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似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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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别人跑到自己地盘上来撒野这样的事，无极公子似乎并无不悦，只是淡淡回道：“为了个女人远离京城千里迢迢跑到揽凤山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王爷果然是个纠缠于儿女私情的好手，也难怪如此清闲。”
“你说什么？”十三王爷忽然恼羞成怒，急急反驳：“本王不过代表朝廷想与揽凤山庄建立好关系，送一两个女人过来又有何不可？你再要语出不逊，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本公子虽为江湖中人，但朝中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如今似乎正是党派纷争最紧张之时，王爷不在朝中谋事，却强掳人妻且随行护卫无几，便在我揽凤山庄里出语相胁，不觉得有欠考虑么？”无极公子难得以如此耐心解释。
“哼！本王身份尊贵，你们不过一群江湖草莽，难道还想造反不成？”十三王爷虽然嘴里仍在威胁，却同时扯着红衣女子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直退到身边几个手下迎上前来，才止住脚步。
“素闻十三王爷是最不得皇帝宠爱的一个，就算本公子要造反，也不会挑你开刀，吃力不讨好可不是本公子的作风。管家，送客。”无极公子似乎已有厌倦之意，随意挥了挥手，不再去看那已被气得不能言语的王爷。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着墨绿色古怪长袍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小跑至十三王爷跟前，躬身恭敬道：“十三王爷，请。”
“你有什么资格……”十三王爷意料之中的冥顽不灵，可老管家似乎并不在意客人反应如何，抬起宽大的衣袖在这几人面前一扫，便见王爷不再言语，红衣女子已面无悲色，几个护卫的凶狠神情也忽然消失，他们全都瞬间呆滞下来。老管家似乎习以为常，再次躬身道：“十三王爷，请回吧。”
于是就见那王爷毫无异议地往外慢慢走去，其他相关之人也紧随其后，刚刚还嚣张不已的一干人等转眼便静默地随老管家一同退了个干净.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议论纷纷，无极公子很快又开了口：“多余之人走了，我们还是回归主题吧。大家把各自带来的姑娘送到前面来，摘了面纱让本公子看看。”
众人闻言，动作顿时迅速起来。其实拉拉扯扯这么一会，不少人也不耐烦了，不过冲着宝物而来，搞得这么硝烟弥漫干什么。人总是在有所追求时效率奇高，不一会，各色佳人就已在厅前站成一排，等待无极公子检验。
这些女子并不似刚才的红衣女子那般受人胁迫，均是满脸憧憬。其实能送到揽凤山庄的女子，多半出自毫无身份地位的贫苦人家，否则谁会乐意自己的妻女像物品一样摆出来让人挑选？自然其中也不乏烟花女子，因为她们的身份如此，已不需要装清高，可以坦然出卖美色直言爱财，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而同是烟花女子的怜儿，却没有了之前那股献媚的劲头，不知何故正立在原地发呆，连面纱也没有摘。
无极公子在众女子面上扫视了一圈，目光却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接着，他似乎注意到了大厅角落里呆立的怜儿，出声道：“后面那位青衣女子。”没有得到怜儿的回应，他便轻轻抬手在空中一划，怜儿面上的白纱顿时悄然飘落。
“就她吧，尚可入眼。”无极公子瞟了怜儿一眼，一锤定音。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很快不满之声渐渐增多，忽然一个异常明显的怪声夹杂其中：“什么献美人者得至宝，根本就是耍我们玩儿的吧！这么多姑娘没挑上，偏偏选了个没主的，连本钱都不费就有美人入怀，不是骗子是什么？”众人一听顿时不满情绪更为高涨，带侍卫来的人都开始不安分起来，场面似乎要失控。
忽然，摆在无极公子左侧的巨大古董花瓶凌空飞起，猛地在人群中炸裂开来，四溅的碎片让众人忙不迭地捂头躲闪，于是大厅里的嘈杂声慢慢消失，变为此起彼伏的惊叫。
“安静。”不知何时，一个全身浸染着疏离之意的黑衣男子已立在无极公子身前，场中冷然之气顿生，正是在山下看到的那个黑衣男子。
众人还在呆楞间，人群中一个瘦小身影又尖声喊了起来；“无极公子仗着有高手相助，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把我们当什么了！”
这一声叫喊如同沸腾油锅中滴落的冷水，一时之间，激愤之声又起，场面重归混乱，不少人开始指挥手下往前面冲过来。
无极公子悠然坐于主位上，似乎面对的不是众人暴乱的场面，而是晴空下的一片美景，正赏得有滋有味。而黑衣男子并不去注意那些气势汹汹挥刀上前的人，而把目光锁定在人群里那个不起眼的瘦小身影上。待到那持刀之人把黑衣男子团团围住，迫不及待地举刀欲砍时，他似乎才注意到自身的处境。只见他左手握着剑鞘随意一挡，就把持刀之人震得手中麻痛，同时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
黑衣男子剑不出鞘，沉稳地跟了过去似要继续与之缠斗。忽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快速窜出，直逼座上的无极公子。黑衣男子似早已料到一般，瞬间转了方向也朝上首跃去，身影快如闪电，竟比那偷袭之人快一步到了无极公子跟前，阻断了那人的意图。
细看才知偷袭之人正是刚才在人群中不断煽风点火的瘦小男子，可他虽被看穿，却不见惊慌，反倒诡异一笑，突然朝黑衣男子洒下白色粉末。黑衣男子眼明手快抽剑迅速旋成剑气，似要驱散毒粉，瘦小男子却不再畏惧，绕过他飞身窜向无极公子。可刚行出半步周身却突然现出无数血口，猛然栽倒在地，鲜血喷洒了一地。
“怎……怎么会……”瘦小男人口中不断流着血，瞪大双眼努力看向身后静立的黑衣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湖人称毒手千般死，刚才用的应该就是武林奇毒催命鬼吧。不过既然想到要来对我下毒，为何不先调查清楚，本公子的贴身护卫百毒不侵呢？”无极公子事不关己一般靠着椅背笑得愉快。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其他人忽然陆陆续续软倒了身子，却没有晕过去，似被下了软骨散。看来这个毒手千般死似乎早有预谋，也算有些本领，能在无极公子的眼皮底下动手脚。当然，如果无极公子真的不曾注意，而且没有黑衣男子这个例外的话。
“我……千般死……噗……不可能……唔……”瘦小男人已经几乎不能言语，却仍想极力说着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自家的毒药肯定会是例外对不对？每个要对本公子下毒的人都这么说，听也听腻了。”无极公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这濒死之人极为敷衍。
瘦小男子还想支撑着再说什么，却已失了力气，猛然喷出一大口血沫，摊着不动了。
至此，整个大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过代价是一片狼藉。无极公子扫视一周，语带笑意，向地上东倒西歪的众人道：“今日美人已选出，但造成如此风波，本公子也对各位深表歉意，为了不让各位空手而归，揽凤山庄无偿赠送每人一瓶解毒丸。这药有价无市，也算宝物一件，各位可满意？”
瘫软得如同烂泥的众人哪还有得选择，只能攒足了力气拼命点头。
无极公子显然也很满意，接着转头对一旁一直无动于衷的黑衣男子说：“隐，拜托你了。”
隐没有回应，直接下了台阶来到瘫倒在地的怜儿面前，利落地扛在肩上，就要往厅外走。而无极公子却突然在他身后笑道：“隐，你最近出手是愈发的财大气粗了，连我都自愧不如。”他的目光，正落在厅中早已粉身碎骨的古董花瓶残骸上。
隐脚下未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出了大厅。
***
被小紫唤作十五夫人的女子，脸上五官精雕细琢，艺术品一般，身上穿金戴银很是打眼，虽算不上高贵但也绝不会俗气，倒是那走路时一扭一扭的身姿不输怜儿，全身上下也都透着妩媚，的确是人间尤物。而嗓音也是让男人一听就全身酥软的销魂，即使说出来的话满是讥讽：“这位姑娘当揽凤山庄是什么地方？以为自己是在青楼卖艺吗？戴个面具装什么神秘？还是觉得自己美得惊世骇俗，怕闪坏了我们的眼睛？”
美生看着眼前的嚣张女人，还未说话，一旁的小紫就低声提醒道：“这位就是无极公子新纳的美人，目前在内院里是最得宠的。”
这个女人被无极公子鉴定过？美生琢磨着，张口便问：“无极公子觉得你长得美吗？”
十五夫人闻言一愣，紧接着看向美生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种疯狂的恨意，可语调却变得极为甜腻：“容自然觉得我是最美的了，不然怎么会夜夜待在我的房里不舍得离开呢？倒是你，遮遮掩掩的脸都不肯露，用这么拙劣的法子就想要吸引容的注意力？下辈子吧！”
“我觉得这辈子就可以。”美生答得认真。
“哟！”十五夫人怒极反笑，“见过不要脸的，可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那就让我看看你面具下边长着一张如何颠倒众生的脸蛋儿吧！”说着留着尖利指甲的右手就向美生的脸上抓去，说是要摘面具，可改成要给美生毁容似乎更有说服力。
“谁的脸蛋儿颠倒众生？”无极公子悠闲自在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十五夫人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已被小紫握住，快速扭头看向正慢慢朝这边行来的无极公子，妖媚的眼中顿时迸出光彩，急忙抽了手，千娇百媚地向无极公子扭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撒娇不止：“容——讨厌啦！怎么那么久都不见踪影，担心死人了！听说有新的妹妹进了内院，人家这才赶紧过来帮容看一看的。”
无极公子熟稔地环住她不断扭动的纤腰，把手搁在她细嫩的脸上来回轻抚着，满意地轻捏一把，说道：“嗯，更滑更嫩了。”
“容——新来的妹妹不懂规矩，让人家帮容先教导一番吧？”
无极公子也不停手，只垂下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又忘了？”
十五夫人忽然闭了口，好一会儿又嚷嚷起来：“好了好了！人家就是吃醋了！人家看她不顺眼！人家想要教训她！”
“这才对我的胃口，我已说过，最讨厌身边的人欺骗我，所以任何时候都要说真话，记住了？”无极公子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说完还顺便在白皙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满意听到怀中人的一声轻吟，这才抬起头来，就要往美生那个方向望去：“我听说老鬼这次终于送出一根红绳，实在让我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今年终于入了老鬼的眼？”
“原来你是无极公子。”美生盯着他罩着面具的脸，突兀地说道。
无极公子听到美生的声音忽然动作一滞，猛地抬起头直直望向她。
眼前女子黑发垂肩，白裙曳地，声音清冷但绝对悦耳，即使被遮去面容，立于人群中依然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啊，容——你抱得好用力哦，人家快喘不过气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似曾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