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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惊现天府令 ...

  •   “从胡宾书房密室里拿来的啊,”文木不屑地道,“说是密室,啥宝贝玩意没有,除了一堆的书信,就这块牌子的造型稍微入得了眼。”
      “稍微入得眼?”晏昊赶紧直起腰,在身上擦了擦双手,一把夺过木牌,颠来颠去仔细看了一遍,“文爷知道这是什么啵?”
      “一块木牌而已,不过材质倒不错,用的是交趾国的黄檀,想要就拿去呗,你小子用得着抢么,老子什么好东西没给过你。”文木瞪眼道。
      “我的好文爷,这可不是一般的牌子,它是绯院的天府令。”晏昊苦笑道。
      “天府令?”文木把牌子夺了回去,反复又细看了一遍,一面刻着个令字,一面雕刻着一个四足鼎,“有这么小的令牌么?还没我巴掌一半大,你歧视我没上过私塾,没见识是吧。”
      “再小它也是天府令啊。”晏昊哭笑不得。
      “真的?”文木侧头问。
      “千真万确,我师父领受牌子出去办过几次差,就你手中的牌子,一模一样。”晏昊强调道。
      “这么说你是见过多次实物,不是瞎蒙乱猜的?”
      “那是自然,”晏昊委屈地道,“小的再笨,哪能亲眼见过的东西都不认识呀。”
      “胡宾密室里怎么会有天府令?”文木一脸疑惑,“你在这慢慢刨吧,我去找下你师父。”
      文木说完随即施展幻影,没了踪迹。
      晏昊本想施展驭风术跟过去,但药草刨到一半,来回折腾麻烦,干脆等刨出来再说。
      小心翼翼又埋首刨了半晌,钻筋风的根茎一根不落地全被刨了出来。晏昊长吁一口气,按着腰身站起来准备敲干净根茎上的泥土,眼角突然有个人影,他以为是文木去而复返,定睛一看吓一跳,竟是个不认识的中年汉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且离自己近得很。
      那汉子一身的短褐,身高六尺,头发未束,蓬草似的披至肩头,豹子头,牛眼猴耳,长得很是怪异。更让晏昊觉得瘆得慌的是,他竟然朝着晏昊笑了笑,露出两颗锋利的犬牙,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阁下是谁?”晏昊警觉地问。
      “吼吼吼……”那汉子并不搭话,张嘴怪笑起来……
      文木将木牌拿给姜尔雍看时,姜尔雍也是一脸的惊讶,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
      “真是在胡宾密室里找到的?”姜尔雍又仔细看了看,没错,妥妥的天府令。
      “难不成尔雍兄以为我是去霍山绯院偷的?”文木自嘲地道。
      “闲弟多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尔雍尴尬地笑了笑,把令牌还给了文木。
      “没事,小弟声名狼藉,早也习惯了。”文木无所谓地道。
      “天府令一出,道门各门各府接到令牌的必须遵令行事,”姜尔雍解释道,“我们十二君轮番当值时也会凭令去各门各府办事,事办完了,令牌便要交回掌令司。胡宾这块令牌,应该是绯院直接下令到了胡家石寨,这么说来,绯院是给胡氏下达过什么指令了。”
      “绯院下过什么指令你们十二君会知道么?”文木问。
      “当然知道,给天下道门各门各府发天府令必定是要该门府参与什么,要么征调府中子弟,要么募捐,要么下达任务,都是大事,不但十二君,连部分二十四士都要在场,要召开传令会,就下达的指令大家一起商议。”姜尔雍点点头。
      “那给胡氏下的指令是什么?”文木追问道。
      “不知道,”姜尔雍摇了摇头,“自打我进入绯院以来,只是当值时带令出去办过几次差,从未见绯院召开过传令会。再说,胡氏远在大理国境内,与绯院从无联系,何来下令一说。按理来说,接到天府令的门府在完成绯院分派的任务后,要把天府令还回去,不可能会一直留在自己门府中的。”
      “尔雍兄,二十年前的天府令是这个样式么?”文木突然问道。
      “绯院自成立以来天府令就是这个样式,”姜尔雍介绍道,“天府令的设计和制作都是出自钵池山徐氏,确切地说,是出自三百年前的徐氏远祖徐简之手。天府令六十枚,材质出自同一棵树的树心,所以六十枚天府令依次排开的话,纹理能一一对应,无法造假。”
      “天府令少了一枚,难不成几十年都没人发现?”文木锁眉道。
      “我也觉得挺奇怪,”姜尔雍想了想,对文木道,“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二十多年前,有人拿着天府令来找胡重吉父子,要他参加围剿烂柯山,胡重吉为了给自己门府留条后路,提出留下天府令作押的条件,于是这块天府令便被保留到现在。”
      “掌令司是谁负责啊?”文木问。
      “四尊十二君二十四士虽然是按期当值,但二十四士中却有八名是长期在绯院当差的,负责日常的文书、传讯、掌令等工作,其中掌令司有两人轮番负责,分别是凝霞士和青苍士。”
      “凝霞士青苍士……尔雍兄,这二十年来凝霞士和青苍士换过人么?”
      “没有,凝霞士卫守正来自岣漏山卫氏,青苍士谷钟钦来自鸡笼山谷氏,谷钟钦任青苍士快有四十年了,卫守正任凝霞士也近三十年。”
      “尔雍兄,这两人很可疑,”文木手指在天府令上摩挲着,“天府令缺失二十多年,竟然能一直瞒着不上报。你们绯院管理也有问题,倘若卫守正和谷钟钦随意拿出天府令去徇私舞弊岂不是谁都不知道。”
      “无论是绯院下达天府令,还是十二君携令出去办事,同时必须附有一份天府的文书,发文书时四尊轮到谁当值就会签上谁的名字,独独的天府令是没有号令作用的。”姜尔雍解释道。
      “唉哟,糊涂了,胡宾密室里有一大堆书信,可能其中就有天府文书,烧早了。”文木懊丧地道。
      “没有,”姜尔雍摇了摇头,“那些书信回儿都给我看了,没什么重要线索,再说了,当年能让胡重吉把天府令留置下来就不错了,不可能还让他留有四尊之一签名的文书,百稔大帝缺位这么多年,四尊就是最高权威。”
      “不管怎么样,天府令丢失就是他们俩失职,要不然就是他们俩都参与了当年的灭门案。”文木哼了一声。
      “他们要推卸责任倒也好找借口,因为绯院实行的是轮番当值制,经常会有天府令携带出去后不能及时归还的现象发生,不说别人,我就曾经好几次当值时携令出去办事,办完事值期就过了,也懒得回去交令,来年当值时再拿回去,或是游历时离霍山相近才顺路还回去,”姜尔雍摇了摇头,“六十块天府令,可说是从来就没有团聚过,又是连纹路都长得一样,少个一块两块都能解释得过去,也确实难以怪罪到掌令司的头上。”
      “那你们绯院管理也太混乱了,四宗各门各府每年都要向绯院缴纳不少的银饷,就这种办事风格太让人失望了吧,让各门各府哪放得了心啊。”文木不满地嘟喃,好像他每年跟着缴了不少银饷似的。
      “确实有些混乱,自从百稔大帝的位置空出来之后,绯院处理起事务来拖拖沓沓,不得人心,”姜尔雍叹了口气,又道,“也不排除四尊中有人故意搞乱局面,趁机混淆视听,从而掩盖自己暗下里做的那些见不得阳光的勾当。”
      “尔雍兄有怀疑对象?”
      “唉,愚兄能力有限,在绯院也没啥人缘,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姜尔雍苦笑道。其实姜尔雍心中已有怀疑的对象,只是暂时不好明说,要等自己核实之后再作打算。
      “四大宗门,修士数不胜数,修为强的德高者不会找不到吧,百稔大帝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推选出来呢?”文木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比较繁杂,”姜尔雍摇了摇头,“虽然不是找不到合适的推举对象,但四大宗门门府众多,盘根错节,利益关系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不得不我防着你你防着我,拉锯一般。最近几十年来,道门也确实找不到能令大部分门府服膺的高德者,好不容易有呼声高的众望所归的,但本人又心性懒散,无意绯院之职,醉心于修行,一心奔着渡劫飞升。”
      “哦,原来也是有合适人选的,是不是像柏茹仙人那般的。”
      “没错,我的高祖多次被提名,但他每次都干脆利索地拒绝了,青源山秦氏的秦葆也拒绝过,他们两个一味追求静修,对费心耗神打理道门事务甚是抵触,”姜尔雍想了想,眼神躲闪地看了看文木,继续道,“烂柯山闵氏的闵恩杏,霍桐山郑氏的郑拂岚,中条山蔡氏的蔡轻虹,江郎山管氏的管骏,罗浮山燕氏的燕德堂,这些祛邪宗支系的也都被提过名,虽然他们也有意入职绯院,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不说四尊之位,连十二君和二十四士之位都没落到。”
      “怎么没选出一个来呢?”文木心下道,自己曾祖父竟然也被提名过,怎么一点都没印象啊,应该是那时年纪太小,大人们没跟他说过,加上自己对曾祖父最深的印象就是一直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具体原由不是很清楚,但有点可以肯定,”姜尔雍叹了口气道,“祛邪宗宗家会稽山的气势日益弱化,宗府名存实亡,而很多祛邪旁支旁系都是人丁兴旺,人才济济,像曾经的管氏闵氏,声望都远远高于宗府……”
      “声望再高又有何用,尔雍兄看看现在的江郎山烂柯山,都只剩断壁残垣了。”
      “是啊,闲弟说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姜尔雍惋惜地道,“正因为宗府势弱,没有维系一宗之魄力,导致各支系门府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祛雅一宗出了那么多百稔大帝的候选人,最后却没有一个走到那位置上,为什么,都是因为同宗里面内耗严重啊。”
      “既然声望高,得到了各宗府的一致提名,为什么还会出现接二连三的缺选呢。”文木不解地道。
      “推选百稔大帝是件很繁杂的事,绯院得事先酝酿候选对象,为此四尊十二君二十四士要召开无数次的推选会、评议会、核查会,选出候选人之后,还要召集道门四宗各门各府派代表来参加推选大会,每个门府派三名代表,而宗门则要派六名代表,每个代表从候选人中举荐一人,候选人得到的举荐人数超过全部参会人员的七成,才能算是胜出。”
      “是挺繁杂的,”文木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候选人是不是一定要从四尊中选出来?”
      “那倒不一定,四尊、十二君、各门府的门主都可参加竞选,不过,以前的百稔大帝都是先从四尊之位过渡一下的,”姜尔雍唉叹一声道,“二十多年前,青阳尊姜寒澍呼声最高,最有可能坐上百稔大帝的位置,可惜出了点事,对他个人品性有点影响,虽然后来澄清了,可也错过了最佳时期。如今,要推举百稔大帝的声音又越来越强烈,现在最有可能的候选人有五个,一个仍是青阳尊姜寒澍,一个是玄英尊蔡引烛,一个是白藏尊魏芒实,一个是姑婆山霍氏门主霍天启,一个是花朝君周追。五个人中推出三个的话,应该是蔡引烛、姜寒澍、霍天启。”
      “百稔大帝谁爱谁当,咱们只要查清谁下达给胡氏这枚天府令就行。”文木一听,候选人中竟然没有他的熙哥哥霜序君,心里甚是不快。
      “没错,谁胜谁负随他去,”姜尔雍刚刚还回去,现在又伸手去讨,“闲弟,要不你先把令牌给我,等回去后我再探听探听。”
      “嗯,尔雍兄去打听的话,倒是更方便些。”文木点点头,把天府令递给了姜尔雍。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声,距离有些远,声音不是很清晰。
      “是昊儿……”姜尔雍和文木一听,赶紧飞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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