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64、摆摊阳寿县

　　“恶贼，别猖狂，我卫氏家传绝学也不是吓唬猫儿狗儿的，有本事你……”卫頔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尽量拖延时间，看能不能出现个路人来支援一下。
　　“化龙剑法么？使出来吧，全使出来。”孙是安与卫頔璋刚才的对话，文木已全然入耳，既然已让他们把信息传递出去了，现在已没留下活口的必要了，便不耐烦地招了招手。
　　“恶贼，拿命来！”卫頔璋见躲是躲不过了，只得咬牙挺剑冲了过来。
　　只可惜，还没过到三招，卫頔璋就被文木给对半剖开了，肠子流了一地，文木嫌恶地赶紧打出破魂咒，跳出丈余远揩拭着射阳剑。
　　“什么化龙剑法，卫氏化的是地龙吧，真没劲。”文木嘟喃道。
　　“文爷文爷……嗳哟，总算追上您老了，我一路喊破了嗓……”晏昊一见污秽满地的卫頔璋尸身，舌头一下子打结了。
　　“你小子跟过来干嘛？”文木干脆把射阳剑丢给了晏昊，让他去擦拭干净。
　　“这不是师父担心您老么，指使我过来看看。”晏昊见惯了文木凶残的杀人手段，瞬间就适应了眼前的血腥场面。
　　“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手痒了，想显摆显摆自己的身手？”文木嗤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文爷，小的确实是手痒难耐，跑过来想长长见识。”
　　“别急，有你露一手的时候。”
　　“文爷，要不要稍微挖个坑埋了他们？”晏昊把擦拭干净的射阳剑还给文木，指了指地上残缺不全的尸身道，“搁这怕是会被野狗给撕食了。”
　　“撕食就撕食呗，你文爷我，从来只管杀不管埋。”文木哼了哼。
　　“文爷，”晏昊小心翼翼地劝道，“您老人家杀人的手段千百万，还是别次次用这种方式吧。”
　　“什么意思？”
　　“那个什么……左不过是索命，不如您老做个好，让人家走得体面一点，那样的话，江湖上关于您老的名声也会……”
　　“你文爷是个在乎名声的人么？”文木没好气地道，“体面？我又不是送这群蝼蚁去当新郎，他们也不是中了状元打马游街，要劳什子体面。”
　　“终归是过于血腥了一点。”晏昊低声诺诺。
　　“行走江湖，最忌妇人之仁，你小子给我记牢了。”文木振衣而起，往客栈而去，不过脚力却是放慢了许多。
　　“哦。”晏昊也不理会地上的尸身了，赶紧跟了上去。
　　“昊儿，”文木难得温和地道，“学剑不可心急，只要基础打得牢，后面学招式很快的。如果基础没打好，招式练得再熟，那都是花架子，没什么实战效果。”文木自是知道，晏昊急匆匆地跑来，无非就是想看看他杀敌的手段。
　　“是小的太心急了，多谢文爷警醒。”晏昊脸红地道。
　　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姜尔雍五人便上路了，虽然已离阳寿县不远，但也到了和那些散修之人约定的“交货”日期。
　　还没走出街市，文木就哼哼叽叽地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抱怨说给三哥渡灵耗费了太多真气，一时恢复不过来。
　　“文爷，要不雇辆马车吧。”晏昊心下说，杀孙是安卫頔璋时我看你真气足得很，歇了一宿咋还越歇越不得劲呢。
　　“不要，马车太颠了，早上吃的东西怕是会被吐出来。”文木皱眉道。
　　“闲弟，要不我来背你吧？”姜尔雍一见文木那扭捏态，恍然有种回到了二十四年前的感觉。
　　“还是我的熙哥哥最好了。”还没容姜尔雍反应过来，文木的人已经乐颠颠地趴上了他的背。
　　“好好趴着，不可在后颈窝吹气逗我。”姜尔雍故意板着脸道。
　　“不会啦，再也不会了。”文木诡计得逞似的嘿嘿笑了起来。
　　“师兄，闵捷还是让我来背吧，你身强力壮的，替师父背下文爷。”子雅回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文爷啊文爷，您老对我们有天大的恩是没错，但也不能仗着我师父宠你就恃宠而骄啊，昨天回来你还逛了一下午的商铺，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矫健如飞，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恢复过来的样子。
　　“我不，”文木歪着脑袋噘着嘴，“你师兄长得跟个熊似的，没你师父背上舒服。”
　　“师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跟个肉垫子似的，趴着不是更稳当舒适么。”子雅回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文爷啊，您也是三十好几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别仗着脸相年轻就做出这番幼稚行径来，咱能不能讲点形象啊，就不知道装出这副萌态会让人瘆得慌么，我都鸡皮疙瘩掉一地了，闵捷都没你这般弱智呢。
　　“我偏不，”文木傲娇地道，“我漂泊在外，睡惯了石板，客栈投宿睡的也是硬板床，不喜欢肉嘟嘟软乎乎的。”明明是耍赖的行径，文木偏偏要说出让姜尔雍心痛的话来。
　　“你走你的，别废话，你师兄一身的横肉，确实没我背上舒服。”姜尔雍对小徒弟没好气地道。
　　“师弟只管在前带路，别管文爷了，让他老人家怎么舒服怎么来。”晏昊内心是崩溃的，我长得强壮些招谁惹谁了，瞧这一个个嫌弃的。
　　“路上景致不错，不着急，日落之前肯定会赶到阳寿的。”姜尔雍内心也是很郁闷，我不就肌肉紧致些而已，咋就被闲弟看成石板和硬板床了。
　　“哎哟，小家伙这几天吃什么了，感觉比前段时间沉得多了。”晏昊把闵捷往上托了托，越过姜尔雍走在了前面。
　　“嗯呐，比我还能吃呢，是长了不少肉，也高了些，”子雅回赶紧也抢到前面去了，附和着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养个儿子不容易啊，我这当娘的都快操心死了。”
　　“吃你的穿你的啦？难不成你的零花钱全贴到了闵捷身上？”晏昊哼道。
　　“嘿……说岔了，是文爷养着他呢，我这是在替文爷操心。”
　　“真长了肉？”趴在姜尔雍背上的文木懒懒地问。
　　“呵呵，着实长了不少。”晏昊回道。
　　“那行，得找个时间给这小子渡灵，渡完灵后也该学点有用的东西了。”文木说着手又箍紧了些，脸也紧贴着姜尔雍的脖子。
　　“能碰上文爷真是这小子的福份，”子雅回接着问，“文爷，渡灵后闵捷就要派回家？”
　　“嗯，得让人慢慢教些东西给他啊。”文木倦怠地打了个哈欠。
　　“这小子蛮粘我的，一走倒是挺舍不得。”子雅回唉叹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到时去谷中看他就是了。”文木漫不经心地道。
　　“文爷，闵捷什么时候送回去啊？”晏昊问道。
　　“谷中又有人会过来的，熙哥哥要在大藤山呆上几天，我让他们来阳寿。”说话时文木已眯着眼枕在姜尔雍肩上想睡了。
　　一路走来，虽然姜尔雍和晏昊都一直背着一大一小，但也没怎么影响脚程，午时初，他们就早早到了阳寿县，问清路人，直奔最好的客栈而去。
　　进了客栈，子雅回还没和掌柜的搭上话，人家主动就问起他们来，是不是文先生一行，原来姜尔谨路过此地时已为他们预订了一间客房。
　　子雅回想了想，还想再加一间，没成想掌柜的却说已客满，没有多余的，说这间预订好了的房间是昨天那订房的人从别人手中争夺过来的，为此还在外面打了一架。
　　掌柜的话让大家一惊，为了订间房还要动手动脚去抢？这客栈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掌柜的说，不但他家客满了，全城就没有一家客栈不是满的，来了好多外地人，说是来做买卖的。
　　子雅回好奇了，便问掌柜的，阳寿是产茶还是产盐，为什么跟个商埠码头似的。掌柜的说阳寿既不产茶也不产盐，每年落脚最多的都是药材商，像这次人流蜂拥而至，他活了五十多岁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盛状。
　　姜尔雍打断了子雅回的聒噪，说来的人应该都是找你文爷的，咱们安安静静上楼就是。被师父一提醒，子雅回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来找他们文爷的。
　　姜尔雍一行踏进阳寿地界就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进房还没安顿好，便有人来敲门问东问西，打听他人有何操作。
　　文木知道，这家客栈的人问完，其他客栈的肯定也会过来，于是干脆让晏昊在客栈门口摆张桌子，竖了个告示牌，让来买灵识的人一个个登记，依次排队，明天辰时开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晏昊在房间里还没吃完饭，去楼下替他的子雅回蹬蹬蹬地上来了。
　　“文爷，名字已登记到了两百七十号了，还要不要往下排啊，要是售完了没灵识给人家，那登记的还不得寻衅闹事啊。”子雅回揉着酸疼的手兴奋地道。
　　“登到了二百七十号？”文木讶然，“没想到啊，这些散修客家世富有的还挺多呢，我要的可是黄金啊。”
　　“那就算了吧，告诉他们，货源有限，再排就是空号了。”姜尔雍笑道。
　　“谷中还有以前的存货，”文木开心地道，“以前没想到这是条财路，倒是白白地搁置在谷中良久，干脆趁着这次机会一并卖了吧。回儿，你就登记到……六百……算了，还是五百吧。”
　　“闲弟，全部都卖了啊，你不是还有别的用处么？”姜尔雍倒是有些不舍，毕竟对岐黄、御气、金石三宗的人来说，灵识太宝贵了，得来非常不易。就算是祛邪宗的，有些门户对灵识也是求而不得，没想到闲弟竟然在家中还囤了不少，可见他的修为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能压制得了，怪不得人见人怕，鬼见鬼躲。
　　“熙哥哥放心，再穷也不会把濒临灭绝的生灵灵识拿来贩卖的，那些都是十几年来在游历中取得的，以前也是拿来作为渡灵练习用的，练练手，现在也不需要了，谷中那些人我都已经给他们渡过灵了，煞妖灵识阶位太高，他们毫无修真基础，对他们也不合适。再说，有需要时我再去收呗。”文木豪气地道。
　　“五百个号，草木的百两，飞禽走兽的千两……”子雅回默默地算了下，“我的天呐，文爷这下进账几十万两黄金呐，富可敌国呢。”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子雅回小心脏都差点窒息。
　　“敌什么国，你文爷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没捂热就要流出去，”文木一副心疼的样子，“赶紧下去登记去。”
　　“咱们大宋还真是富人遍地啊。”姜尔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能筹到购灵识的黄金，他当时定价故意往高地跑，就是想吓退那群人。
　　子雅回得令跑了下去，不过还没有半盏茶的工夫却又咚咚咚跑了上来。
　　“这么快？”晏昊有点不可思议地道。
　　“不是登号的事，是有人问师父卖不卖药。”子雅回道。
　　“卖药？”姜尔雍一楞，“卖什么药？”
　　“有几个家伙说，反正师父已开了例，想向师父买些灵丹妙药。”
　　“胡说八道，”晏昊恨恨地哼了一声，“药哪是能乱卖的，师弟别理他们就是了。”
　　“他们是怎么说的？”文木问子雅回。
　　“说师父精于商贾之道……反正只看重黄金，既然灵识肯卖，那龙血丸凝神丹之类的就也能换成黄金，不就是价格有个高低而已。”子雅回埋头低声回道。
　　“卖灵识的是我又不是你师父，”文木顿时火起，“走，下去，我去会会那几个嚼舌根的，敢对我熙哥哥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正好有些时间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闲弟稍安勿燥，懦夫才逞口舌之强，不必在意那些聒噪之声，有商贾之气又如何，我一向不在意那些虚的名声，”姜尔雍劝道，“以黄金易灵识确实也是我提出来的，既然有人眼馋我的灵丹妙药，想买也不是不可以。凝神丹药效有点特殊，倒是不便随意出售，龙血丸虽可出售但一时半会也焙制不出来，盍脉丹和百毒清之类的本身含毒，用之不当不但不治病反而会送命，如今也只有美白肌肤的玉脂膏和代粮的茹英丹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