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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ⅩⅨ ...

  •   德克森先生死了,死在我的怀里。
      在确认这个世界的他真的死亡后,我将他的遗体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随后返回了游轮所在的位置。

      为了节省魔力,我在岸边租了一辆游艇。
      在我带德克森先生离开游轮时,那艘游轮已有了沉没的趋势,不久前,我杀死维娅的一击贯穿了甲板下的船舱,再加之之后的爆炸,今晚这艘游轮将会沉入大海。

      但是如太宰治所言,距离沉船的到来已经预留了能让船上的人员逃生的足够的时间,我开着游艇到达那里时,船上的人已经开始组织人员的撤离,很快,还有直升机过来协助。

      我丢下游艇,重新登上这艘即将沉没的船。
      我看见无数灯光照亮在这片漆黑的大海上,水波随着此起彼伏的海浪荡羨。

      今晚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各个领域的大人物,有商业大享,有相关的政员,还有各位千金女们,比起习惯了在死亡边缘讨活的Mafia,很多人压根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即便港口Mafia相关的人镇压下了他们的无序,可是恐惧和嘈杂依旧弥漫在撤离行动中。

      对此,我撤去魔力,也加入组织秩序的人员中,奔跑在惊慌的人群中,将恐慌的人们一个个送上了救生艇。
      在这之中,我看到了中原中也,他的出现就像一颗定心丸,明明是Mafia,却在冷静地指挥着救援行动。

      某一刻,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遥遥望来,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在确认船上的人撤离得差不多了后,我开始逆着人流往底下的舱室走。

      这个时候,这艘游轮差不多要沉了,船体发生剧烈的动荡,海浪涌进舱内,好在电力系统还未完全报废,走廊天花板上的灯光还亮着,只是有些明灭,涌进来的海水因此泛着粼粼的光。

      因为天花板的高度有限,若是站在水面上的话我就顶到上面了,不得以,我只能任由自己胸口以下的身体浸在水面下,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动。

      周围除了早些时候在骚动中死亡的人外,没有活人,眼帘中,他们的尸体浮在水面上,从身体里涌出的血将四周都搅成了淡红的血水,整片走廊一派死寂。

      而我则是重新凝聚魔力,任由手臂、腰间和小腿的盔甲重新回到身上,以便于破开阻力,漫过已经到了胸前的海水,到达了一间房门半开的房间。

      甫一到那,我就开口道:“你在干什么?太宰先生。”

      被我叫唤的人坐在一座放着复古收留机的柜子上,以一种寂静的姿态背对着我看着破碎的落地窗外。

      他所在的地方还是德克森先生的房间。
      只见眼帘中,血水涌动,明灭的灯光闪闪烁烁,一些用来装饰的摆件飘浮,而少年置身其中,好像感知不到死亡的迫近似的,任由自己长长的大衣一半垂在柜子下的海水中。

      单看他那副姿态,或许会产生他正在懒洋洋钓鱼的错觉。

      窗外,月光冷清,散乱的浮云随风飘动。
      顶着一头黑发的人在破碎的窗前回过头来,其缠着绷带的脸被爬进来的月光照亮半边。

      起初,他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对我的到来并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眼睛的色彩比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来得黑。

      可是周遭海水晃荡,当我被房间外再度涌进来的一波海浪拍得踉跄了一步时,他才发出了如同幽灵一般幽森恍惚的声音:“……啊,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我的身体拨开海水,头上坠着的银饰叮铃作响,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一边回答道:“因为发现太宰先生你还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闻言,他似是惊讶地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犹如小孩子般的语气词:“……诶?”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像受到触动的小动物一样又偏过来了些许,而我浸在冷凉的水里,嗅到了血与深海的腥燥的气息。

      当我终于站在离他只有一臂距离的地方时,我看见海水已经漫过了柜子,漫过了他坐着的腰际,也漫过了我的锁骨。

      我伸手握住了他垂着的一只手,企图给他某种安心感,一边微微仰起头,问他:“这艘船要沉了,太宰先生为什么还不离开?”

      闻言,他垂眼看着我,身体却一动也不动,仿佛失去了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与周围一切的死物融为一体。

      但是我定定地看着他,他这才软下纤瘦的背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脸上突然浮现的近乎温和向往的神色:“啊,因为突然觉得,以这种方式死掉好像还不错,所以想试试……”

      若是他不这么说,或是不在这样的环境下的话,单看他此刻的表情,我会认为他正在向一位心仪的女性倾诉情意。

      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他是如此温和又如此平静。
      少年的眼中,确确实实是对死亡的渴望。

      我却不赞同地看着他,刚要开口时,冰冷的海水已经漫过我的脖颈和下巴,涌进了我的嘴里。
      见此,太宰治柔和的表情在某一刻彻底破碎,相应的,他逆着皎洁幽蓝的月光,露出了一副称得上是厌恶嫌弃的嘴脸:“你该不会是想和我殉情吧?不要这样!我又不喜欢你!”

      这么说的人甩开了我的手,像个被打扰了兴致的小孩子一样生气又恼怒,还像赶走讨厌的野狗似的,朝我挥了挥手:“去去去!”

      我也不恼,而是在海水浸没我的鼻子前跳上了他所在的柜子,顶着湿漉漉的长发,说:“不是来和你殉情的,太宰先生,我是来救你的。”

      闻言,他有了一瞬的愣然。
      一般来说,在这种境遇下遇上一个人,不管是出于同病相怜还是被救援的希望,都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的出现对他来说好像与此无关,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我甚至可能是来陪他一起死的,却唯独不是来救他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违背生的本能的想法,只知道在听了我的那句话后,窗外的月光似乎在那一瞬终于企及了他鸢黑的眼底。

      我在那样盈亮的目光中再次握住了太宰治浸在海水中的手,歪了歪头问他:“太宰先生不会疼吗?”

      “……什么?”
      他的脸上漫起淡淡的困惑。

      我的拇指摩挲着他被浸得冰凉的指尖,既而摸进他那些因为长时间浸泡而散开的绷带下的肌肤,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以诱哄般的口吻轻轻道:“你身上的绷带下都是伤口,浸了海水是会疼的,虽然不怕死,但你很怕疼不是吗?”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眉眼间终于流露出了一种如梦初醒的痛苦。

      这一瞬间,痛觉神经好像在他身上彻底复苏,他不再是方才没有生机的洋娃娃,而是再次恢复成了名为「太宰治」的人类——就此,身下的海水好像在顷刻间脱离了「柔软」这一特质,转而变成了滚烫得令他灼痛的熔浆,以致于他惊恐似的,跳起身来紧紧抱住了我,说:“林凡凡……”

      我看见他的脸庞倏然变得苍白,其嘴角哆哆嗦嗦的,好像害怕接下来吐出的言语会得到我的拒绝似的。
      最终,他眼睫颤动,将那几个音节吞了回去,转而将脸埋进了我的肩窝里,发出了如小孩子一般任性沉闷的声音:“我才不想这么痛苦地死掉……”

      得到这样的回答后,我满意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接着,我的双臂穿过了他的肩膀和膝弯,将这个对我来说不算重的少年人横抱了起来,认真道:“是,太宰先生,遵从你的命令。”

      恰逢这时,整艘船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看样子电力系统已经因为进水而彻底报废了。
      倏然暗下来的的空间里,我只能听到海水涌动的声音,太宰治的双手抱着我的脖颈,我也紧紧抱着他,连他耷拉在身侧的大衣衣角都不放过,尽数收进了能抱住的范围内。

      黑暗中,我湿淋淋的衣物滴着水,盔甲上也都是水痕,我怀疑太宰治会抱怨我身上的盔甲硌得他生疼,但是没有,他很安静,少年在我的怀中乖巧得没有一丝恐惧,我偏过头去,确认他的状态,就见他也正看着我。

      我们交错的视线中有一瞬的静谧,没有再说什么,我抱着他,朝落地窗外的甲板迈开了脚步。

      翻涌的海水在我脚下好似归于平静,每走一步都能晃起清晰可见的涟漪,当穿过破碎的玻璃窗,踏上甲板时,骤然空旷的水面上,拍打着船体的海浪溅起了如雨般倾落的海水。

      它们斜斜割裂了夜幕,细看竟还在月光下闪着碎碎的光,像漂亮倏微的银丝。

      我们彼此的衣物吸了水,冷冷地贴着对方的身体,太宰治那双高档的皮鞋垂在我的怀抱之外,其两条腿安静地落在我的臂弯里,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条漆黑的西装裤上的纹理。

      在我抱着他走向栏杆边时,脚下的船体突然猛烈倾斜,船尾先沉了下去,而几乎呈90°的角度的变化叫我一时没站稳,就像地面突然翻转,脚下所有的海水往后倒灌,我抱着太宰治的身形也以倾身的姿态直直往后坠去。

      但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太宰治也没有害怕,他很安静,连一丝惊叫都没有,不久前还对我跳海的举动感到愚蠢的家伙,现在却好像全然信任我一般,将生命交给了我,非旦如此,在我们因为坠落而即将撞上游轮的船舱时,他反过来将我抱进了怀里。

      少年本就生得比我高,他一身漆黑,被海水打湿的卷发迎风滤动,在这一刻,他像一只巨大的候鸟,好像想将我拢进翅膀里一起飞翔似的,即便自己即将被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他这样的举动让我一时间有些茫然,我透过少年瘦削的肩膀看向前方,见月光明亮,世界在一瞬间滤去了所有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了太宰治在我耳边发出了一种犹如沉耽美梦的满足的笑声,就此,我甚至产生了他想拉着我一起死掉的错觉。

      随之而来的,从我的机能中突然诞生出奇怪的暇想——那或许是能称之为茫然与好奇的情绪,是的,这个名叫「太宰治」的奇怪的人类,这个一直追求死亡的人类,我突然有些好奇他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想在生的边缘追求死亡?

      好在这样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在我们两人一同撞死在船舱上的墙壁这样的荒诞之事发生前,我的手中就凝聚出了枪旗,将其猛地凿进了竖起的甲板上,一边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太宰治,阻止了我们继续坠落。

      我紧紧握住太宰治的手,正打算做下一步打算时,被我拉着的太宰治悬在半空中,突然问我:“那位先生死掉了吗?”

      闻言,我一愣,在意识到他问的是德克森先生后便如实点了点头:“嗯。”

      “这样啊……”身下的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那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与重量,好像夹杂在翻涌的泡沫中似的,很快就一起消散了。

      但是,下一秒,我听到他又轻轻说:“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看到你那么拼命地想要救他……”

      这话叫我下意识低头看向了他。

      少年在一片以破碎的船舱为背景中的画面中仰着脸,面上被海风打得湿淋淋,却是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一时间没有将他前后两句话的逻辑联系起来,便听他又问:“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这句话一出,我以为他还在为我打断了他的自杀计划而感到不快,但是下一秒,他却说:“你不讨厌我吗?”

      “我杀了你重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么说的人其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上去竟有一丝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柔软的花枝耷拉,即将被折断,又像坚硬得连子弹都能被击碎的鲁伯特之泪开始从最脆弱的尾部崩裂,他面上的水痕割裂了他的脸。

      他说:“你不讨厌我吗?”

      寻求答案的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其瞳孔深处好像坠入了水光,晃出了虚浮的雾气,以及几不可察的茫然:“……我这样,你还要回来救我吗?”

      对此,我顿了一下,既而垂下眸子,任由浪花溅在脸上,对他说:“我不讨厌你,太宰先生。”

      许是在这种环境呆得久了,海水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冰冷,也许也是我的体温与其同步了,当它们从我的额角滑落时,我竟觉得是温热的:“如果说德克森先生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那么你也是。”

      伴随着这句话,我感觉到水珠滑过了眼角,既而随着我眨眼的频率从脸颊落下,坠进了太宰治的眼睛里:“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不希望另一个重要的人也死掉,太宰先生,请你别像他一样离开我。”

      以此为点,我一个用力把他往上拉,将他从悬空的状态再次带进怀里,与其同时,我借助枪旗的支撑,抱着太宰治朝上猛地一蹬,以垂直奔跑的姿态在须臾间跃上了甲板的最高点,既而往前一跃。

      下一秒,身体下落时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我虚了虚瞳孔。
      眼帘中,拉远的、扭曲着的苍穹随着我们的坠落而远去。

      在这之中,太宰治的发丝被风撕裂的飘渺雾气环绕着,气流将他的表情吹得有些恍惚,他的那副身躯好像在一瞬间被夏日里的月光充盈,其眼里不再有摔死的飞鸟

      然后,他突然说:“在你来之前,我不是想死……”

      被我抱在怀中下落的人好像克服了失重所带来的生理反应一般,还能口齿清晰地对我说:“我只是走不动路了……”

      少年弯了弯眼睛,身上散开的绷带随风飘扬:“我感觉被我杀死的亡灵好像拉着我的脚,不让我走,所以我以为这艘船会成为我的墓地呢。”

      但意外的,不再有那种死寂的感觉,太宰治在说完后再次抱住了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有柔软的吐息伴随着温热的触碰,轻轻吻着我的鬓发,耳廓还有脸颊。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带笑的声音:“但是,看到你来了后,我果然还是不想死了……”

      闻言,我瞳孔像机械一样,微微动了动。
      我们轻盈地落在了水面上,可是,鬼使神差的,当我的脚尖刚触及到海水时,我突然卸去了所有力气,任由太宰治和我自己砸进了海里。

      咕噜咕噜——
      我们一起浸入彻凉的夏水中。

      当海水没过我的头顶时,我耳边好像只有水不断往上冒的声音。
      视觉神经上还残留着落入水中时溅起的水花,周围的海水因游轮的沉没而产生巨大的涡流,在这之中,我紧紧抓着太宰治的手,但他还是很快就因缺氧和窒息而微微挣扎起来。

      于是,我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唇角轻轻印了上去。

      眼帘中,我飘浮的金发和他如藻般浮动的漆黑发丝缠绕在一起,我对上他并没有闭上的眼睛,恍神间,好像觉得自己没有了心跳。

      下一秒,我带着他钻出了海面,将他扔进了最近的一艘搜救船艇上,然后站在了月光浮沉的海面上。

      放眼一看,周围都是从船上逃生的人员,他们的船还没开远,但是眼帘中,那艘巨大的游轮沉没所带来的海浪足以吞噬这些还未完全逃远的人类的生命,而那因沉没而产生的巨大漩涡也会将他们全部卷入海底。

      我必须确保他们都活着。

      但是,在那之前,我对身后的太宰治说:“太宰先生,可以麻烦你就这样呆在我身后,别离开我吗?”

      我说:“现在我要做一件事,完成后我可能魔力……我是说我可能会体力不支,可能得麻烦你带我回去。”

      言毕,我微微侧过头去看他反应,却见他因方才的溺水而浑身湿淋淋的,狼狈至极。

      我怕他要抱怨,便先道:“对不起,刚才让你落水了,我只是突然很想看看太宰先生眼中的世界。”

      追求着死亡、却又突然说不想死了的太宰治的世界……
      在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强烈而莫名的好奇,以致于我不经思考,竟想将这个刚救下的人类再次带往死亡的边缘去窥探他目光中的一切。

      以此为命题,我对眼帘中的少年轻声说:“然后,我知道了答案。”

      在那光线黯淡的海水中,为他做人工呼吸的我尝到了铁锈般的气息。

      “你当时的世界里——”

      在那生与死的罅隙,我微微睁开眼时,看到了眼帘中交接的唇齿间散开的血沫。

      海面上有光在晃荡。
      夏夜的月光透过发丝浮动的水朦胧地透来,映入了他的眼中。

      “你当时的眼睛里——”

      我看到,少年那只鸢色的瞳孔,被属于我的海蓝与金色尽数占据。

      “——只有我。”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远方的山间神社,来自夏日祭的璀璨的烟火在海平线上方的天空如盛开的花般悠悠炸开来。

      烟火的余烬如同流星一般没入天际的边缘,微微映亮了海面。

      而我目视前方,手中金色的浮光涌现,迎着那汹涌澎湃而来的海浪转动了两下枪旗,双手握住旗杆,将旗柄轻叩在水面上。

      就此,圣旗正式展开,无数闪闪发亮的星光从飘扬开来的旗帜上漫出,照亮了漆黑的海面,比苍穹上的月光还来得耀眼。

      曾经,作为贞德,我挥舞着这面旗帜征战,鼓舞着同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士兵们。
      它作为我的第一宝具,其发动时会将我所拥有的规格外的对魔力转换为抵御一切物理或者灵异性攻击的防护力量。

      现在,我要发动它来拯救这些人类。

      “第一宝具,开启。”

      这么说的我手握猎猎飘扬的圣旗,金发飘扬,蓝眸凛冽,踏前一步,任由温暖辉煌的金色浮光直冲天际,笼罩了这片海域。

      我高声喊道:“我的旗帜啊!请守护我的同胞吧!”

      ——这名为「拯救」的力量啊……

      就此,我沐浴着这片盈亮而永恒的光辉,在太宰治和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中,于苍穹之上盛放的烟火下,无所畏惧地迎上了游轮陨落所带来的剧烈冲击,以及铺天盖地的巨大海浪:

      “吾主在此——!!”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Ⅹ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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