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约》灵夭厌途

2、第 2 章

　　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孩子身上。

　　经历着那孩子所经历的一切，无法主导所有。

　　等到所有如走马灯一般过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手里拿着那本没翻开的书。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忘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东西好像清晰起来了。

　　他将书放回去。

　　沈却走到他身边，问：“下一个。”

　　他疑惑地看向沈却，看样子，他能看这个书架，不就说明他就是宗卿，为何还要看。

　　他略作迟疑，又拿起另一个书架上的书。

　　和刚才不同，这次只是所有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虽然不记得刚才所经历的，但他知道，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的视角而已。

　　不过他也分辨不清，刚才是谁的视角了。

　　记忆中的主角转学来到了一所小学，在这里有他的表哥，也有他表哥的好朋友，不过他的表哥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喜欢他那个朋友，甚至有点厌烦。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记忆中所有人的名字都被省略了。

　　他的表哥对那个好朋友的厌烦与日俱增，虽然他们都不是班中顶尖的人，但也不差，而那人又事事压着他表哥一头。

　　家长又经常拿表哥和那位朋友比较。

　　再后来，他表哥想设计陷害他的好朋友，想找他来帮忙，但他拒绝了。

　　也不知在什么人的帮助下，他表哥最终成功了。

　　那人先是写的作业丢了，被老师罚站。

　　后又是被老师看见课本上有辱骂老师的话，被叫家长，回家反省，还写了检讨。

　　虽然他是不明白那么个小孩子检讨能写成什么样子。

　　再后来是偷了班里第一兼年级第一的卷子，其实一共也就两个班，每个班三四十号人。不过，都是年级第一了，得有点明辨真相的能力。

　　不过也确实是表哥那一伙人蠢。

　　总之这件事情最终没有按照我表哥的预期发展下去。

　　虽然卷子是失踪了，也在那个人哪里找到了，并且都传那人暗地里说哪位第一的坏话。

　　这个整件事情啊，巧就巧在那位第一平时深居简出，又和表哥他们不在一个班。

　　再加上奇特的地理位置——这个学校把两个班分到了不同楼层，一个在二楼最东边，一个在三楼最西边。

　　两个班的人基本很少见面，所以另一个班对于第一是只闻其事，不见其人。

　　但说实话一层楼并隔不了什么，想熟也能熟，不然他表哥怎么把第一的试卷顺出来了。

　　小孩子的友谊向来很简单，但可不单纯。

　　这件事情却有一个惊天大疏漏，表哥他们从另一个班拽人的时候把第一本尊拽来了，当着本尊的面给他讲述全盘计划。

　　第一本觉得助人为乐是好事，但听完之后：“干不来。”

　　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于是事发之后啊，第一找主任交代了全盘过程，还引发了校长的重视。

　　因为这件事情，我表哥一干人等受到了不小的处分。

　　不过这些东西根本改变不了根本，这种处罚只能让表哥在心中再给第一和那人添上一笔。

　　而且啊，那个不认识人的失误让表哥认为自己颜面尽失。

　　后来，表哥让两个人堵着那人，被第一瞧见了，算是阻拦了这个欺凌事件的发生吧，但是依旧是暴力事件，第一把那两个人打了。

　　自此，那人和表哥，表面不说，但算是彻底裂了。

　　也许是想替我认为的表哥的错事弥补吧，我有意关系那位，和那位关系渐进，这事也是听他说的。

　　第一曾想过找老师家长，但被那位拒绝了。

　　也是，现实证明——不仅毫无用处，反而变本加厉。

　　紧接着，第一是彻底上了他表哥的黑名单，亲自领着一堆人围追堵截，其中不乏更高年级的人。

　　听说，刚开始几次被躲过去了，但有些事情 ，是躲不过的。

　　能安稳地多度过一天，都是幸运。

　　他被特意叫过去了，在旁边看着，他总觉得表哥有什么用意，但猜不透，只是害怕，想跑，不想在那待着。

　　他还记得他们的谩骂:“不就是个没爹要的贱货，就仗着成绩好老师喜欢爱出风头是么。”

　　有些话，他记了很久，尽管他那以后没再听过这些话了。

　　后来的事情，都是听说了，他没过几天就转学了，也没再见过这位表哥，毕竟我们两家本是不怎么亲近的。

　　他过去，只是情况特殊而已。

　　那件事情听说闹得很大，最后都没收住手，第一直接被打骨折。

　　他没有亲眼看见结果。

　　他那天确实跑了，表哥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有人要追，他也拦了，似乎我的表现很让他满意。

　　他时常会想，他是不是错了，他不应该跑，或者说就看着第一挨打。

　　有些事情让他后来陷入了长达数年的道德危机。

　　他其实也是帮凶，对吧。

　　最残酷的不是施暴者，而莫过于旁观者——冷漠的看客。

　　也许他并不冷漠。

　　但他表现出来的，是如此。

　　那么他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宗卿把书放回去。

　　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比起第一遍。

　　而且这个故事，总是给他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他看向身边的沈却：“我是宗卿，”停顿了一下“还是闻息。”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何须问我。”

　　说着便靠在书架上闭目养神。

　　“等着，一会儿就出去了。”

　　宗卿思索着，又走到“OY”那个书架前，手再次触上。

　　这次，他听见。

　　［该给他一点教训了，一天天地光和我作对，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他的勇气，真当自己是得惯着的……］

　　脑海中传来剧痛，但他并没有收手。

　　但传来的声音也因为微微分类的手而中断。

　　［……还真当自己挺光荣的，现在不还是要躲到我家来，不就……］

　　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的手从书上拽下来，是沈却。

　　“你在干什么，找死么。”

　　手上传来丝丝疼痛，他这时才注意到，他刚才摸着书的那几根手指已经鲜血淋漓，倒是丝毫无法沾到书上，连滴到地上都是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