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爱卿卿》咏昶

7、获得书籍

　　眼瞧着辛嬷嬷远去，葛卿才将芒夏从地上拉起来，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下，叹了口气，语带伤感的说道：“总听人说娶了继室，爹爹就是别人家的。从前还不以为然，如今才知这些民间俗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若是不为自己盘算，恐怕……”

　　后面的话引人遐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帕拭了拭眼角。
　　芒夏果然被带歪了，语气带着哽咽，双手与葛卿交握，低低唤道：“娘子，家主他——”
　　葛卿摆了摆手：“无事。”

　　“咱们一同长大，十多年的情分，如何是外人能相比的。可女子大了，总要择一夫婿。”

　　“我不愿你做我日后郎君的通房。猜忌，疑渎会将年少的情分败光。那些后宅的手段我也不想用在你身上。再则不论我如何宠爱你，终究是依人门下，打骂随人的奴婢。所以我想给你在庄子上找一个年轻俊俏的管事儿，日后夫妻和顺，诞下麟儿，再让他读书识字，做一稗官小吏，也算是兴家立业了。”

　　“娘子~” 芒夏语气中带着三分感动，三分羞涩，四分期盼。
　　“多谢娘子为奴婢打算。”

　　葛卿点了点芒夏的眉心：“真要谢我，就好好和辛嬷嬷学本事。那些人脉关系，你好歹也要混个脸熟，否则将来如何服众。还有，你那些小心思最好收一收，将娟儿当你的接班人来教。辛嬷嬷在后宅混迹多年，如何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你留一份，她留一分，大家心里都有疙瘩，还结什么盟？秋霭是王家那边，和春山一起送过来的人，有没有二心尚且不知，你也得帮我留意着。”

　　“奴婢明白。”

　　秋霭带着娟儿回来后，葛卿考教了一个简单的，娟儿眼睛一亮立马答了出来，葛卿好一番夸赞。
　　芒夏摆正心态后，对娟儿也是多加指点。让她先帮着冬至做事，学着如何清洗衫裙茶器，如何调香熏衣，站立起卧都得一一纠正。

　　几日功夫，辛嬷嬷再来给葛卿请安，见到的就是一个落落大方，说话调理分明的娟儿。可以看出是下了大功夫的。辛嬷嬷眼中也现出了满意之色。和芒夏说话时也亲近了几分。不再是满嘴的客套话。

　　跟在辛嬷嬷身边，芒夏也算是认识了几个管事的嬷嬷。芒夏作为葛卿的嫡系，在身份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自从芒夏露面，表示要插手内宅事务之后，陆续不断有仆妇试探着投诚，芒夏按照葛青的吩咐，选择一些加以笼络。

　　辛嬷嬷心中焦虑懊悔，然而自家外孙女儿在葛卿手上，也不敢撕破了脸皮。只能和芒夏比着来，做事加倍的努力。

　　葛卿倒是没有插手她们之间的斗争，这也算是给她们的磨合期，两方都要获利。

　　利用这个时间，葛卿在父亲面前怒刷存在感，凹好女儿人设。不出她所料，葛卿在后宅做出那么大的动作，周氏早已坐不住，毕竟伤了她的切身利益。

　　这日葛卿跪坐在席面上，随父亲在后院烹茶，拿着长长的竹斗，姿势煞是好看。

　　经过几日的相处，葛卿对这个男人也有几分了解。剪花烹茶，写文作曲无一不通，在现代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大才子。但作为一方大臣，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不过世人皆是如此，身居高位，却不参与朝廷斗争，也只有魏晋能有这样的奇葩，所以世道总也稳定不下来。

　　处在这样的环境，父亲能够每日去衙门里点个卯，就已经算是非常敬业了。

　　别看他外表威严赫赫，但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最不喜欢争吵。若是闹到他跟前，丫鬟仆童直接打杀了，妻妾则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佛袖而去，请一些名士在外面庄子上喝酒狎妓，外加行散，有时十天半个月不归家。

　　他在府里的威慑力也是如此而来。

　　有些事情，他看的通透却不提点一句。

　　所以那日在桌案上的一席话，也算是用心良苦，得益于少年时与王氏夫妻情深。性格可以说是非常之凉薄。没心没肺，只管自己舒服，所以应付起来也非常简单。

　　葛卿从父亲手上接过圆底瓷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褐色的茶水，故意皱了皱清秀的小眉头，吐出舌头，用手扇了扇：“好难喝呀，我喜欢用晒干了的茉莉泡茶。有淡淡的香味儿，好像晚上做梦都是香香甜甜的。”

　　葛方圜哈哈大笑：“那是你们女儿家喜欢的东西，这茶味苦却能解腻。喝了之后还能提神醒脑。正如道家所云，清净无为。”

　　葛卿见父亲还要啰啰嗦嗦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连忙打断：“哎呀呀，爹爹说这么多，我又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眼睛咕噜噜一转，双手托着两腮，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我身边的丫头也给我念了一些女德传，像曹大姑，班婕妤，蔡文姬，还有姜后脱簪待罪，曹娥投水寻父，可都不如咱们洒脱风流。不如父亲就准了我随意进入您的书房，让我一睹咱们健康城中郎君的风采，顺便为您挑一个有为的女婿。”

　　葛方圜也被女儿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逗乐了，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哎哟，这还是为了我好，以后也不知有哪个儿郎能降得住你。”

　　“所以我要自己挑啊！若是你们指的我不满意，非闹得他个家宅不灵。看你还敢不敢私下里为我做主。”

　　心中虽然划过几丝犹豫，但见女儿捧着脸蛋傲慢又灵动的样子，一点儿理智也丢到了哇爪国。他就是这个性子，高兴起来了，没有什么不答应的。曾经有歌妓伺候的舒畅，底裤都送了出去，后来年纪大了，修身养性，才没有年轻时的荒唐。

　　“也罢，便如了你的意，看你能给我选一个怎样的夫婿。沐风，去向管家说一声，以后大娘子进出书房，不必拿我的口谕。”

　　看着沐风离去的背影，葛卿眼角才有了一点真切的笑意。

　　古代大家闺秀的日子真是穷极无聊，除了绣花就是请安，喝茶，赏花，放在现在就是妥妥的贵妇人生活，可惜葛卿一样都不感兴趣。

　　她宁愿在实验室里啃馒头，也不愿意这样虚度光阴，这就导致葛卿的识字进度日进千里。薄薄的几册书连蒙带猜的看完了，多是前朝史和各个世家的发展变迁，如今的局势一点都没有记载。看完后除了能出去吹个牛逼，没啥作用。

　　去书舍买几本更是无稽之谈，这个年代的书籍都是传家之宝，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有钱都买不到。

　　所以葛卿不得不打起了父亲书房的主意，通过辛嬷嬷那里打听到的，从父亲身边仆侍旁敲侧击，还有几日相处总结而来，然后一击必出。果然成功了。

　　目的达成后，葛卿更好说话了。娇娇俏俏的喊道：“父亲昨日不是新谱了一首曲子吗？可否奏给女儿听听，兴许有不一样的感悟。”

　　周氏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父慈子孝，言笑晏晏的画面。葛方圜修长的手指拂琴，葛卿就坐在旁边拍手称赞。

　　“弦声掩掩，当真是未有曲调先有情。”
　　“嘈切错杂，如玉盘滚珠。”
　　“歌罢曲散，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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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卿毕竟是在现代学过无数诗词的，夸起人来一句都不重复，还文雅无比，正好戳在葛方圜这种所谓高士的心尖尖上，笑容就从没有断绝过。

　　周氏此刻前来正好扰了他的兴致，眉头机不可察的皱了皱。可是为了一点小事和夫人争执，难免有失风度，传到外面也不好听。

　　于是便不冷不淡的问道：“何事？”

　　手指搭在案沿打拍，显得十分漫不经心，让人的心也跟着突突了两下。

　　果然周氏收敛了怒容，将事情长话短说。

　　葛卿则神色有些恍惚：“不过是下人不听管束，我便让嬷嬷重新调换了几个，也值得母亲特地过来向父亲禀报。可怜我母亲早逝，在府里竟连这点权利都没有。我这算什么葛家的大娘子？还不如……”

　　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呜呜蹄哭了起来。

　　芒夏这个小机灵鬼，非常会看脸色，立马在旁边添油加火：“大娘子勿要伤心，毕竟亲疏有别，夫人有自己的儿女，对大娘子看顾不过来也是寻常。但家主与您血脉相连，定不会轻信了他人去。”

　　周氏气个仰倒，这话说的像是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没有安排好家事，才导致大娘子将人调离。可这话若是自己反驳，倒像是强词夺理，只恨自己没有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而且，她也有几分心虚，毕竟从前大娘子性子和家主一个样，从来不管这些庶务，周家又早已败落，自己从公中拿钱贴补娘家也是常有的。若是细细计算起来，芒夏的话也没有说错，这就导致周氏无话可辩。

　　葛卿默默地为芒夏点了个赞，挪开帕子，眨着揉红的眼睛，盈盈的看着父亲，里面似是有水光。
　　葛方圜倒是有几分不自在，周氏贴补娘家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周氏毕竟为自己诞下嫡子，若是不太过分，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很多时候男人对于后宅里的事情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不在意或者是默默纵容罢了。
　　这件事儿说起来也有自己的三分不是，但他从未想过卿儿在府里竟这般艰难，也难怪会被王家的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了去。幸好还能够迷途知返，近几日都没有出府，否则让自己如何对得起早逝的妻子。

　　想到这里，葛方圜心中也下了决定。

　　“周氏，从今往后，大娘子院中的事儿由她自行整治，你便不要插手了。要用哪个人，将谁调出去，也由她自己做决定。她年龄大了，也需要知道一些管家的要领。”

　　葛卿欢呼：“我就知道，父亲是相信我的。”

　　周氏简直要将一口银牙咬碎，这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她说什么都不可信了。

　　“都退下吧，我要歇息。”

　　“是——”

　　“父亲要保重身体，女儿告辞了。”葛卿同样扬了扬帕子，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