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真好》霍格沃茨的巫师

35、成长的代价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大家，请问现在是商业互吹时间吗？我跟你们吃过这么多次饭，怎么就没见你们也这样夸过我？一肚子墨水全都留着夸檀枸了是吧？又是好看又是成绩好的，什么时候也请这样夸夸我好吗？昧着良心的都行。”商笙忍不住举了个手。

　　我笑道:“夸我很正常吧，我这张脸放在古代起码能换边疆300年和平了。”

　　“哈哈哈哈哈。”章胜大笑起来:“不止300年，最少能保千年相安无事。至于商笙，不是我说，那也得有的夸才行啊，初中毕业后咱们就都没见过了，我没考上宁高，你去了帝京，就他们几个都在宁高，我们对你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初中那个阶段，你说要是夸你好看吧，那不好意思，更好看的檀枸在这里，当着她这张脸夸你好看，你自己都听不下去是不是？你说要是夸你成绩好吧......哈哈哈哈哈哈，每次期末考试，商笙总是能用实力告诉大家，咱们这个班总共有多少人。”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不止是章胜，包间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商笙成绩差是出了名的，她高中和大学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就小学和初中来说，她是出了名的第一名，不过是倒数第一名，又叫做“班级人数计量器”，倒不是说她笨，商笙很聪明，但是聪明没有用在学习上，要说小时候耍人的本事，她说她第二就没人敢提第一的，就连我们班导和教导主任都被她戏耍过。

　　我们学校的考试是分班考的，每个年级排分数榜，前十名一个班考试，同班考试的还有其他年级的人一起，所以很多认识的人是没办法分在同一个考场，也很大的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我那会成绩比较稳定，基本上都是在第一和第二考场，而商笙因为最开始就没有分到前头的考场，导致没地方能抄，所以几个学期下来都是在最后头的考场，加上她懒得学，就变成了传说中的“班级人数计量器”。

　　我倒是有次故意交白卷，分到最后一个考场打算把她带上去，结果因为交白卷被班导批了一顿不说，第二次考的时候把位置直接给我搬到了讲台旁边，跟监考老师面对面，完全没办法帮她作弊。

　　“去你大爷的，我后来高中成绩很好的好吧，假期补习班可不是白上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考上的大学？”商笙白了章胜一眼。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家里出钱买进去的。”章胜不怕死的回道。

　　“去你妈的，章胜我看你是很久没被打了皮痒痒了是吧？”商笙站起身来，作势就要打他。

　　中间老六赶紧拦住，笑道:“不用打他，他皮厚，打他不痛不痒的，你想收拾他就去他们健身房办张卡，然后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投诉他，老板扣他工资，他就要哭死了。”

　　“卧槽！老六你他妈也太毒了吧，你丫的这直接想断我生路啊！商姐您可千万手下留情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商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一马吧。”

　　大伙又开始哄笑起来，期间还透露出了一个消息，周怡和张兴是一对，两人大学考到一起，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准备近两年就结婚。

　　酒菜都上桌后，大家吃着喝着，就开始聊起了以前读书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些糗事，只不过到现在这个年龄段提起来，显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章胜提前开的头:“记得有次中午和猛子去食堂吃饭，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我疼的叫出来声！猛子马上问我，怎么了啊，我当时疼得实在说不出来话，就指了指桌子上的饭，又指了指我的嘴，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谁知道那货当时居然大喊:大家都别他妈吃了！菜里有毒！！！卧槽当时吓得我嘴里的饭喷了他一脸！”

　　“切，这有啥的，你们还记不记得周扬生那个奇葩？那奇葩老是在班里放屁，重点是都嫁祸给其他人，那天班里来老师听课，坐最后一排，有个老师就坐在他旁边，上课的时候那奇葩放了一个特别响的屁！这时候全班都安静了，都转过头去看后面，结果那货捂着鼻子看着旁边的老师，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老师那了，那老师一下就呆滞了，嘴角都在抽搐啊哈哈哈哈哈！”老六说的事发生在初中，听说后来那老师死也不肯再去我们班上听课了。

　　“别说了，我永远记得周扬生因为买不起乒乓球拍，然后把他爷爷的灵牌带到学校打乒乓球，那天他打遍全校无敌手哈哈哈哈！听说后来他差点被他爸剥掉一层皮！”

　　“我记得有次考试，我和耗子分到一个考场且前后桌，快到交卷的时候我卷子还是一片空白，后座的耗子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我那个激动啊，各种紧张，各种藏，最后终于颤抖着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中午吃什么？当时考完我就把他堵在厕所打了个你死我活。”

　　“之前陈全带我们物理你们还记得不？三年物理实验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哈哈哈哈还有还有，化学老师为了让我们看Na溶于水会爆炸，带领我们把学校的下水道给炸了！”

　　“说个你们不知道的事，有次数学老师不是说家里有急事，没办法给我们上课，让我们自习来着嘛，好家伙，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在树下跟老头们下象棋！”

　　“数学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有次他喝多了来上课，酒味特别浓，我就跟同桌说他喝多了，结果他听到了，就大声喊:我是喝酒了，但是我没喝多，我说的这道题有错吗！有错吗！？我说没错，然后他就继续讲课，指着卷子说，来，咱们现在来看下面这道菜......神他妈下面这道菜！”

　　“我记得初三那年，班导没收了6部手机，其中就有我的，他就拿着手机在外头走廊摔，后来下课我出去数了，他摔了7个手机，当时觉得好解气！”

　　“老吴初中那会还在宿舍里养鱼呢，后来他养的那条鱼死了，他很伤心，但不喜欢土葬，非要火葬，结果越烤越香，他又买了一瓶啤酒。”

　　“咋都说读书时候的事去了，读书那会的事我也记不住多少，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我刚来帝京那会的事，我来帝京的前一天，买了张26号0:23分的火车票，26号晚上我就在火车站优哉游哉的瞎晃悠，结果到了0点之后，日期就这样无情的变成了27号，我他妈当时都蒙圈了！我第一次坐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没经历过这种车票啊操！”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我第一次去星巴克的时候，以前没去过星巴克，我就一直以为它很贵很贵，直到后来自己赚钱了，我去的时候整整带了一千块钱，但是当我站在前台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笑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的时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笑的。

　　“我想起来我第一次去吃牛排的时候，在网上搜了一大堆的西餐礼仪，生怕别人知道我没吃过的样子。”

　　“我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也特意度娘查了一下，那时候不知道行李箱是单独放的，我上了飞机还担心托运部把我的行李弄丢了怎么办......”

　　大家笑着笑着，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有时候一个人讲，大家听，也有时候一个人哭，其他人眼圈泛红。

　　张兴和周怡认识很久了，大学就确认下关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始终没有结婚，因为钱不够，彩礼不够，帝京也买不起房，买了辆车，还是按揭，说是说着这两年结婚，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章胜和她的女朋友分了，因为他一个月的工资，甚至还不够人家买个包的。

　　老六条件好一点，家里独生子，被宠着惯着，但按老六说，再待几年，到了三十岁都混不出个名堂的话，就回老家相亲去了。

　　说到夏桥，中途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门口等我，问我这些年怎么样，感情方面，我说挺好的啊，我的感情路一帆风顺，因为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他又问我，他能不能追我，能不能给个机会，我直接说我喜欢的是女人。

　　夏桥有些诧异，过了一会他才说道:“那条路很难走的，而且大家年纪也都不小了，家里人会同意吗？”

　　我笑了笑，回道:“我是喜欢女人，但是不准备谈，说实话我并不需要一个对象，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而且我可以一个人吃完第二个半价的甜筒，要是想谈的话我早就谈了，不会等到现在，我独享人生的风景，并不期待与他人同行，所以，别考虑我了。”

　　回到包间的时候，章胜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老六扛走了，张兴也喝了很多酒，周怡叫了个代驾，夏桥跟他们一起走的。

　　可能是因为气氛的渲染，商笙有意要灌醉自己，她喝的一塌糊涂，嘴里时不时呢喃一个人的名字:“许知遇，许知遇......”

　　所以，他们拼命喝下的真的只是酒吗？我看不光是，那更是有温度的江河，是曾经趟过的浑水，是暗淡无光日子里的良药，是坠入腹中的琐碎，是融化血液中的劳累，是热辣心肠的感动，也是热泪盈眶的未来啊。

　　我结过账后，把商笙扶回车里，按照今天白天她给我发的定位，叫了个代驾帮忙把车开回去，为了方便照顾她，我们两个都坐在后座，安全带给她绑的死死的。

　　我靠窗坐着，往天上一看，现在好像和16岁的时候也没什么分别。

　　又好像16岁以前比较可爱一点，吃到好吃的会开心，听蝉叫，不忧愁的脸，后来就不同了，看见山河日丽不高兴，高山流水不高兴，读万卷书不高兴，行万里路不高兴。

　　我们都在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