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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重性精神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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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下颚线紧致清晰,面容立体精致,脖颈修长,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坐在秀台下,虽是坐着,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眉目间带着些许疏离清冷的气息,看起来知性优雅,尽显气质。
可下一秒,她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心中传来一股心悸,虽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但她确实感应到了,不知觉的,她的眼睛慢慢泛红升起水雾。
怎么回事?沈青然的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抹困惑,刚才那股心悸的感觉来的奇怪且突然,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手包里的手机传来一声振动,沈青然连忙拿出来看,但消息不是檀枸发的。
她已经有两天没联系到檀枸了,第一天她可以理解为檀枸在睡觉,毕竟国内外存在时间差。
但是第二天,檀枸不仅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就连手机都是关机的,这是什么情况?
联想起刚才那股奇怪的心悸,她翻出联系人,给阿弯发去一条信息。
沈青然:“阿弯,檀枸在吗?”
这条消息也似石沉大海般,久久没有回复。
沈青然看了眼秀台上的模特们,思索再三,终究选择起身离开,面对身旁同行传来的不解目光,她微微颔首,毅然离场。
沈青然虽然没有商笙的电话,但是她有许知遇的。
沈青然:“知遇,你和商笙在一起吗?”
许知遇:“她在洗澡,有什么事情吗?”
沈青然:“商笙这两天有没有和檀枸联系过?”
许知遇:“没有吧,这两天她都跟我待在一处,怎么了,你不是才出国吗?怎么突然问檀枸。”
沈青然:“她的手机关机,两天了。”
许知遇:“是不是没电了?这个时间段的话,她应该是在那个叫阿弯的家里吧?我之前听商笙说檀枸在那边工作来着。”
沈青然:“我给阿弯发的消息没人回,电话也没人接......王也那边我也打过电话了,也是关机状态,我有点担心。”
许知遇:“我让商笙联系一下,等会给你信息。”
沈青然:“好的,谢谢。”
这似乎注定是个不眠夜。
很快,商笙那边传来消息,她也联系不上檀枸,而当她赶去阿弯家时,阿弯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得到的消息是连夜赶稿,实在太困了就没听到手机铃声响,至于连夜赶稿的原因,是檀枸又请假了,没错,又。
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檀枸不在小区里,也不在别墅区里,她甚至没告诉过任何人她的去向,在沈青然出国的第二天,檀枸就失联了。
或许......沈青然翻出一个号码,拨通。
沈青然:“楚辞,王也在帝京吗?”
刚练完拳的楚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反问道:“小也?不是跟你那个小对象一起出去玩了吗?”
沈青然:“我联系不上她,有说过去哪没?”
楚辞:“没细问,小也一般出去都不会告诉我们地址的,能理解,小孩子,就喜欢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些。”
沈青然:“能帮我查一下吗?”
楚辞:“怎么,担心你那个小对象?”
沈青然:“确实担心。”
楚辞:“好,我问问。”
楚辞的“问问”,得到的消息非常详细,包括檀枸和王也是什么时候出发,路线图,去哪了,以及目前的大致位置。
西伯利亚雪原,几乎等同于“人类禁地”,为什么檀枸要去那里,而且,为什么都没知会过自己一声?
檀枸最近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忙,忙时装周,也忙另一件事,所以,是因为自己最近有忽略到檀枸的感受了吗?
以至于她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来参加时装周,甚至就连和王也出去也没知会自己一声......
说起来,檀枸最近的精神状态好像确实不太好,她的脸颊,明显地陷下去了,由于睡眠过少,眼睛周围已呈青褐色,每日里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沈青然突然感到无比自责,自己似乎确实,忽略了檀枸的身体状况。
“若柠,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对,今天。”
是夜,月光如水般倾泻,把大地装点得一片神秘的银白,上海的某处独栋别墅内,悠扬地响起如流水般悦耳动听的琴声。
女人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敲击琴键,长长的睫毛在那精致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微动......她的两只手熟练的轻弹着,动作自然而潇洒,优雅而充满高贵,乌黑的长发微微随窗外吹进来的风飘动,仿佛是风在感谢美人的琴音。
“好几年没听然然弹琴了。”说话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他总保持着学者的雍雅风度,挺直的脊背,和蔼的面容,金丝眼镜后面一双半眯起的眼睛,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他虽然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你天天待在帝京,恨不得死在那里,自然是听不到的。”男人旁边坐着的女人,容貌和弹琴的女子有着七八分相似,年纪虽然稍显大了些,却没有残红退尽,反显得有着深刻的内涵,既充满智慧,又含而不露。
钢琴声戛然而止,沈青然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翻起桌上的茶盅,兀自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喝了起来,耳边是两位长辈的日常拌嘴。
“这跟我在天蓝医院有什么关系?然然去年才回国,我听不到她弹钢琴不是很正常嘛,难道你在上海就能听得到了?”沈书不悦回道。
凌静冷笑一声:“ 我当然能听得到,然然刚回国那会可是在家里住着的,跟你这狼心狗肺的老东西可不相同,那段时间我天天都能在家里听然然弹琴~”
沈书的脸由青渐红,喉头的大节一上一下滑着,额上一根青筋剧烈地跳动:“你这老太婆,说谁狼心狗肺呢?”
“说你个死老头子,怎么着了?”凌静无情而冷静地看着沈书坐立不安,气得不停抖动着膝盖。
沈书横眉怒目,他的手气得直颤抖:“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凌静轻飘飘的扫了沈书一眼,言语犀利:“觉得我不可理喻还回上海干什么?是买不起帝京的墓地吗?要不要我资助你一些?”
“你,你,你,哼!我今天是看在然然回来的份上,我不同你一般见识。”沈书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坐在沙发的一端,两手摊放在膝上,紧紧锁住他那对浓眉,右额上那根青筋显明的,一跳一跳的。
“哟~怎么着,然然今天要是不回来,你还敢上房揭瓦不成了?你揭个来我看看,翻了天了你还。”凌静毫不留情的噎回去。
沈青然低垂着眸,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隐形人,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嘴角含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两口,真是一天不吵嘴都难受,几十年了,每天都吵的晕头转向的,也不嫌累得慌,谁说书香门第不吵架?只是人家不在人前吵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老两口吵完架,这才谈及此次沈青然赶回来要说的正事。
沈书的眉头深深皱起,额头上爬满了愁苦的皱纹:“然然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们两个都是女人,你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其实我看你郑叔家的那个男孩子挺不错的,你们从小又是一起长大的,要不然还是你们......”
“别听你爸的那张破嘴瞎说。”凌静毫不犹豫打断了沈书的话,她看向沈青然,满脸慈祥和蔼:“然然你只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只要是你喜欢的,妈妈都接受。”
被打断话的沈书明显不满,他冷哼一声,脸色沉的像是能拧出水来:“你个老太婆懂什么,然然她都没谈过恋爱,你怎么就知道那孩子适合她?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孩子她的精神......”
“她精神怎么了?”凌静问道。
沈书偷偷瞥了一眼沈青然,后者搭在腿侧的一只手慢慢蜷了起来,握成拳头状,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得反射不出任何情绪。
“那孩子......”毕竟是关乎到沈青然的终身大事,沈书觉得这事含糊不得:“她患有双相情感障碍和急性焦虑症。”
双相情感障碍又叫躁郁症,顾名思义,是时而抑郁,时而躁狂;相较于抑郁症的单一状态,它还多了一层躁狂的折磨,所以这个病,要比抑郁症刺激的多。
因此,它也被纳入重性精神疾病的行列,和精神分裂症属同一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