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太宰君？！”
坂口安吾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叫来的。”
“科长？”
坂口安吾顿时愣住。
他没想到久世真理竟然已经知道太宰治的存在。虽然什么都逃不开科长的眼睛，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也不知道她对太宰治、对两年前的那件事，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没有立刻为迷茫的部下答疑解惑，久世真理把太宰治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才低下头，夹起一块鱼肉。
“你和照片里的有些区别，太宰君。”
“能让特务科的大人物惦记我，真是荣幸啊。”
太宰治也不客气，相当自来熟地把坂口安吾推到靠墙壁的那边，“到里面去啦，安吾。给我让个座位。”
坂口安吾一脸复杂地挪了位置。
太宰治落座后，久世真理开口解释道：“昨天，我用你的手机联系了他，约他出来见面。”
“吓了我一跳哦。毕竟安吾的电话接起来却是个很好听的女声，我差点以为安吾你去了趟东南亚呢。”
“……太宰君，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在同桌二人饶有兴致的注视下，坂口安吾默默捂住脸。
他已经有很久没见到太宰治了。那件事发生后，曾经的三人如今只剩下一道巨大的隔阂，横亘在生与死之间，坂口安吾时常怀念在酒吧的那些日子，却也明白他们谁都无法回到过去。
现在，他那许久不见的挚友，就大咧咧地坐在他身边，声音轻快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坂口安吾不禁感到一阵胃痛。
话说回来，科长为什么要把太宰君找过来呢？
“当然是为了招募他。”
久世真理语气轻松地说，坂口安吾愣了一下，发现他不知不觉中把最后那句话说出口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招募？坂口安吾瞪大眼睛：“科长，您该不会想要……”
异能特务科最优秀的辅佐官，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搞得眼花缭乱，头脑空白。
久世真理则看向太宰治：“你刚才说我是特务科的大人物，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太宰治说，“只不过能把安吾从办公室里拉出来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吧。”
而坂口安吾刚才脱口而出的称呼，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提起这个，久世真理就忍不住叹气：“我费那么大劲把他拉出来，他却连吃饭都不忘工作。真担心有一天他累死在桌子上。”
“有可能哦，安吾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以前，是指他在港口Mafia卧底的时候吗？”
太宰治收起笑容。
他的对面，那双亮银色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刚才那句话不带半点试探。
坂口安吾这下可以确定，科长已然知晓了一切。
倒不是说他不想让久世真理知道这件事，只是人都有私心，总想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藏起来。他在久世真理面前许下承诺，甘愿为异能特务科奉献一生，但另一方面，他也发自内心想为剩下的那个挚友做些什么。
坂口安吾沉默下来，看上去像个缩成团的小鹌鹑。
太宰治：“您找我过来，难道是为了讨论安吾的事情吗？就不能说点更有趣的，殉情之类的~”
“当然不是。”
久世真理平静地望着他，似乎没听到他的后面半句。
“我从不开无用的玩笑。正如刚才所说，太宰治，我是诚心诚意来邀请你加入异能特务科的。”
久世真理没在开玩笑，从看到太宰治的资料后，特立独行的科长就立刻决定得到这颗钻石，哪怕是被说夺人所好也不要紧。这么一个头脑优秀的好苗子，她怎么能容忍他落入他人之手。
更何况，如果多年前的意外没发生，太宰治本该就是她的。
“倒是你，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来赴约。”
她双手交叠置于桌上，循循诱导，“怎么样，对异能特务科有兴趣吗？太宰君。”
太宰治也摆出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特务科啊……说起来，安吾也在呢。”
“是啊，安吾也在。”
“是个很值得考虑的选项呢。”
“有认识的人在，入职体验也会好很多吧。”
“不用担心遇到可怕的前辈和职场霸凌了。”
“别害怕，安吾会帮你欺负回去的。”
坂口安吾：“……”
这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说起话来还一唱一和的，还专门逮着他展开。
不过邀请太宰治这件事——
坂口安吾提醒道：“科长，两年前，种田长官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太宰治自己愿意，两年前就不会拒绝种田。
正是因为太宰治拒绝了，种田长官才会给他推荐武装侦探社。
“对啊，还有这回事。”
太宰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坂口安吾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太宰治，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回看过来，笑容轻佻又顽皮。
太宰君，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不过太宰治摆出的这副模样，倒是让坂口安吾明白过来，对方压根无意加入异能特务科，会同意科长的见面邀约，多半也是出于好玩吧。
这时，他听到对面的声音。
“抢过来不就好了。”
抢、抢过来？
这下露出茫然表情的就不止坂口安吾了，太宰治也呆了一下，没想到久世真理的作风如此强硬。
“我知道你拒绝了种田。但种田是种田，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久世真理不紧不慢地说，“至于武装侦探社那边，不用你们担心，他们的社长欠我很多人情。只要我开口要人，福泽不会拒绝我。”
换句话说，只要太宰治点头，马上就可以到异能特务科报道。
太宰治：“……”
后路被堵死，好在太宰治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他双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表情：“可我不习惯异能特务科这种繁琐的公家之地，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的好像你就很了解侦探社一样。”久世真理笑了一下，“有两家单位向你发出邀请，不对比一下就做出选择，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听到这里，太宰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是我？”
距离他脱离风暴中心已经过去两年，这座城市应该早就把他遗忘了才对。就算面前的黑发姑娘是异能特务科刚上任的领导（太宰治以前从没见过她），又怎么会在一堆异能力者的档案中精准地找出自己？
当然是因为久世真理早就听过他的大名，在十三年前。
不过，久世真理没有给出这个回答。
她垂下眼眸，想起十几年前，她为了成立异能特务科四处奔走，最后终于获得批准的时刻。
友人们纷纷发来庆贺的消息，工藤夫妇在她米花町的家里举办庆祝晚宴，有希子待她一进门就抱紧她，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串密密的吻。
就连一直试图说服她的夏目漱石，也真心为她鼓掌。
他说：“也许你是对的，久世小姐。”
而她扬起眉毛，神采奕奕：“我当然是对的。一直都是。”
她又想起父母去世前，冬天的莫斯科，寒风无法侵蚀那个小小的温馨的家。壁炉里火光跳跃，把房间烤得暖烘烘，她趴在柔软的地毯上摆弄积木，父亲和母亲正用刀拆开一份刚从医院寄来的报告。
他们交谈，叹息，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做你自己。”他们的语气悲伤而坚定，“不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爱你。”
久世真理时常想起这一刻，想起日后他们的研究，电脑里留下的数据。或许从那个时刻开始，他们毫无保留的满腔爱意倾注在女儿身上，为她指明了未来的道路。
“这次的邀请，仅代表我个人的立场，而非异能特务科。”
从回忆中抽离，久世真理的声音渐渐轻下来。三人坐在小酒馆的最角落，座位旁边的天花板挂着两条深蓝色的暖帘，不长，恰好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避开了店内那些醉酒和疲倦的食客，她把声音压低后，这处的空旷和安静便愈发凸显出来。
“我有一个愿望，太宰君。”
这演讲一样的开头让太宰治忍俊不禁：“是那种掌权者都会有的征服世界的野心吗？”
“没错，你可以这么认为。”久世真理说，“为了我的野心能够实现，我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所以我需要你，你的头脑和异能力，放眼全世界也是顶级的。”
一颗被森鸥外打磨好的钻石遗落在外，谁又能忍住不把他捡回来？
她从包里拿出名片，推过去。
“你考虑一下再给我回复。”
不久后，久世真理和坂口安吾走出小酒馆。
坂口安吾坐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等待久世真理落座。背后的小酒馆还营业着，从屋外看不到太宰治的身影，坂口安吾有些迟疑地问：“科长，你说太宰君他真的会接受您的邀请吗？”
“他会的。”
久世真理说，“就算他不答应，我也有办法让他听话。”
太宰治从港口Mafia脱身，不惜在地下工作两年也要洗白履历，只是为了践行死去好友的遗愿，去做救人的工作。
那么，除了武装侦探社之外，他就没有几个可以去的地方。
至于武装侦探社——
久世真理眯起眼睛，心情很好地说：“福泽欠我一个人情，我还没叫他还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