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72、联手屠猪妖

　　“好，就听熙哥哥的吧。”文木无奈地道。
　　对文木来说，姜尔雍在他身边其实是真的拖累了他，他一直是独来独往，无所顾虑，真正恶斗起来，所用的武器法器随心所欲，一发起狠来，周遭草木萧瑟，风云变色，别说敌手，就是无辜之人也要跟着遭殃。
　　文木心下在考量，既然熙哥哥不放心自己，一定要护在身边，那也只得收敛着来，小心护着熙哥哥就是了。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早早就躲进了溶洞，姜尔雍让晏昊子雅回发给大家一人一颗茹英丹，以防他们在外面打持久战，里面的人会饿得受不了。
　　那妖倒也确实准时，临近辰时，整个寨子突然阴风四起，一团硕大的黑影夹杂着砂石呼啸而来。
　　文木不待黑影滚近，手指飞舞着画了一道符箓，火红的符箓直奔黑影而去，接近黑影时符箓化成一道金色光墙，将那团黑影拦截住了。
　　姜尔雍正想提剑而上却被文木给拉住了，只见那黑影在金色光墙下很快凝成人形，不多时变化成一个人来。
　　那人身高六尺，肥头大耳，披头散发，鼻子特别硕大，厚厚的嘴唇外翻，两个锋利的犬齿特别长，明晃晃地挂在下嘴唇之上。身上的穿着也很原始，只在腰间裹了张虎皮，胸前的体毛犹如钢针似的竖立，乱蓬蓬黑漆漆。
　　妖人手里拿着一件怪里怪气的兵器，似剑非剑，似刺非刺，通体圆滑，油亮油亮，外形倒是很像缝衣针，握在手中的那头还有个很大的针眼，只不过这枚特大号缝衣针在把手那多了个剑格一样的弧形钩刺。
　　大藤山的莫徭寨子大概是曾经找过不少人来对付这妖，铁塔似的妖人见两个道家装束的年青人挡在自己面前，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随手一扒拉，挡在面前的金色光墙便烟消云散。妖人二话不说，提起那根怪针就杀向文木，气势磅礴，汹涌澎湃，摧枯拉朽，排山倒海，周围的一片房屋瞬间被掀飞。
　　文木也不敢贸然接住妖人泰山压顶似的攻势，射阳剑挡住怪针攻势的同时，身子往后一撤，借力腾空飞起，在落地之前，文木一剑刺向妖人的后背。
　　妖人虽然身材笨拙，但反应却是极快，怪针一个回旋，把射阳剑给震偏了。妖人趁此机会，回身挺针直刺，文木侧身险险避过针尖，反手一剑直奔妖人面门，同时左手一掌打出，凌厉的掌风将妖人身形震了个踉跄。
　　妖人怒极，突然发狂似的抡起怪针，不管不顾的冲向文木，这种玉石俱焚的不要命打法，文木自是不敢硬拚，只得用腾挪躲闪的方式避开锋芒。
　　妖人的体力惊人，围着文木疯癫似的狂转了半晌，硬是不露一丝疲态。
　　文木倒也不急，利用自己身形轻巧的优势，对妖人百般挑衅，怎么激怒怎么来，逗得妖人怪叫连连，刺耳的吼声将四周受损的房屋震得尽数坍塌。
　　两人你来我往纠缠良久，半个时辰过去了，仍未见分晓。紧盯着场中战况的姜尔雍趁妖人分神喘息之际，提剑杀入阵中，眼看就要刺中壮汉腰窝，那妖人跟长了后眼似的，突然回手一挑，只听一声“叮”的脆响，姜尔雍的剑竟生生被震断为两截。
　　姜尔雍收势不住，左手一掌打出，想以掌力稳住身形，可惜还是慢了一点，怪针震断剑后，余势未消，刺进了姜尔雍肩胛。
　　在妖人回手拦截姜尔雍的同时，文木的射阳剑也刺中了妖人后背。
　　文木一见姜尔雍伤着了，恼怒异常，趁着身子的冲势，用力一送，射阳剑顿时全部没入妖人身中，将他捅了个贯穿。
　　妖人一声凄厉的吼叫，带着射阳剑往来时的方向拚命逃去。
　　文木刚想上前查看姜尔雍的伤势，没想到姜尔雍撂下一句不碍事，率先追了出去，文木只得也跟着飞身追上他，循着血迹一路往一个叫老山的山峰方向奔去。
　　血迹两边的灌木丛被冲得零乱不堪，不消一会儿，两人就看见了前面的灌木呼拉拉往两边倒，伴随着践踏声的是一阵阵哼叽哼叽的猪叫声。
　　两人追上前一看，前面逃窜的竟然是只成年水牛般高大的野猪，两根弯刀似的獠牙油亮油亮，所到之处碗粗的树木也应声而倒，背脊上的鬃毛犹如刺猬身上的毫刺一般根根竖立。
　　“闲弟，不出汲灵绸么？”姜尔雍放缓了步子，两边看了看，顺手捋了一把草药，揉软敷在了伤口上。
　　“不急，跟着进它老巢看看再说。”文木见姜尔雍伤口已不再流血，终于放了心。
　　“不会死在路上吧？你还要汲取灵识呢。”姜尔雍有些担心地问。
　　“不至于，那一剑没有刺中心脏，只要剑不拨出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放心，灵识能收住，这畜生厉害着呢，你看，都伤成这样了，流了一路的血，体力却好似没受什么影响似的。”
　　“闲弟，如果收了它的灵识，能帮我一个忙么？”姜尔雍轻笑道。
　　“熙哥哥这么客气干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用得着说帮么。”文木有些不高兴地道。
　　“我想用了它的灵识，还得劳烦闲弟帮忙渡灵。”姜尔雍松了一口气。
　　“熙哥哥，咱们两个的修为已经没必要用它的灵识吧，纯属浪费。”文木有些不解。
　　“不是我用，是我家里人，我想短期内助他修为破境，”姜尔雍轻声叹了口气，“不但想请闲弟给他渡灵，我还要把飞雪剑法传授给他。”
　　“没问题，我听熙哥哥吩咐就是了。”文木问也不细问一下，一口应承下来。
　　“一年里头，最好的机会也就这两三天，要是顺利的话，咱们今天晚上就奔回沂山，行么？”姜尔雍征询道。
　　“行啊，只要跟着熙哥哥，去哪都行。”文木傻呵呵地道。
　　一路追来，野猪慌不择路，尽拣灌木丛中钻，进入老山，便是一片原始森林，文木原以为更是无路可行，没料到竟然有三尺来宽的碎石子路，行走相当方便，想来应是猪妖特地拱出来的，方便自己进出。
　　姜尔雍文木两人以逸待劳，跟在野猪后面，最后被带到一处断岩。
　　断岩下有个很大的山洞，猪妖哼叽哼叽要往洞里窜时，随着文木一声咒语响起，一道黄灿灿的金索从文木袖中飞出，将猪妖缚了个严严实实。
　　猪妖越是挣扎，金索勒得越紧，折腾了一盏茶的工夫，猪妖体力终于支撑不住，四腿不再挣扎了，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根獠牙深深扎入了泥土。
　　文木见猪妖老实了，这才甩出汲灵绸，取下束灵瓶，收了它的灵识。撤了汲灵绸，野猪好似一滩烂泥似的，再也没有先前那嚣张劲了。
　　“这就是缚魔索么？”姜尔雍眼前金光一闪，文木将野猪身上的金索也收了。
　　“对，”文木将准备收回去的缚魔索递给了姜尔雍，“天禧二年，也就是你从烂柯山返回沂山的那年，我爷爷将缚魔索传给我了。”
　　“怪不得那时候你老是喜欢用索去套猎物，原来是在练习怎么用缚魔索啊。”姜尔雍接过缚魔索，细细看了起来，只见每个金环上都刻有一个怪异的符箓。
　　“缚魔索主要是靠咒语驱动，以前不知道，便傻傻地拿绳索来练习。”文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
　　“是不是挺耗真气啊？”姜尔雍将缚魔索还给文木。
　　“没错，用一次缚魔索，要耗上一半真气，得调息个把时辰才能恢复过来，所以平时极少用。”文木念了个咒语，手中缚魔索瞬间消失了。
　　“倒跟愚兄的摧魂鞭一样。”威力越大的法器，耗费的真气也越大，如果某次过度使用的话，还会伤及元神，故而越是厉害的法器，用的频率却不是很高，这也是为什么姜尔雍很少祭出摧魂鞭的原因之一。
　　猪妖已失去了威胁，两人便细细打量起周边环境来，猪妖已能幻化成人形，想来是要在断岩下慢慢打造成自己的府邸，挨着岩壁已用石头彻了一圈地基，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岩洞的旁边有个茅棚和一个工棚，茅棚里竟然拴着两条大水牛和一匹枣红壮马，工棚里搁置着不少建造工具。
　　“唉哟喂，你这长嘴畜生还想着开门立户呢。”文木走到野猪边，握住它身上的射阳剑，用力狠狠搅动了几下后，飞速拨了出来，鲜血便汩汩地从伤口往外冒。
　　“进洞看看去？”姜尔雍对文木道。
　　“熙哥哥，先让我看看你伤口。”文木说着就要去揭姜尔雍的衣袖。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姜尔雍无奈地把领口撕开了些，露出伤口来。
　　“这么快就结痂了？”文木彻底安心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惊讶。
　　“皮肉伤而已，说了不碍事的。”你自己都能做到伤口自愈，我一个专事岐黄之术的难不成还处理不好这点伤。
　　“咱们进去吧。”文木嘴里说着，右手一剑挥出，毁了洞口的结界，同时左手掌上还多了颗鹅蛋般大的珠子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姜尔雍瞧着既像珍珠，又像玉石，不知是个啥玩意。
　　“嘿……夜明珠，”文木又是一副孔雀开屏的嘚瑟样，“钵池山徐氏卖给我的，说是从涨海那边好不容易弄来的，世上独一无二，可花了我近千两黄金。”
　　“哦，倒是挺新奇的玩意。”姜尔雍心里却在说，也就你财大气粗容易让人宰，我点个火把不比这强多了，上万两银子买个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败家也败得太率性了，看来今后还是得管制管制些，钱财是小事，但也不能让人觉得土财主好骗呐。
　　进了山洞，姜尔雍才发现，文木这个土财主也不是个随便就能让人忽悠的主，在外面倒没觉得夜明珠有啥好的，进了昏暗的山洞，只见那夜明珠将里面衬得有如白昼，就是满壁点满火把，也没有这效果。姜尔雍心下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下竟然还有这般的好东西，有这玩意能省多少松油啊。
　　“啧……长嘴畜生倒挺会置办家什呐。”一见洞内堆积着各式家具，文木忍不住感慨道。
　　“闲弟，这里还有很多兵器呢，”姜尔雍指了指一面石壁，“咦，有几把剑好似中条山蔡氏的，他们的剑身纹有四爪蛟。哦呵，还有幕阜山毛氏的，毛氏的剑很好分辨，剑格是个如意形。”
　　“肯定是那畜生杀了蔡氏毛氏子弟抢夺来的。”文木略一打量，便知壁上挂的不乏良弓利器，便一古脑的施了宿咒，纳为己有。
　　在洞内细细察看了一遍，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就被文木给收了，让他们意外的是，洞内竟然还藏了不少金银之物，倒是让土财主文木乐得合不拢嘴，连说这一趟不虚此行。
　　“怎么没察觉到人的气息呢，它不是掳来不少人么。”洞虽不小，但两人反反复复巡视了好几遍，并未发现人的踪迹。
　　“抓的都是强壮汉子，可能是抓来替它做工的，等人累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啃食。”文木猜想道。
　　“尸骨应该会有吧。”出了洞，姜尔雍又在洞四周查看了一番。
　　“熙哥哥不用找了，找不着的，幻妖吃人都是连皮带骨一起，毛发都不会留一丝。”
　　“啊？！”姜尔雍倒是第一次听闻，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竟然敢伤我熙哥哥，死了也不让你这畜生好过。”文木把那两头牛给解了，从工棚里拉出个板车拿了牛轭来。
　　“闲弟这是想吃野猪肉？”姜尔雍搭了把手，和文木一起将已死的野猪抬上了牛车。
　　“这畜生十多年来不是一直祸害大藤山各个莫徭寨子么，让各寨子的人把它给剥皮剔骨分食了，也算是给他们解解恨。”文木狠声道。
　　“瞧这体格壮的，怕不得有八九百斤。”两人将野猪丢上牛车时，强大的冲击力将两头水牛震得四脚都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