们这边破了幻境，到时候被困的人都能一起出去。

　　浴室的流水声哗哗作响，厉酒睨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师叔，方牧此人当真可信？”

　　如果不是方牧把他们带进江绝的房间，他们也不会误入镜中幻境，厉酒对方牧的怀疑合情合理。

　　谁知裴长空听闻立即沉下脸：“我说过，此人可信。”

　　厉酒怔了怔：“师叔你……好嘛我不说就是了，您别冲我生气。”

　　裴长空抿抿唇：“我没有对你发火，我只是……”

　　只是什么，裴长空自己也解释不清。

　　劫难和缘分，都是难以预测的东西。

　　这时，方牧裹着裴长空的外袍出来，“我洗好了，你们、你们谁去？”

　　厉酒推了把奚云珩：“你去。”

　　奚云珩顺势捉住他的手：“师兄不如一起？”

　　厉酒倒未觉得有什么，他们共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倒让杵在旁边的方牧红了脸。奚云珩示意厉酒去看，厉酒目光在方牧和裴长空身上转了一圈，恍然，起身道：“那就一起。”

　　浴室挤进两个大男人，终究是太窄小了，施展不开，厉酒赤|裸着立在奚云珩面前，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吻，潺潺流水从头顶浇下，掩盖了暧昧的水声。

　　两人紧贴着，厉酒吸了吸鼻子，奚云珩身上的味道混着沐浴露的味道一同涌入鼻尖，他垫着脚，把头搁在奚云珩颈窝，低声细语地调笑：“相公贴贴。”

　　奚云珩：“！”

　　“师兄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

　　奚云珩把着厉酒纤腰，将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的人从身上撕下，厉酒眸子里含着水，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湿漉漉的短发紧贴额头，一身白腻的肌肤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粉。和长发不一样的视觉冲击，但同样能勾起奚云珩最深的欲望。

　　“师兄，再说一遍。”

　　“我不。”厉酒佯作委屈，“你都不让我贴贴你。”

　　奚云珩呼吸窒住，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嘶哑着嗓音：“那就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