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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救治乌蛮商 ...

  •   “一切听从尔雍兄的安排。”文木说完便把射阳剑召了回来。
      正在此时,一只海东青突然呼啸而来,真奔文木面门。山中飞来飞去的禽类众多,姜尔雍文木对它们也没怎么警惕,正因为如此,来势凶猛的海东青差点就得逞。
      文木气急,狼狈躲闪后,随即拨出剑,主动出击。海东青一击不中,一个回旋,振翼又扑了过来,也没料到文木会迎面主动出击,海东青铁钩似的尖喙趁机啄向文木眼睛。
      文木一缩头,同时右手一剑挥出,海东青扑了个空,发出一声哀号,一只鹰爪被射阳剑给削掉了。
      失去一爪的海东青突然一飞冲天,随即跟个陨石般的往文木头顶砸来。
      “咦……”文木没想到这个断了一腿的扁毛畜牲还能□□得住,连忙斜势飞起,对着海东青就是一剑,将它脑袋斩断,随即又是一记卷云掌,把海东青给打成齑粉,片羽不留。
      “没想到这深山老林还能碰上人家豢养的灵禽,一时大意,差点被它给伤着,”文木整了整衣衫,“既凶猛又灵敏,想来也不是一般的灵禽,定是灌注了修士的灵识。”
      “这种老鹰一般在辽国才有,突然跑到西南边来,是灵禽没错。”姜尔雍也很是意外。
      “看来不是跟踪你就是跟踪我了……”
      “竖子,竟敢杀我灵禽,拿命来。”文木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举剑杀了过来。
      姜尔雍离那人最近,下意识挺剑拦住了那黑影的攻势,“呯”的一声脆响,两剑相撞,姜尔雍被生生震得后退了五六步。
      “鸡鸣狗盗之辈,找死。”文木最恨用湮相术掩藏真面目的,更何况还将他的熙哥哥给逼退了,顿时暴怒而起,挥剑和那黑影厮杀起来。
      湮相者剑术虽然精妙绝伦,但最终还是敌不过文木闪电般的剑速,被文木一剑贯穿了胸腔,瘫倒在地。文木顺势又是一记夹着破魂咒的卷云掌,将其三魂给毁了。
      “咦?”湮相者一死,便露出了真面目,姜尔雍一瞧,惊讶不已,“竟然是他?!“
      “尔雍兄认得此人?”文木走上前,看了看,是个浓眉宽额四十来岁的汉子。
      “他叫蔡芒,是中条山蔡氏子弟,因为去过几次绯院找玄英尊,故而识得此人。”姜尔雍锁眉道。
      “中条山蔡氏?”文木有些不相信地再次看了看那具尸体,“传闻蔡氏的万钧剑法天下无双,今日看来,果然也不尽是吹牛的虚妄之辞,剑法确实了不得。”
      “允燕山攻击闲弟的会不会也是他?”姜尔雍锁眉问道。
      “不好确认,”文木摇了摇头,“剑法有点像,但又没有他今日这般狠辣……说不定可能就是他。”
      “事情有点怪。”姜尔雍突然道。
      “尔雍兄,什么意思?”
      “能施湮相术的,修为至少在六境之上,从他刚才和你交手来看,此人修为不出意外应在七境中品,蔡氏子弟破了六境的也就那么几个,并没有蔡芒的名字呀,而且还是七境修为的。”姜尔雍心里不禁犯嘀咕了。
      “难不成是还没到绯院奏报的时候?”文木想了想道。
      “不太可能,每年绯院都要通告六境以上修士的破境情况,他这都到七境修为了,从五境破到七境,不可能一两年就能实现,除非……不可能,不可能。”姜尔雍连连摇头,心下疑虑更甚。
      “修为一年之内突飞猛进也不是不可能,”文木想了想,说道,“一种可能就是破了六境后此人重伤服用过尔雍兄的凝神丹,另一种可能是他纳灵……不可能纳灵,另一种可能是有人给他渡了戾妖或是幻妖的灵识。”
      “刚才飞下来的老鹰和湮相的蔡芒,攻击都是异常狠戾,招招夺命,好似跟闲弟有深仇大恨似的,难不成闲弟曾经杀过中条山的蔡氏子弟?”
      “没有,道门中死在我剑下的只有岣漏山卫氏抱福山黄氏和虎溪山孙氏子弟,蔡氏嘛,这个蔡芒是第一个。”文木确信地摇摇头道。
      “这就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中条山蔡氏除强扶弱,门中弟子剑法绝伦,热衷于打抱不平,在道门威望甚高,难不成是道门有人托蔡氏来铲锄我这个恶名远扬的孤鸿散人?”文木自嘲地道。
      “瞧刚才他那架式,定是见你毁了他的灵禽后按捺不住,由此可见,他对那个老鹰相当宝贝,可也没听闻蔡氏子弟会豢养灵禽啊,难道是暗中进行的?”姜尔雍神情越发的凝重。
      “没错,豢养灵禽灵兽应该是杜鹃门和百休门比较出名,幕阜山毛氏都是小打小难,以驯养为主,不会以人的灵识来培育,难不成蔡氏也跟杜鹃门学?”
      “学人家豢养灵禽倒没什么,就怕是他们暗中勾结。”姜尔雍心念一动,顿时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此话怎讲?”
      “蔡芒攻击你,欲置你以死地,可能倒不是心疼自己的灵禽,而是仗着自己有七境的修为,又有万钧剑法傍身,有把握压制你才敢以正面现身,他窜到异国他乡目的就是除掉你。”
      “不会吧,怎么说蔡氏也是声名日隆的名门正派。”文木有些不相信地道。
      “不着急,慢慢看吧,现在蔡芒的身份既然暴露,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后面肯定还有好戏等着咱。”
      两人正说着,突然传来子雅回大呼小叫声,不一会儿,只见晏昊背回个昏迷不醒的大汉来。
      “师父,此人被毒蛇咬伤了。”晏昊着急着忙的把人放在草丛上。
      “还能救。”姜尔雍扒开伤者眼皮看了看,又把了会脉。
      “这人哪里弄来的?”文木问子雅回。
      “就……就在前面的山道上。”子雅回往前指了指,那是去往笔架峰的通道。
      “什么蛇咬的呀?”文木看了看伤者腿上的伤口,“现在不是深冬么,哪来的蛇呀。”
      “倒是没看见咬他的蛇,”晏昊吱唔道,“文爷,这一带四季如春,这个季节也是有蛇的……”
      “不是蛇咬的,”姜尔雍打断晏昊的话,“是被带毒的暗器擦伤了,幸亏是强拏之末势,伤口浅,暗器没挂住。昊儿,你去他背后,用真气把毒逼到伤口附近。回儿,你准备放血清毒。”
      晏昊子雅回一听,遵照师父说的赶紧到位。
      “什么暗器呀,伤口跟蛇咬的差不多呢。”文木一旁袖手旁观。
      “胡氏的蛇形镖。”姜尔雍淡定地吩咐完两个徒弟,出咒召回了药匣子。
      姜尔雍从匣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虎口夹开伤者的嘴将药丸丢了进去,再把他嘴巴一合,托着颈脖子一提,药丸便入了伤者腹中。
      “尔雍兄,这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文木问。
      “用不了多久,”姜尔雍见子雅回已把伤者伤口的血挤成了鲜红色,便道,“行了,给他止血包扎吧。”
      “尔雍兄以为此人是何来历?”文木仔细看了看那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伤者,体格粗壮,猜想应该是个山中猎户,不太可能是蔡芒一伙的。
      “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哪个乌蛮部落的。”见晏昊撤了掌,姜尔雍又示意他将人放平躺好。
      “十八年前,尔雍兄救的是伤在乌蛮人手下的胡氏子弟,今天救的却是伤在胡氏子弟手下的乌蛮人,倒真有趣。”文木开玩笑道。
      “风水轮流转,确实有趣。”姜尔雍不禁莞尔。
      “刚喂的是盍脉丹?”见伤者手脚微动,似乎马上就会醒来,文木觉得姜尔雍喂下去的药丸挺神奇。
      “不是,”姜尔雍正襟危坐,把木匣子里的药丸仔细理了一遍,“盍脉丹是护体防毒,不是解毒的,刚喂的是百毒清。”
      “尔雍兄到底有多少神丹妙药啊,有好的赏我几颗。”文木嘻笑道。
      “都是治病疗伤的,送你药丸多不吉利。龙血丸和盍脉丹倒是可以备用,等炮制成功龙血丸,全部给你就是了。”姜尔雍淡然地道。
      “全给呀?”文木一愣,有点意外。
      “师父,能不能留一颗给我啊。”子雅回小心翼翼地道。十二年成功一次的珍贵药丸,说送就送,还一送兜底,师父也太大方了吧。回过神又一想,文爷给自己和师兄说渡灵就渡灵,也是毫不痛惜,这要搁在别人身上,怕是亲爹对亲儿子也没这么爽快。师父和文爷到底是什么缘分啊,对对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好,感觉好特别哦,难不成文爷是宗主的私生子,师父的同父异母弟弟?呸,掌嘴。
      “师父,我也想要一颗。”晏昊跟着腆着脸道。
      “你们?”姜尔雍抬眼一瞟,两个小子赶紧低眉垂眼的不敢作声,“你们功力大增是走了捷径的,体内浊气并非只在破境之时才有,我和孤鸿散人必须用真气时不时替你们清理才行,否则不出两个月你俩就会血管爆裂而死,我和你们文爷亲自疏导难道不比龙血丸的效果好多了?”
      “那是那是,徒儿浅薄无知,只知一味向师父索取。”子雅回呵呵地道。有你们两个旷世高手亲自注真气,几辈子也修不来这福分,哪还用得着龙血丸。
      “你那不是索取,是争宠。”文木对子雅回那谄媚的神态很是看不过眼。
      “既是我徒弟,师父给点好东西那也是应该的,”姜尔雍好脾气地正儿八经问,“你们两个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没有。”子雅加连忙摆手。
      “嗯……师父,我有。”晏昊突然道。
      “你想要什么?”姜尔雍问。
      “那个什么……跟随师父以来,我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晏昊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十年来很少见过师父高兴的样子,就是希望能看到师父经常笑,天天快快乐乐,就像和文爷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一样。”
      “小昊子,这就是你的愿望?”文木讥讽道。
      “嗯,真是我的心声。”晏昊一脸的坦然。
      “嗤,没看出来,傻小子拍起马屁来倒是厉害,一点都不傻。”文木冷哼了一声。我嘞个天,要是我自己的徒弟,说这么露骨邀宠的话,我立马一巴掌把他拍死,省得把自己恶心死了。
      “我也希望师父一直快快乐乐,像最近这些日子一样多好啊。”子雅回赶紧跟着表露心声。
      “难不成我以前每天都是哭丧着脸?”姜尔雍哭笑不得,佯怒道,“快快乐乐?孟子有云,‘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我母亲驾鹤了,最亲近的义弟惨死,第一乐便失了。为师治病时常挟恩自重,逼迫受治者袒露自己的秘辛,甚至以此要挟他们去行凶杀人,愧于天怍于人,第二乐也没有了。收了两个徒弟,却是其他人挑剩了嫌弃不要的,你们说,仅存的第三乐我还有没有?”
      “徒儿愚钝,确实是让师父乐不起来。”晏昊埋首道。
      “尔雍兄,依我之见呐,那姓孟的不管是有云还是有雨,尽是在胡说八道,人活在世上哪里就只有此三乐呀,天天有肉吃,早上睁开眼能听见曦日下的鸟鸣声,这不就挺快乐的么,”文木没心没肺地道,“不是嘲讽你,尔雍兄啊,你就是读多了书,被那些迂腐老头给毒害了,世上喘气的那么多,哪来那么多的规矩束缚。你看看我,大字不识几个,照样过得快活,锦衣玉食,浆酒霍肉,象箸玉杯,列鼎而食,多恣意啊。”
      “闲弟说的是,愚兄从今以后再也不听那些酸腐老头的话了,改向你学习,”姜尔雍轻笑道,“是愚兄浅薄了,咱们修的是道,不能被儒家那一套给迷惑了心性。”
      “真羡慕文爷的洒脱啊。”子雅回嘴里这么说,暗里却腹诽不已,您老人家本领高强,活得当然恣意,像我这种小蟹小鱼,活成您那么张狂,怕是早已投胎好几次了。
      “师父……这位大爷好像醒过来了。”晏昊赶紧过去把那人扶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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