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静中月

70、第七十章 谜团重重

　　我慌张地披上外衣，散乱着头发，夺门而出。

　　果然，炎紫轩倒在以前常练剑的梧桐树下，几片落叶飘落在他的白衣上，更显得他胸前的点点鲜血很荒凉。

　　“紫轩……”我尖利焦切得呼声回荡在山谷，我飞奔而去，手颤动地替他把脉。脉象虚弱无力，紊乱不律，体内无无一丝功力护体——炎紫轩的武功尽失，连那三成功力也没有了。

　　我一边庆幸炎紫轩还活着，一边又陷入对萧何的愤怒之中。萧何，你太狠了。

　　“汶嫣儿，你瞧，我知你最爱小野兔，便替你捉了一只……”身后远处传来萧何轻松愉悦的声音，而于我来说，却那么的刺耳。

　　我攥紧双拳，骨节咯咯作响，心里的怒火越燃越炽，浑身因气愤而不住地颤抖。我无语。

　　“汶嫣儿，怎么了？很冷吗？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萧何关切的声音渐进，而我的怒火已燃道了极点，我缓缓转过身子面对他。萧何看见我后身子一顿没敢继续上前，他剑眉微蹙，继续道，“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他复又看看我身后，脸上立时又填满了不屑，指着我身后的炎紫轩道，“是为他？”

　　我一如无语。

　　萧何一步上前，原本应该闪着万种琉璃光芒色泽的双瞳满是这三日来我不经意瞧见的痛苦之色。他悲切地道，“汶嫣儿，为何？这是为何？你曾说过你的每一滴泪都只为我而流，你怎么可以为他哭，我不相信你真的爱上了这个废……”

　　“啪”我终于忍不住爆发的怒火，抡圆了胳膊对着萧何重重扇了一巴掌，他的脸上立时出现一个暗红的手印，和他小麦的肤色极不协调。

　　萧何扔掉了手中的小野兔，捂着脸踉跄地后退几步，黑瞳中一片死寂。他的唇一张一翕，却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沉默了好一阵，才嚅嗫出三个字：“你打我。”萧何缓缓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蝶震翼，又过了很久，待他再睁开双眼，眼中晕染地全是凄离和哀凉，他猛地将我拉在怀里，头伏在我的肩膀，呼吸粗重而急促，“我知道，你不会是真的打我，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舍不得……你从来都没忤逆过我……”萧何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极力证明我是无意打他的，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和他傲世令人的气质很不搭调。可是……萧何，你错了，我若原本是善良的，原本是不忍伤你的，但此时却可以为炎紫轩变得邪恶。

　　“萧何，你为何这般对紫轩，为何就不肯放过他……”我不带任何情绪打断了萧何煽情的话语。

　　“什么？”萧何松开了我，愣愣地看了我好一阵，眼神陡然变得复杂起来，“你以为是我让他晕倒的，我萧何虽不是大仁大义的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何况他一个废人……”

　　“紫轩不是废人……”我猛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墨汶嫣，你就这般袒护他，好好好，时至今日，即已担了杀他的名声，那也不能白担，我现在就杀了他……”萧何说完，一把推开我，猛然拔出腰间的剑，向炎紫轩斜刺而去。我见这种情形只用身体去挡，萧何惊诧地俊目一睁，又慌张地收剑，可力道已出，收时已晚，变生生砍在他的左臂出，登时一个血口出现，鲜血涌流。

　　我见萧何真起了杀心，便怒吼道：“萧何，难道炎紫轩这三日怎样放下你们之间的恩怨而照顾你，你都忘了？”

　　“这三日他照顾我？墨汶嫣，你可知，这三日却当真是我生不如死的三日。看着你和他情意两浓的模样，你让我的心往哪放，你让我怎么自处？”萧何也一般咄咄逼人大吼道，“墨汶嫣，你负了我，你我十几年的情意你都不理不顾了？”

　　看着萧何这般模样，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要杀我再先，负我在前，怎的就把自己说的很无辜，难道那天的事他也和我一般失忆，我便问道：“萧何，难道你也忘了，你三月前在东宫汶音斋，你举着矛向我的左胸口刺来吗？”

　　“什么？”萧何一听，收起了愤怒之色，满面疑问和不可置信，眼神开始游离不定，蓦地，他剑眉紧蹙，脸上出现了骇人的杀气，他转身对着梧桐树干，狠狠锤了一拳，自语道：“蔡姬，以后有你好看的。”

　　蔡姬？萧何要杀我和蔡姬有什么关系？我刚要开口询问，不料萧何猛然转过身子，拉着我的手坚定地道：“汶嫣儿，跟我走吧，我不会在放开你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给我点时间，我会消除这些误会的。”萧何琉璃般的眼瞳又闪出柔情之色，他继续道，“当我在侯府关押了一年，过着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被你出卖我这样的事折磨的苦不堪言，我当时是恨你的，可我知道，那是因为太爱你了。我看着那混蛋乌西尔将你掳走，我才知道对于爱你来说，我的恨显得那样无力……”

　　“出卖，出卖，我倒要问问，我为何要出卖你。”难道我曾那么担心萧何的处境一年有余，都是白费的吗，他还是认为我出卖他？

　　“因为你恨……”萧何忙收了口，不再言语。

　　我恨，我很谁？萧何吗？这是为何？萧何不是总说以前的墨汶嫣有多爱她吗，那为何又恨他？这个和我真失忆的真正目的有关系吗？我便问：“我为何恨你？”

　　萧何沉默了好一阵，眼神游离不定，最后艰难地道：“既然过去的已经忘记，那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握着我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

　　隐瞒，萧何在有意隐瞒，他不想让我记得过去，他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他最清楚我的过去。“我是谁？”我道。

　　“你是我的妻。”

　　我的情绪又开始控制不住了，哪有这样伤害自己妻子的人，便对着萧何嘶吼：“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炎紫轩的妻子。”

　　萧何一步上前，用能将我撕裂的眼神看我，道：“又是他，他个废物，他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他凭什么拥有我的女人和……天、下。”

　　萧何的心竟然装着整个天下，他觊觎皇位，那么起义和蔡家勾结的目的便是此吧，可是为何又沦落成这般窘迫处境，遭人追杀，难道蔡家知道萧何的野心便下毒手，斩草除根吗？

　　我现在不光不知我是谁，连萧何是谁也全然不知了，可他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说炎紫轩夺走了他的女人和天下，按常理分析，应该是他欲夺走炎姓王朝才对啊。

　　我被这些疑惑迷乱了头脑，只看着萧何拿着剑在炎紫轩身上指指点点，说了一堆话，但忌惮着我在身边，始终没有刺下去。我晃着欲裂的头，缓缓道：“那么，萧何，你是谁？”

　　“我是谁，你是谁都不重要，等我达到了目的，危机不复存在，必会向你解释清楚……到那时，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萧何坚定地看着远方，只是忽地表情变得奇怪，眼神落在我背后，而后低眉恭顺作了一揖。

　　我身后何人，会让萧何这么谦卑？回望，却见莫神医手提药箱从马车下来，缓缓地朝我们这走。掐指一算，今日正是莫神医为炎紫轩例行检查的日子。只是莫神医眼睛也一直盯着萧何，眼神复杂，二人就这般相互定定看了好一阵，莫神医长叹一口气，轻轻甩了一下衣袖，淡淡地道：“你走吧。”

　　萧何又低下头恭敬作了一揖，而后看着我小声道：“汶嫣儿，你我等着那一天吧。”复又轻蔑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炎紫轩，道，“我和他之间早晚也会有个了断。”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莫神医和萧何相见的反应，我原本迷乱的脑子又陷入一片混沌，他二人显然是认识的，且萧何很尊敬莫神医，莫神医一句话萧何也变听得。照年龄推算，莫神医可以作萧何的爹了，可是又不同姓，难道是叔侄，舅外甥的关系，或是很远的亲属，难道，萧何又勾搭上另一个莫家小女？

　　我越想头越麻，看来这莫神医不光是和炎紫轩有翁婿的关系，和萧何还有似亲密似疏离的关系啊。

　　这莫神医真不简单。

　　“小哥，还不改出神的毛病，你家公子怎么在外边躺着呢？”莫神医又恢复了往日淡笑自若的模样，略带责备的语气质问我。我这才从莫神医的话语中神游回归，歉疚地背起炎紫轩朝屋内走。他开始为炎紫轩把脉，好一阵，一捋胡须，沉吟道，“怎么紫公子醒来过？”我点头称是。莫神医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唉……这样啊……真是奇人，只是……这就是造成他武功尽失的根本原因。”

　　炎紫轩功力尽失是因为强行醒来造成的？我慌张地问：“莫老爷子，这可怎么办，有医治的法子吗？”

　　“老夫只知看病救人，这武功方面却全然不会啊，还恕老夫帮不了小哥了，不过……小哥也莫担心，紫公子虽功力全无，但筋脉健全未受损，还是可以恢复功力，切忌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