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176、取经房中术

　　“这东西叫起来犹如婴孩的哭声，所以被人称作娃娃鱼，吃倒是能吃，但它种群很弱，还是放了吧……”文木看了一眼后，回头又细细看了看，“先别放，这只灵性较高，五六十年之后怕是会成煞妖，能抓住它你倒是挺能耐的，到时带回咱们谷中。”说完施了一道缚咒，以防大鲵逃脱。
　　“阿爷，我都两天没给阿爹问安呢，我进去了哈。”闵捷说着就爬起来往岩洞去了。
　　“小师尊，”朱吉龙见小师尊施了缚咒，便把大鲵身上的藤条给解了，左右看了看，把脚下竹篮里的野菜给倒了出来，丢了进去，“刚才谷中传了信过来，顾管家想问问您老，应天书院的……”
　　“啊……”闵捷的一声号啕大哭把朱吉龙吓了一大跳，赶紧飞身进了岩洞。
　　“五少爷，怎么了……”一见闵捷在姜尔雍身边呜呜地抹着眼泪，朱吉龙心下一紧，再一瞧，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躺在石台上的姜尔雍颧骨高耸，两颊凹陷，眼窝坍塌，形容枯槁，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入虚冥境要经受剜肉剔骨之苦朱吉龙是知道的，但也没想到竟会把大师尊折磨得不成人样，小师尊七七四十九次历劫也没听说过会有这般痛苦呀，难不成跟宗门修行的道术不一有关，祛邪宗的比岐黄宗的更能扛得住？
　　“哟嗬，你小子哭什么哭，阿爹又没死，只不过是暂时疼晕了而已，待会儿就会晕转过来。”文木恼怒地踢了闵捷一脚。臭小子，我比你更心疼，别在这烦我。
　　“才两天没见，大师尊竟消瘦至斯，七七四十九次的劫，要是每次都这般折磨，神仙也受不了啊。”朱吉龙悲切地道。
　　“你这厮也想挨踢是吧，谁说每次都这样啊，这次是情况特殊，你大师尊这段时间心神受损，加上这次历的是大劫，往后再也不会这般痛苦了，”文木没好气地斥道，“滚，赶紧烧水端进来，我要为你大师尊擦洗。”
　　“还有，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别进来打扰，”朱吉龙正准备出去又被文木给喊住了，“这两天你带捷儿去附近猎些野鸡野兔来，等你大师尊能进食了，炖了好进补。”
　　“小师尊，你不是说三百山中有大虫么，要不我去猎只大虫来，虎骨熬汤不是说上佳的补品么，既能为大师尊进补，又能为附近山民除害，一举两得。”朱吉龙跃跃欲试地道。
　　“你活得不耐烦是吧，这里的大虫都是高阶灵识的生灵，凶猛无比，别大虫没猎到，还要我去剖虎肚子替你收尸，”文木瞪眼道，“等你大师尊恢复之后再说，到时我带你去。”
　　在文木的精心呵护下，半个多月之后，姜尔雍身体已恢复如初，在汲取山中灵气的同时，也借机给朱吉龙闵捷就地取材，教些药材知识和一些医理。
　　其间，在三百山修行的虔州本地修士知道空灵谷谷主来此游历，纷纷造访，有向姜尔雍请教药材知识的，有向文木交流除妖心得的，文木没想到避居深山竟然也这般热闹，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拜访得较为频繁的有四人，分别是问松散人、翠微散人、寒菰散人、拢岫散人。其中问松散人和翠微散人跟姜尔雍文木一样，是一对道侣双修的道侣，文木在与翠微散人闲聊中，难免会扯到一些床第之事，翠微散人见刚历劫的姜尔雍身体虚弱，便暗暗地跟文木说了自己同问松散人之间的合卺秘诀。
　　“这个……不太可能吧，我家熙哥哥如同大病初愈，闱帐内再行□□之事，身体哪吃得消，更何况你所提的还是虎狼之姿。”一听翠微散人的建议，文木心里虽然很想，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维宁兄大可放心，”翠微散人笑道，“此法乃我们在衡山王氏房中秘术的基础上精炼而成，若按我所说的去做，保证对姜谷主大有裨益。孤鸿散人乃虚冥之境，修为上要高出姜谷主，趁他劫后经脉未定血肉重塑之机，此时合体，可使姜谷主修为大增。”
　　“果真？”文木心下一喜。
　　“我虽然没有维宁兄的惊人法术，但对销丹术的修炼之法也有所了解，你不妨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翠微散人旁征博引地解说道。
　　“奕博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理解了。”文木被翠微散人一点拨，细细一想，顿时悟到了它的道理，不过他借鉴的不是销丹术，而是自己另一项惊人的法术---移灵术。
　　“维宁兄果真是聪慧异常，一点就通，佩服佩服。”见文木一副了然的神色，翠微散人连连拱手。
　　“张兄之法，对我家熙哥哥若有助力，文某定当厚报。”文木心里跃跃欲试。
　　“在纳灵一术上，与君一席话，胜过修行十载，我这雕虫小技哪比得了文兄施予的大恩。”
　　晚上，急不可耐的文木将朱吉龙闵捷赶到老远的地方去搭窝棚，与姜尔雍按照翠微散人所授之法，折腾了一宿，没想到姜尔雍确实受益匪浅，虽然一晚上在文木体内泄了好几次精气，但第二天精神却出奇的好，经脉清泠如泉，周身舒爽，修为确有精进之势。
　　文木大喜过望，有如此之法，既能与熙哥哥享受鱼水之欢，又能提升彼此修为，果真妙不可言。第二天他就把翠微散人给请了过来，在汲灵绸的修炼一法上，不吝指教，全盘相授。
　　寒菰散人和拢岫散人主修的也是岐黄之术，在姜尔雍的提点之下，仿若重生，眼界大开。但寒菰散人和拢岫散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法，寒菰散人将七叶一枝花的药用发挥到了极致，拢岫散人对金线莲研究得甚是通透，对一些疑难之症，颇有疗效，姜尔雍虚心求教，受益颇多。
　　姜尔雍文木也借此机会，敲打了朱吉龙和闵捷，要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虚心谦逊，不可目空一切，更不可囿于门户偏见，固步自封。
　　空灵谷虽是被山体囊括，但随着冬至节气的临近，谷中落叶乔木已是光秃秃的，姜筚拨将府内花卉全部换成了四季常青的松柏盆景以及梅花、海棠和兰花。
　　膳食房后厨，地上堆了一堆的大鳙鱼，都是十多斤以上的，姜川芎姜玉银带着几个小辈在剖鱼取鱼鳔。
　　“四姑娘，这么大个的鱼鳔真能做药用啊？”林峰呵着冻红的手问姜玉银。
　　“万物都能入药，只是很多东西不识它的药性而已。”姜玉银老神在在地道。
　　“小师尊很不喜欢这个鱼鳔，好像听说这个药不好用。”虞灿把剖好的鱼丢在涂崧跟前，让他接着下道程序。
　　“是药都不好吃，谁会喜欢吃药啊，”姜川芎道，“阿爷吃药哪次不是二哥百般去劝呐，骂都被阿爷骂死了。”
　　“三姑娘，这鱼鳔是用来给小师尊吃的么？”负责把刮薄洗净的鱼鳔往药水缸里投的管骁问，“用这乌漆墨黑的药水浸泡，能吃啊？”闻着那药水味道，管骁不禁一阵犯恶心。
　　“不是吃还能拿来干什么，要是用来做腊肠不可能做这么粗的腊肠吧，晒都难晒透，哪有猪小肠的肠衣方便，是吧，三姑娘？”刮鱼鳔的敖肇道。
　　“应该是往药罐里一起熬的吧，我也没见过小师尊喝过的药，都是二哥在负责。”姜川芎摇摇头道。
　　“阿爷生病了么？”一旁从鱼堆往下搬鱼的姜昀怯声问。
　　“小不点别胡说八道，”姜玉银瞪了小弟一眼，“是阿爹给阿爷开的补药，强身健体的。”
　　“小师尊强壮如虎，还要吃补药么，是不是小师尊破境时浊气还没……”
　　“咦，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们的影子，原来全都跑这来胡闹了，你们干啥呢，吃饱了撑得难受是吧，这活要你们干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要是毁了这批鱼鳔，灼华姨定会骂死你们。”管弘的话被闯进来的晏昊给打断了。
　　“大师兄，这不是天冷么，我们体谅灼华姑姑她们辛苦……”姜玉银站起身呵呵地道。
　　“别瞎捣乱，厨房哪是你们能乱来的，赶紧出去，师尊们传话过来了。”晏昊头都大了，这几个无知的家伙，少儿不宜的东西玩得这么带劲，还自以为有功劳呢。连喝带斥，把那些小的全部从厨房轰出去了。
　　“大师兄，师尊们说什么了？”林峰系上貂毛斗篷，呵着手问。
　　“师尊从应天书院请了最出名的夏一苇山长过来讲学，明天就会到，你们赶紧回屋准备准备，听候顾管家安排。”晏昊黑着脸道。
　　“啊……”一听是要念诗作文，顿时哀怨声一遍。
　　“啊什么啊，”晏昊凶道，“夏一苇山长可不是谁请都能请得动的，不是应天书院的学子放假了，大师尊面子再大都还请不来他呢。你们给我听好了，不想到时挨小师尊的踢，就给我安安心心听讲，说不准小师尊回来会让夏山长测试你们的功课。”
　　“大师兄，”姜玉银不满地道，“咱道家与儒家奉行的教义大不同，干嘛要改弦易辙去学他们的啊。”
　　“道家与儒家是并行不悖的，唇齿相依了上千年，谁跟你说两派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了，”晏昊哼道，“你吃青菜的时候，给你肉不也抢着夹么。”
　　“大师兄这是在强词夺理。”姜川芎帮腔道。
　　“我话撂这了，你们要是不认真谛听夏山长的教诲，回头考核时受罚我可是护不住，小师尊的脾性不用我再三强调吧。”
　　“哦，知道了。”十几个脑袋顿时低下了。
　　“六师弟，七师弟，林师弟，”晏昊轻笑道，“师尊有命，你们等会儿跟我和二师兄一起去三百山。”
　　“好咧。”管骁涂崧林峰一听，乐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根。
　　“我反对，这不公平。”姜玉银鬼叫鬼叫。
　　“四姑娘，你要是有能在一天到达三百山的脚力，我就也带你去，”晏昊取笑道，“有这嗷嗷的精力，还是平时多花在修习上吧，等你幻影术精深了，自然不会落下你。”
　　“哼，你们欺侮人，等我阿爹回来了，定要告状。”姜玉银气哄哄地走了。
　　“别想着偷懒，二叔九叔商陆叔也会跟你们一起谛听夏山长的教诲，要是在夏山长跟前跌了咱空灵谷的脸面，顾管家可是不留情面的。”晏昊警告道。
　　“哦。”剩下的小子们更是一脸的苦相。
　　两个师尊都会移物术，晏昊他们说走就能走，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用片刻功夫，管骁涂崧林峰就从西院打理妥当，蹦到了晏昊闵空青身边，可以出发了。
　　“昊儿，到了三百山，问下谷主什么时候能回来，眼看着离过年也不远了，有许多事务要和谷主商量，事情杂，也不好传讯过去。”晏昊他们临走前，顾延再三叮嘱道。
　　“顾管家，师尊不是说了么，谷中杂务一切皆由你做主，以前小师尊长年累月的不归谷，您老不也照样打理得好好的么，您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晏昊笑道。
　　“哎哟，小哥儿你是不知道啊，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了，”顾延连连摆手，“现在同咱们空灵谷来往的门府太多了，有些事不是我能拿得定主意的，就是把你重楼叔几个聚在一起商量也不好定夺，非得谷主才能决断。”
　　“两位师尊不是定了规矩么，逢年过节不接受弟子家的孝敬，进谷交纳半两金的束脩就行啊，顾管家只要凭着规矩办就是了，谁还能在您老面前叽叽歪歪不听劝告。”
　　“谷中弟子所属的门府倒好办，规矩在那摆着，对他们来说也是件挺省心的事，大家都按规矩来，没人会有异议，问题是来往的都是宗家宗府和那些大门大户，商议的事也多是门中机密，我哪能拿得了主意，”顾延苦着脸道，“晏哥儿把小老儿的话传到了就行，谷主应该会有所考量的。”
　　“哦，好的，我一定把话带到。”晏昊想了想，顾管家说得也没错，是有不少事非得大师尊才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