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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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长看来，五个组织中，究竟由谁来当总指挥比较好？”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太宰治注意到久世真理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一种诡异的，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柔和。
她伸出手，结合现状简单描述了一遍。
“不同的案件要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如果犯罪者是异能力者，不必说，我们特务科必须是核心大脑，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下面没有异能力的民警；如果受害者是异能力者，特务科可以接手指挥，也可以作为协助者，提供异能力上的帮助；如果双方都不是异能力者，只是单纯因案件涉及范围过大，异能特务科以协助者的身份介入，就像政府的特种部队，或民间组织武装侦探社那样。”
太宰治陷入沉思：“但是现实的情况往往比预想的要复杂，其他组织也不一定会服气呢。”
久世真理对此表示认同：“所以才要不断尝试，这是秩序建立的必经之路。”
也是苍王案到现在暴露出的最大问题，牵扯的组织太多，先不说调查，他们内部就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太宰治低喃道：“好麻烦啊，公家的规矩真的太多太繁琐了。”
久世真理耸耸肩。
她早已习惯这些弯弯绕绕。而换句话说，既然出现漏洞，就意味着异能特务科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只是……
“你是个聪明人。”
久世真理看着咀嚼米饭的太宰治，突然笑了。
“你真正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种浅显的问题吧。”
太宰治停下来，脸上轻松的神色渐渐淡去。
没错。
刚才的提问，其实还可以换一种句式。
——在这个轰动全国的大案中，异能特务科，究竟打算扮演怎样的角色？
异能特务科在横滨安安稳稳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与政府和军部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这只是表面。
在实际情况中，异能特务科很少能独立决定事情的走向，不管在哪边都受到掣肘。
龙头战争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久世真理才要寻求突破口。
“刚才你问我，为什么要派你去武装侦探社。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我要你赶在所有人之前，率先找出苍王的身份。”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这其中也包括武装侦探社吗？”
“如果你做得到。”久世真理笑了一下，“抓捕苍王的过程凶险异常，异能特务科表现得越好，事后会议上，我可以争取的筹码也越多。”
说到这里，久世真理用温和的表情看向太宰治。
“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太宰君。”她说，“请展示给我看，过去‘双黑’之一的你的真正实力。”
太宰治的表情放空了一秒。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反应。
太宰治的上一个上司也会说类似的话，但是……森鸥外是港口Mafia的唯一首领，是绝对理性的化身，他懂得如何利用人心为港口Mafia谋利，手段往往极为阴暗冷酷。每当他对太宰治下达命令时，都意味着新的风暴要开始了。
久世真理则不一样，至少，她做起来不一样。
她从不吝啬对下属的夸奖，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总是热烈而真诚，好似要把人宠坏了，一寸寸拨动他们的内心防线。
她甚至不介意底下人揣度她的想法，太宰治知道她的异能力，又捕捉到她未说出口的隐藏意图，她却还能用欣喜的语气夸赞他聪明，给予他巨大的期待。
作为上司，她有些过于亲和了。
这和森鸥外不同，在港口Mafia，没有几个人敢揣摩首领的想法。
可是，不知怎的，太宰治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科长，与他的前上司森鸥外十分相似。
就像现在。
久世真理的声音低下去，尽管口气还是平静的，却仿佛蕴藏着浓烈的情绪。
“‘苍旗的恐怖分子’只是个开始，不论他是不是异能力者，日后，需要异能特务科介入的案件只会增加。异能力者越来越多，与之对应的秩序却迟迟没有建立，这将会使社会陷入无序的混乱，这种状况必须被改变。”
久世真理看得清楚，理所当然的，她也发自内心地想要去改变。
之前小酒馆中对太宰治的回答，并不是随口乱说的。
横滨是她梦想的起点，却不是全部。她要建立一个理想世界，就必须让异能特务科一步步夺取对话的主动权。
就从横滨，从眼下这起轰动全国的苍王案开始。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头脑是世间顶级的，只是少了些奋斗的动力。有人给了你离开港口Mafia去做好事的理由，那么我也给你一个——为我工作，等这件事结束，我会送你一件你不会拒绝的礼物。”
科长的话语点到为止，却带着如火苗般闪烁的蛊惑。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久世真理。
过了一会儿，他抿起嘴，鸢眸闪了闪，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多，我已经是科长的部下了啊。”
久世真理弯了弯唇。
“正因为你是我的部下，我才要说这么多。”
她收起吃干净的饭盒，站起身，认真地说：“我可是个爱护部下的领导呢。”
……
第二天，太宰治又去了武装侦探社。
虽然昨天被坑得很惨，但国木田独步对太宰治的能力还是赞赏有加。
如果性格能再正常一点就好了——by国木田。
根据佐佐城信子提供的画像，他们很快找到那个被雇佣的杀手，将他扭送去横滨警察署。
严格来说，那并不是职业杀手。
男人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有点身手，也有点小聪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黑市里搭上了一个中间人，又通过那个中间人，接到了佐川议员的单子。
谋杀不是他擅长的，但他却说，那天他动手时一切都意外的顺利，好像有人在暗中帮他搞定了一切。
至于陷害苍王，则是他自作主张的行为。黑市嘛，自然什么都有，他在动手的前一天意外买到了苍王的旗帜碎片，鬼使神差地就把它拿出去用了。
“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竟然能拿到苍王的旗帜碎片。”
看着审讯室里的交代，国木田独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太宰治眯起眼：“可能他运气比较好呢。”
这是运气能解释的？
太宰治听上去像在开玩笑，国木田独步这会儿倒是没心思反驳了，门被推开，昨天才见过的佐佐城信子走进来。
“佐佐城小姐，你也来了。”
国木田独步走过去，佐佐城信子是被海老名警部叫过来确认男人的身份的。不过眼下似乎不再需要确认了，刚被抓进来，男人就像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考虑到程序，佐佐城信子还是走到玻璃前。
“是他。”
听到这句话，海老名警部顿时松了口气，这下人证和犯人口供都有了。
他抬手找来部下。
“田口，你留在这里，佐佐城小姐，请你跟我去做个笔录吧。”
随后那个叫田口的巡查部长便走过来，他也是之前跟着海老名警部去池田议员的别墅现场调查的人员之一。不过他一直待在泳池边上调查，没有和武装侦探社的两位搭上话。
国木田独步朝他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另一边，异能特务科。
坂口安吾正在向久世真理汇报这些日子调查来的情报。
“实验室没有在苍王使用的爆／炸／物中找到异能力残留，但他们意外发现炸弹的成分和构造与几年前在德国法兰克福发生的一场袭击案中犯人使用的炸弹十分相似。”
“犯人是德国人？”
“不，法兰克福的那个犯人已经被逮捕了。当然也不排除有狂热粉丝给他写信，从他那里得到炸弹的独特配方，我向德国官方异能部门发送了协助调查的申请，昨天他们回了信。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犯人在监狱里没有对外写过任何信件。”
许多炸弹狂魔都喜欢做属于自己的炸弹配方，用来当作他们身份的证明。坂口安吾的推测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德国那边给了准确的回复，那么……
久世真理了然：“苍王很可能是和警方有关的人员。”
既然配方没有外泄，那只可能是内部人员。苍王可能通过某种途径看到袭击案的卷宗，并记下炸弹狂魔使用的配方。
这倒是不奇怪。苍王给电视台发去的录像中感慨世间罪恶丛生，他要为世界肃清一切，听得出他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做事的手法过于偏执。这样信仰崩溃的理想主义者在公务员体系中屡见不鲜，有多少人在入局之前心怀理想，最终却在一次次打击下消磨了意志。
坂口安吾放下资料，优秀的参事官辅佐早已预判了科长的想法，并提前做好工作：“那份资料在警视厅的海外档案库中，每次调阅都需要核对身份，我已经派人去警视厅调取名单了。”
只有细细看过文件才能做出相似的炸弹，这倒是帮他们缩窄了调查范围。
久世真理和坂口安吾一起走进电梯。
按下数字10的按钮，电梯上行一层。门打开，和九楼只有寥寥几人的安静不同，十楼有不少抱着文件行走匆忙的搜查官，繁忙，但并不嘈杂。
这里是异能特务科的情报管理中心。
久世真理走进那间最大的房间，引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幕，分成许多大小不一的区域，最大的一块是横滨的卫星实景地图，周围还有许多小区域分别放着市内预警、危险人员情报和世界地图等不同的信息。
房间里是五排办公长桌，桌上是排列整齐的一块块显示屏，搜查官们坐在电脑前，专心看着屏幕中的数据。
见到两人，中心的负责人立刻转身朝她们走来。
“科长，坂口先生。”
“小林先生。”
简单的招呼过后，房间里正在忙碌的搜查官纷纷抬起头，朝门口看过来。
“科长？”
“科长来了！”
“糟糕，我今天忘记洗头了。”
一时间欣喜的叫喊不绝于耳。久世真理微笑着对他们作出回应，小林泰三则严肃地咳嗽一声，压住手下人的躁动，把久世真理带到旁边的会议室。
“科长，这是您之前让我去调查的东西。”
小林泰三的手在桌面上轻点两下，半透明的深黑色面板上有浅蓝色纹路一闪而过，紧接着，蓝光从桌面投射到半空中，形成一块全息投影系统。
是横滨市及其周边城市的全景地图，与外面巨幕上投放的几乎没有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地图上有一条被标红的路线，路线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点。
“这就是龙头战争结束后，涩泽龙彦从横滨逃离的路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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