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真好》霍格沃茨的巫师

138、你竟然会笑

　　实话实说，这世界上好看的女人确实很多，我也很喜欢看她们，但对我来说那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不再是我认为重要的东西。

　　可后来遇到沈青然，我发现她是特殊的那一个。

　　我很喜欢看她，是欣赏也是爱恋，总觉得她身上有着无限魅力：有的时候眉目清冷，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有的时候浅浅酒窝甜蜜，她笑一笑漫山遍野的风声都要消息；她性子温文尔雅，眉头皱一皱吹过柳梢的风里都藏着伤感；她仿佛天生绵软，朝她挨过去，像碰着了一团云，朝她走过去，像吻到了一束光。

　　沈青然漂亮吗？漂亮，可漂亮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她了，我该如何形容她？我铺好了纸，我拿起了笔，我抬头望着她，却觉得这世上不该有词，有资格形容她，这世上也不该有人，有资格定义她，包括我。

　　漂亮这两个字很美，但它不够美，于是我字字推敲，我句句重来，我到底该如何形容她呢？直到我看见现在的她，车窗外霓虹灯渐渐亮起，但我却挪不开看她的眼睛，我突然间就知道了，她是不是漂亮其实没多大意义，因为当她望向我的那一刻起，这世上的山河美景不再有意义，因为他们都不及她，她拨动了我内心深存已久的爱意，从此无人能将她代替，这是漂亮吗？我不知道。

　　我直勾勾的注视着沈青然的侧脸，眼里秋波暗送，很努力的搔首弄姿想挑动车内的冷寂气氛。

　　沈青然虽在开车，但余光也能感受到一旁那炽热的目光以及浮夸的动作，她的脸色逐渐僵硬，她不知道仅仅一天的功夫里，某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思虑良久，沈青然探究性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我吞咽着口水，右手和左手的手指情不自禁交叉在一起，指节和手背被我搓揉得泛红，再捏下去可能会充血。

　　“那个，沈老师。”我开腔喊她。

　　“怎么了？”

　　“嗯，突然这么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说起来，我确实没有认真的和沈青然告过白，她说喜欢我，然后我同意了在一起，她告知过我她是在什么时候对我心动的，但我没有。

　　“你说。”沈青然推想几秒，寻思我应该是要解释洛蓝一事，毕竟她可不相信帝京这么大，洛蓝能刚好出现在她们的视线内，如果不是无意，那必是有心。

　　“嗯......”我抿了抿嘴唇，酝酿情绪：“沈老师，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第一次遇见你，那天天色很暗，时间很慢，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等的人即将出现，直到我如命运般看到了你，我便确定此生我无法将你忘却，那不是因为你身材高挑或容貌漂亮，不是因为你温柔或有钱，是因为是你，是因为第一眼就让我莫名沦陷的你；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漆黑一片，但遇到你的那一刻，好像有人点亮了一盏光，我的世界开始灯火通明，而你就站在最中心，你手里提着那盏光，抚平了我这一路的慌张。

　　二十多年来，我一度认可生命是无意义的，虽然我去过很多的地方，几乎看遍了世间美景，闻过很多味道，见过很多云彩，但从未有任何人和事足以让我屈服于此；我本来一直觉得我这一生或许就是走走停停，在不同的地方看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风景，直到某天，当身体机能衰竭，在某个地方永远停留。

　　直到我遇到了你，那种感觉真的太妙了，怎么形容呢，烟花升起是你，雪花飘落是你，春风吹来是你，秋叶落下是你，这世界无限循环的美好是你，这世间无法形容的美丽是你，我想要的一切都是你；我开始喜欢广阔的田野，我开始爱遍地的积雪，我开始钟意壮丽的山川河流......简单点来说，我开始爱这个有你的世界，一想到你，就让我无意义的人生有了更有趣的意义，你看起来是那么清冷孤傲的一个人，你竟然会笑，你那一笑笑进我的心坎里；我的心不慌了，我的手不抖了，我很想拥有你，我很想奔向与你，我不想失去和你共度此生的机会，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山高路远我们一起骑马赶路，可以；风和日丽我们一起品茶赏花，可以；窗外狂风暴雨，我们在屋内相拥取暖，也可以；因为是你，原本让我觉得无趣的一切都变得更有意义。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想和你在一起的吗？是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你眼神中有想要占有我的欲望但却能礼貌耐心的尊重我的时候，从初始到了解从约会到聊天，你从未忽略任何一段与我共情的瞬间！看电影我为情节落泪时，点菜我的余光撇向想吃却吃不下的甜点时，醉酒后我摇晃着身体，念着月亮上的人时，你都那样看着我！你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我，褪去我的衣裳，直击我的灵魂，你的眼睛里有让我不再孤独的共鸣和对我人生的尊重。

　　我近来莫名觉得我比这世上的很多人都要好上许多，这本不符合我原本的心境，我思来想去终于有了答案，我想我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且高出一等的地方就在于我现在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你。沈老师，你向我告白的那天很冷，天寒地冻，风雪交加，但其实当你望向我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已经开满鲜花；这一次，换做是我告白了，你听好，沈老师，我爱你，很爱你，只爱你。”

　　我想方设法去表达我对沈青然的爱意并非空穴来风，也并非一时兴起。

　　我不想一昧从她身上索取安全感以及爱意，我也想要给她我力所能及的所有，我的满腔热血，我的满心欢喜，我的勇敢与无畏。

　　我想我这样急于把话说明白却导致语无伦次的样子一定透着莫名的喜感，因为我看到沈青然的表情开始起了变化，平时里高傲清冷的眼此时春水粼粼，上挑的眼尾也泛起绯色。

　　什么鬼玩意？我竟不知道原来告白还有催情的作用？

　　伴随着一脚刹车，车子慢慢停在了一家餐厅的停车位上，沈青然目视前方，因为熄了火，所有灯光逐步关闭，昏暗车厢中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就在我正打算问她对我的告白作何感想时，她突然转过脸来，声音波澜不惊：“你突然说这些是做什么？以为说点情话逗我开心，我就不会介意你今天坐前女友的车来找我这个现女友？”

　　“不是！我和她现在真的只是朋友！”其实我和洛蓝全程都没有语言交流，因为绿灯很快亮起，沈青然说完那句话后直接就将车开走了，我自然也没有不知趣到当时还敢给洛蓝回消息。

　　“和前任做朋友，你确定她也只把你当朋友吗？”沈青然的声线平稳，不仅完全没有那种刚被表白后该有的欣喜和甜蜜，甚至还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和前任当朋友确实很奇怪，人们都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不再有联系，但我和洛蓝明明前几天才告别，现在不仅握手言和做了朋友，甚至我还蹭她的便车来找沈青然......啊这......

　　我有些急了，我这才刚告完白啊，可不能让沈青然因为这种破事误解我！我无意识用力挠着耳边，思前想后，权衡轻重，还是决定把阿弯和洛蓝的事全盘托出：“其实，洛蓝她......”

　　沈青然听着我的解释，和我的近视不同，沈青然这个角度能很清楚的把我脸上的急色和坦然都看在眼里，她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她很满意。

　　但在我全部交代完的下一刻，又瞬间恢复了平静沉着，沈青然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车窗外的餐厅大门，又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疑惑道：“她们关系确定了？”

　　“是啊，正式确定了关系，所以以后我和她差不多就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没办法。”这个锅我决定丢给阿弯去背，谁让她泡谁不好，偏偏就看上了我的前女友。

　　“她怎么会突然和阿弯在一起？”沈青然知道阿弯和洛蓝是病患关系，但是在她看来，洛蓝的心里是还装着檀枸的，洛蓝等了檀枸七年，像她这种长情之人，真的能在一夜之间就彻底放弃然后转身选择别人吗？而且这个别人，刚好就是和檀枸关系亲密的阿弯。

　　“也不算突然。”我思考一会，回道：“阿弯很久之前就喜欢洛蓝了，前段时间她和洛蓝表了白，但洛蓝一直没回复她，然后那天在医院，我不是和洛蓝把话都说清楚了嘛，我估计着她应该是想通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也想试试看，把余生的希冀与热情都放在其他人身上，而这个人，刚好是阿弯。”

　　“是吗。”真的只是刚好么，沈青然若有所思。

　　“我觉着应该是，反正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来说，洛蓝对阿弯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以前洛蓝煲粥都不会给阿弯多带个碗，但今天，她却能亲自教阿弯做饭。

　　“沈老师会介意吗？”我试探性的小心询问道：“要不......我还是和洛蓝再说清楚一点，尽量避免和她有什么接触。”

　　或是看我这幅小心翼翼的态度，沈青然目光微滞，神情稍稍柔和几分，点了点头：“我是相信你的，但我不怎么相信洛蓝，倒也没必要特意去说清楚，毕竟她已经是阿弯的女朋友，免得你们徒增误会。至于接触，你们确实该避免接触，而且该尽量不接触。”

　　沈青然的语气有点奇怪，我突然觉得有趣起来，忙问：“沈老师这是吃醋了？”

　　沈青然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以后别再坐她的车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去接你，或者，我觉得我们家可以再添置一辆新车。”

　　“新车大可不必，我很懒的，不愿意开车出门，又是堵车又是找车位的，麻烦死了。”我往椅背上一靠，摆手拒绝：“对了，话说今天阿弯还收到一束花来着，本来以为是洛蓝送的，结果不是。哎......花......卧槽糟了！我忘记去门卫室问那个送花人的联系方式了！嘶......嗐，出门出的急，算了，还是明天再去吧，岁月不饶人哦，我这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岁月不饶人？

　　沈青然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比檀枸大三岁，这句不饶人，怎么也落不到檀枸身上吧？

　　至于檀枸记性越来越差的原因......沈青然看了一眼檀枸的脑袋，医生说过，檀枸的海马体变小，这是个不好的征兆。

　　“你喜欢吗？”沈青然开口问道。

　　“喜欢什么？花吗？还好啊，挺好看的，比起现在市面上那些大红大紫束扎的花里胡哨的鲜花来说，那束雪山白玫则简单的恰到好处，可见送花人的眼光不错。”刚夸完，我就忍不住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这种话在沈青然送我花时我都没有称赞过，现在居然夸了别人！？

　　“额，当然了......”我尴尬的咳嗽两声，火速补救：“说真的，远没有你送给我的那束花好看，你送给我的虽然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陪衬，但毕竟是红玫瑰啊，本身颜色就足够惊艳了。但阿弯收到的那束花是白玫，白玫嘛，颜色本来就寡淡，不稍微加点其他花色衬托，根本就凸显不出白玫的高贵。要我说，那个送花人的品味肯定是有问题的，一点儿也不懂艺术浪漫。”

　　“那束花，其实也是我订的。”

　　“啊？”外头刚好驶过一辆车，车灯照射进我们的车厢，我清楚的看到沈青然眼睛里的笑意透着数不清的意味。

　　“我买下了一家花店，预定了每天一束鲜花送到阿弯家，担心你们每天画画可能太沉闷，给你们加点新鲜感。”

　　“额......”

　　“很丑？我的品味很差？我不懂艺术浪漫？”沈青然微眯着眼，脸上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额......沈老师你听我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