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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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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几个街道以外,雪下的挺大,那几个字母却只被浅浅地覆盖了一点,应该是才写上去的。
外头北风呼啸,寒气直往羽绒服里钻,安念也就没什么心情做过多研究,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有人在你车前头写了字呢。”
等她扣好安全带,程以墨转动方向盘重新滑进车道,声音里带着笑,“我知道。”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偏过头来看了安念一眼,又继续道:“是我写的。”
刚才还在羡慕那个被表白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来着。
安念眼睛一亮,脱口问:“写给我的?”
程以墨反问:“不然?”
这大概是她收到过的最让她心动的礼物,比几个小时前给她的那支智唯科技元旦才正式上市的手机可珍贵的多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不是嘴巴说出来的,但知足者常乐,谁让老程不如她脸皮厚,一向羞于表达呢。
车停稳,安念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可惜哪几个字母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安念不死心,试图把上面的一层雪扒开,手指才挨着雪就被程以墨拉住,“凉。”
安念坚持:“不凉!”
说着伸出另一只手,但也被抓了去,程以墨把她两只手都包在掌心里,从身后拥住她,然后腾出右手来,在原来的地方又写了一遍,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头顶的灯光出奇的暗,但那六个字母却似发着光,穿透血肉,直照进心底,突来的寒冬成了阳春三月。
安念挣出手来,在正下方回应了个“Me too”,之后掏出手机选了个满意的角度拍了张照留作纪念,回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挺想用表情直观地告诉你我此刻欣喜若狂,但可能会做的太浮夸,所以我还是用行动来证明吧。”
说着用力跳到他身上,衣服裹得后了影响发挥,被程以墨迅速接住才没有摔在地上,然后,她掀开他的围巾和衣领,扒歪他的脑袋,低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是挺狂,程以墨回去洗澡时,水淋在那处皮肤上火辣辣的,对着镜子一看,一圈牙印躺在那里格外触目惊心。
只庆幸这次没有咬在看得见的地方,那时候,开会时乌泱泱的一群人按耐不住八卦之魂,集体观摩他嘴巴的记忆实在刻骨铭心。
程以墨这三十一年里,除了两家公司合并那段时间过得水深火热,余下的时光可以说顺风顺水,甚至有些趋于平淡。
然而有句话说的也对,人生就像拆盲盒,你永远不会知道后面迎接你的将会是什么。
这天被安念拉进民政局,魂魄简直被震去了银河系之外,神游了不知多久,回归时红本本已经躺在了手里,把钢印怼在眼前反反复复确认不是假的,才终于接受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智唯科技年会历来都定在小年夜,安念的生日也是这天,晚上不能给她庆生,只能抽出中午的时间来。
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程以墨格外重视,提前两天就定好了餐厅,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这天被惊的反而成了自己。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安念来了电话,问他这会儿忙不忙,再过两天就是年假了,工作基本结束,自然没什么好忙的。
他才回了一个“不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接着发了一个定位过来,让他尽快赶到,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程以墨再打过去,就无人应答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拿了钥匙急匆匆下楼。
到了指定地点,就见安念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天气越来越冷,她不时蹦蹦跳跳,
程以墨七上八下的心脏归位,长舒一口气,停好车走过去,拉着安念的胳膊把人转过来,接着便屈指敲上她的纳闷儿,“怎么不接电话?故意让我着急是吗?”
安念摸摸口袋里响过无数遍的手机,神神叨叨地说了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什么的,拉着程以墨就走。
上了一段台阶,推开玻璃门,里头是一个办事大厅,除几个带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外,来来往往的都是情侣模样的年轻男女。
其中有的手里各拿着一个红本本,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甜蜜的笑。
视线落在办公窗口后头,背景墙上那几个烫金大字上,程以墨脚步一顿,把闷着头往里冲的人拉了回来,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出去,退下台阶。
他缓缓抬头,接着瞳孔就是一震,门头上红底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刚才在里头的时候他并没有看错,这里是婚姻登记处。
婚姻登记处???
婚姻登记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程以墨愣怔地问。
安念往门头上看了眼,表情跟着庄严起来,“当然是登记。”
“登记什么?”
“结婚。”
“谁结婚?”
“我和你。”
“……”
程以墨花了会儿功夫,把这些信息在脑子里捋顺,匪夷所思地看着安念,拔高音调,“你再说一次,谁跟谁登记结婚?”
“我。”安念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程以墨,“和你。”
程以墨满脸问号,“我和你?”
“嗯。”
“登记结婚?”他甚至破了音。
“嗯。”
“现在?”
安念点点头,“对,就是现在,虽然你申明过你是我的,可这几天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什么保障,得法律说你是我的,那才靠谱!”
说完又拉着人往大厅走,却再次被拽了回去。
程以墨牢牢地把人圈外怀里,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对于宁大大四的学生来说,下学期没有课,上学期考完试,完成答辩,基本上就等同于毕业了,可以安心找工作或是专心准备考研。
一般情况下,安念上午都是留在家里,到中午的时候带着午饭去智唯,有时候在外头打包,有时候从秦女士那里带,有时也会在秦女士的监督下自己动手做。
下午程以墨忙他的,安念就呆在他办公室里看书,等到了晚上下班,两人才一道回家。
安念是个怕冷的,程以墨心疼她每天吹冷风,她却乐此不疲。
不过从大前天开始,安念忽然偃旗息鼓了,每天回家,一开门就看见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神情严肃,一副思考世界难题的样子。
程以墨也曾问过她几次,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我在做一个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决定,等我彻底弄懂了,才能告诉你。
程以墨也不迫她,一直耐心地等。
眼下看来,那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就是拉他过来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