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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牢内把酒话桑麻 ...

  •   域平的大牢离总兵府并不远,本来是归属地方管辖的,但是域平地理位置特殊,边疆重镇自是以边防安全第一,傅元锦作为一省总兵又太过强势,本来应该和他是同等级别的按察使陈宗耀就显得懦弱了,几乎唯他是从,大牢这块地也不例外,都是傅元锦说了算。

      在总兵府明玉没敢杀了董必权,吉祥在侍卫手里押着,所以就只能暂时放过了他。

      现在吉祥紧紧跟着明玉,明玉去哪她去哪,一步不落。

      一群侍卫押解着三人来到了大牢前,由于三人都没定罪,所以并没有上绑绳,明玉依然手拿折扇,气质从容,还是那么潇洒地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董必权看到她就生气,哎!

      明玉看着眼前暗沉厚重的牢门,忍不住是长叹了一声,记得刚到总兵府时傅元锦就让她选择,是住客房还是牢房,她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客房,可是现在还是无从选择地沦落到了牢房。

      进到牢内,狱卒对他们也还算是客气,并没有抬出戒具招呼,只带着他们来到了各自的监舍内。
      明玉和吉祥在一起,狱卒“哗啦啦”打开牢门,客气的把她们请了进去。

      三面厚实的高墙,一面是成人臂粗的木棍组成的木栏,狱卒从过道就能对监舍内一目了然。

      门口一盏昏黄的灯盏摇曳,飘摇的灯光,监舍内昏暗难辨,时而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更显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域平的大牢比京都王府的地牢条件还要糟糕,地方虽然大了,但是监舍中肮脏不堪,连个木板床都没有,就是一堆杂草,空气潮湿,杂草摸上去都恨不得能攥出水来,霉味呛人,实在无法栖身。

      吉祥看了一圈,只能把自己外罩的比甲脱了下来,叠放到监舍中间看上去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想让小姐先坐下。

      冬天气温寒冷,尤其到了晚上,明玉穿着一身棉衣都还冷,哪里能让吉祥再脱衣服,从小就勤练武艺,明玉也不是娇气的人,让吉祥穿回衣服,她自己把披风解了下来,正准备铺到地上,却见那名狱卒去而复返,竟是抱过来了一铺一盖:“这位小姐,你们先凑合着,明天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明玉自是谢过,简直是雪中送炭啊,想是小螃蟹托人照顾自己的吧,这个朋友还算是靠谱。

      躺下睡是不可能的了,明玉怕这地方会不会有虫子,想想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两人并肩坐在褥子上,再把被子盖上腿,明玉用披风裹住两人,居然也不觉得冷了,好歹能凑合一晚。

      “小姐”吉祥贼兮兮地笑着,用手捅了捅明玉。

      明玉扭头一看,吉祥竟变戏法般手里攥着一把焦黄的黄豆。

      “存货不多了,我在总兵府这边还没找到地方补货,所以只有这么多了,你吃。”

      简直是惊喜啊!明玉接过黄豆,手都不用大动作,轻轻一抖,一枚黄豆自动就飞到了嘴里,“咯嘣”酥脆香甜,明玉陶醉的晃了晃脑袋道:“嗯,豆子火候稍微欠了一点,不过炒的糖火候正好,这活侍书干起来特别拿手,侍书……”从黄豆很自然的想到了侍书,明玉心中酸涩,忍不住润湿了双眼。

      王府中,萧玉的零食向来是侍书最拿手作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总能作出各种味道的美食,有时是酸甜的,有时是酥香的,有时又是咸味的。

      不能想她了,一滴眼泪落到了手里的黄豆上。

      灯光昏暗,吉祥并没注意到小姐的失态,只听她说起对自己炒黄豆的评价,简直是听傻了:“小姐,你行家啊!看来你也爱吃零食吧?”

      “爱吃,很爱吃。”明玉回答出来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小姐,你怎么了?受凉了吗?”吉祥听出了小姐的声音不对,这时候受凉可不是好玩的,急忙把披风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裹在明玉身上。

      “没事,想到了一点往事而已。”明玉擦了一把眼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等着,我一定要活着回去王府,把那个岳凌月和岳成千刀万剐了,才能算是给侍书和侍剑报仇雪恨!

      明玉恨恨地咬着牙。

      牢外隐隐地传来了两声梆子响,二更了,更深露重,牢内湿冷异常,让习惯了北方的明玉很是不适,客房有炭火还能干燥一些,可是牢内这个湿度让明玉简直是难捱。

      吉祥不停地给小姐搓着冰凉的双手,嘴里还不停地哄孩子般哄着:“一会天亮就好了,老爷他们一定能把咱们救出去,忍忍啊。”

      明玉看着吉祥自己都冷的通红的小脸,感动不已。

      正自烦恼,就听牢内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

      “滚!再拦我小心我抽死你!”

      一听就是小螃蟹的语气。

      这个家伙,只要是脱离了她爹的眼前,立马恢复成了那只嚣张的小螃蟹。

      “大帅有令,不准探望,小姐别为难我们了。”

      “快滚!听不懂人话。明玉!你在哪呢?”

      明玉乐了,站起身来到牢门口:“这呢,别着急。”

      转眼间,傅安彤便一阵风般刮到了门口,隔着牢门一把抓住明玉的手道:“你怎么样?冷不冷啊?没挨打吧?衣服够不够?你说你,急死个人,我和哥哥给你求情半天,那个臭老头就不准,耽搁到现在才来。”

      急急地一连串提问,让明玉哭笑不得:“别着急,别着急,我挺好的,你看,你让他们还送来了被褥,所以我不冷,没事的。”

      “被褥?”傅安彤有点愣神“我没让人送啊”,又恍然大悟:“我哥,我哥哥让人送的,他的话比我的好用。”

      “这样啊,还以为是你呢,那你替我谢谢你哥哥。”

      “不用让她替你谢了,不如就当面谢谢我吧。”后面灯影里闪出一人,一袭窄袖锦缎常服,腰束玉带,俊朗儒雅的少年,步履从容,背着手缓缓地踱步过来。

      居然是傅安平,到底是少帅,后面的狱卒急忙行礼让开了路。

      傅安彤立刻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哥哥,你怎么也来了?不怕父帅骂你啊?”

      “嗯,来啊,不过没你跑得快。”傅安平一脸的认真,“他要愿意骂就骂吧,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嘛,明玉明天还要给父帅继续调理身体,冻坏了谁干活啊?所以我要过来看看。”

      “这样啊,还以为你是过来关照我的,原来是担心明天没人干活。”明玉靠着牢门,故意假装失望。

      傅安平干咳两声:“也……也不能这么说,我确实也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受委屈的。”怕明玉真的误会,急忙解释,又怕说的太过明显,在妹妹揶揄的眼光中自己的两只眼睛居然不知道该何处安放了,心虚地四处打量起这昏暗的牢房,可是这牢房里具体都有啥,又都没看到眼睛里。

      看他窘迫地样子,明玉和傅安彤两人都喷笑出声,明玉笑道:“知道你关心你父帅的身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被褥,我和吉祥就真的要挨冻了,回头让我大哥请你吃饭如何?”

      “关……关他什么事,”傅安平急得都结巴起来,“不如回头你请我们吃饭吧。”

      “好啊,好啊,回头我们一起吃饭,我知道靖水楼又有了新的菜色,”傅安彤拍手叫好,然后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哥哥:“不过,最好是能叫上明辙吧?”

      “没出息,好吧,好吧,叫上他。”

      说来说去还是这四个人。

      明玉伸了个懒腰,返身回到褥子上重新坐下,悻悻地道:“可惜我是身无分文,请不了你们啊。”

      傅安彤不明白明玉怎么忽然间又不高兴了:“没钱不是问题啊,我有啊,要不就你请客我掏钱?”

      傅安平却知道缘由:“好了,真小气,不就是诊金的事吗,等父帅的身体复原,我会想办法把诊金给你的。”

      明玉却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到这地方了,你们老爹那估计是不用我了。”

      “谁让你今天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呢,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那帮侍卫都要和你动手了,你说父帅能饶你吗?怎么也要给你点教训,忍忍吧,我想明早你就能出去了。”傅安平知道他家老爹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何况这事还是有关他自己生死的大事。

      说起这事,明玉认真起来,复又回到牢门边:“少帅,说起那董必权,你们一定要认真审问,我确定他和茂凌的叛军有关系,虽然我也是真的拿不出真凭实据,但是我预感他不会是简单人物。”

      “是,父帅刚才就派了总兵府同知程炳前去问询,程同知是个有本事的,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明玉点点头:“那就好,你们也回吧,这牢里清冷的很,别把你们冻坏了,傅帅更饶不了我了。”

      明玉下了逐客令。

      “不着急,我和哥哥都穿得多,不如我们就陪你聊天吧,这样还能过得快一些。”傅安彤趴在牢门上跟明玉说着话,却回头朝傅安平暧昧地眨眨眼。

      傅安平微微一笑:“也好吧,左右回去也无事。”吩咐一旁的狱卒:“你们去帮我买一些酒菜来,今晚就在这里把酒话桑麻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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