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104、屠仇天子山

　　“记住，‘彭蠡穿浪十八式’的精髓就在一个快字，万不可心有他念扰了心神。”文木对子雅回道。
　　“师娘放心，小的定不会让您老失望。”子雅回没大没小调皮地笑了笑。
　　“你站远点，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藏身。”文木踢了子雅回一脚，转头对杨辰薄道。
　　“好的。”一听说文木他们要为蝴蝶寨除掉仇患，杨辰薄兴奋地连连点头。
　　毛氏一干人吆喝着正准备集结，茶棚外突然多了三个杀气腾腾的人，有些人不相信地擦了擦眼睛，没眼花，确实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三个人。其中有几位修为高的不禁暗暗一惊，凭空多出三个人来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来人的修为不容小觑。
　　“阁下何人？”其中一个年龄较长的毛氏子弟向最前面的子雅回虚抱了个拳。
　　“取尔等性命的人。”子雅回邪魅一笑，挥起遏云剑，一阵风似的直奔那个说话的人。后面的晏昊也不甘示弱，紧跟着跃身冲进人群。
　　幕阜山毛氏平时仗着门中子弟众多，剑术在祛邪一脉中也还过得去，为非作歹惯了，个个嚣张跋扈，何时受过这等鸟气，顿时利剑纷纷出鞘，将子雅回和晏昊团团围住了，势必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为剿灭蝴蝶寨图个好彩头。
　　围斗的人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见和晏昊厮杀的同伴不多时就处于下风，便大喝一声挺剑过去意图相助，没承想剑离晏昊还有尺余远时，圈外一道银光闪来，将他从头到脚对半劈开，血肉横飞。
　　另一个瘦高个子的眼看和子雅回打斗的同伴就要命丧人手，毫不犹豫地挥剑而出，同样，剑离子雅回尺余远又遭一道银影劈来，立马身首异处，瞪着一对牛眼似的头颅咕碌碌滚到了另一毛氏子弟脚下，吓得那人差点跌倒。
　　两个想助攻的子弟瞬间被人斩杀，一圈的毛氏子弟惊恐地看了看圈外远远站着的文木，只见他淡定地对着手中剑吹了吹气，悠然自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不多时，晏昊将第一个对手宰于明玦剑，气都不匀一下，挺剑又往最近的一个杀去。子雅回也是一样，干掉了第一个，立马随机找上第二个。
　　毛氏子弟中也有气不过的，堂堂幕阜山毛氏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仗着自己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纷纷挑剑去围攻晏昊和子雅回，只可惜，刚跳出来就被圈外飞来的剑气给击中，死无全尸。
　　前赴后继横死了十多个，其他人终于明白了，圈外那惹不起的魔鬼是把他们当猴耍呢，要一个一个陪着他的徒弟们玩。
　　有的人心里犯怵，想脚底板抹油，可是刚撤身，那道催命的银影就如影随形跟了上去，脑袋搬了家，眨眼功夫又死了四五个。
　　圈中的毛氏子弟低声嘀咕着商量了一阵，双手难敌四拳，就不信一窝蜂上他能应付得过来，于是二十多个修为在五境的子弟挺剑向文木飞了过去，排山倒海，杀气腾腾。
　　文木大喝一声来得好，射阳剑一记横扫，犹如一弯冷月，剑气扫出一个大弧度，二十多个人眨眼间被拦腰截断，上半身由于惯性甩出老远，虽然分成了两段，却还都在舞着手中的剑，只是爬不起来，跟个蠕虫似的扭动不已。旁观的毛氏子弟看得头皮发麻，脚下直打哆嗦，这还是人嘛，分明就是恶魔再世啊，就是杜鹃门屠氏也没这般残忍吧。好在文木并没让他们痛苦多久，随即卷云掌中带着破魂咒，将他们打得魂销魄散。
　　帮不得，逃不得，连打都打不得，剩下的十几个毛氏子弟只有硬着头皮在等晏昊子雅回挑战自己了。
　　远远躲在后面的杨辰薄看着眼前一幕，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哪叫打斗呀，分明就是玩人家嘛，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凑了。
　　半个时辰的样子，五十多个毛氏子弟全部被诛，晏昊子雅回杀的倒还好，有个全尸，被文木剑气所劈的，全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杨辰薄虽然觉得解气，但对文木杀人的手段还是有点心悸，心下不禁嘀咕，这些家伙究竟跟这位神仙老爷结了多大的仇啊，但凡他出手就没个全尸的。
　　“是不是觉得有些过于残忍？”晏昊子雅回擦净剑上的血迹收剑之后，文木走过来问道。
　　“一开始被血溅了一身有些惶恐，看多了就没什么了。”晏昊闷声道。
　　“江湖营生，舔着刀剑过活，他们也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子雅回倒是一脸的淡然，适应得很快。
　　“换个角度去想吧，你们这是在为民除害，这些家伙都是罪有应得的，死在他们剑下的良善之辈也有不少。”文木说着，打出一串串破魂咒，晏昊子雅回杀的尸体瞬间也是三魂皆散，不得往生。
　　“文爷，要埋了么？”晏昊看着文木一通忙活，心里慨叹，也难怪文爷恶名在外，死了都要人家灰飞烟灭，行事手段果然决绝。
　　“你小子吃饱了撑的，给这些家伙当什么孝子贤孙，”文木冷冷看了晏昊一眼，“毛氏一门向来骄横无道，作恶多端，明着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暗下里胡作非为，巧取豪夺。当然，毛氏门中也不是没有人性未泯之人，像毛水伊毛宏之，对门中子弟仗势欺人的做派很是反感，早早就分户外迁，虽是血脉一系，但名义上却与幕阜山脱了干系，对毛水伊他们，咱们理当敬之。”就凭毛庆给胡氏传讯的一宗罪，我就恨不得将幕阜山毛氏斩草除根，这些送上门来的，岂能饶过。
　　“小子愚钝，谢文爷教诲。”晏昊恭敬地行了个礼。
　　“文爷，就他们这等修为还仗势欺人？他们仗的什么势啊，难不成毛氏中暗藏着好多高手？”子雅回不解地问。
　　“两个小白痴。”文木自个儿乐得呵呵笑。
　　“文爷！”子雅回嘟着嘴撒起娇来。
　　“你们两个小子的修为已是五境上品了，放眼整个道门，有几个你们这样的人？很多门府的门主都达不到你们目前的修为，这些家伙在你们面前跟个病猫似的，但欺压那些小门小派可就如狼似虎了。”文木白了一眼子雅回。
　　“是么？文爷，真的呀，我们有那么厉害么？”子雅回乐得跟个捡了块骨头的小狗似的，围着文木打转转。
　　“滚，把老子都晃晕了，”文木挥手赶苍蝇似的，“你小子的字写得好，去茶棚柱子上刻个话，就说这事是我孤鸿散人干的，让幕阜山有种的来找我。”
　　“好咧，”子雅回乐颠颠地把剑抽了出来，嗖嗖嗖在柱子上刻了一行字，“文爷，如何？”
　　“‘要知眼前果，反思当年因……孤鸿散人’，师弟，就这几个字呀。”晏昊念了一遍柱子上的字。
　　“不在乎字多字少，有那么个意思就行，回儿写得不错……挺好，走吧。”文木装模作样欣赏了一下，本想称赞几句子雅回的字体，可自己的文化水平在那摆着，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得大手一挥，收兵。
　　“文爷，咱们走反了吧，这不是回蝴蝶寨的方向啊。”晏昊停下步子道。
　　“谁说咱们回蝴蝶寨了，去澧阳城。”
　　“去澧阳城？干嘛？”子雅回好奇地问。
　　“我有个金石宗的朋友，在澧阳郡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托他卖个面子，给他和龙宁乙在下面的县里谋个公差干干。”文木指了指杨辰薄道。
　　“仙爷要给我谋份公差？”杨辰薄一听，呆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立马跪了下来，朝文木纳头便拜，“仙爷大恩大德，小的终生不忘。”
　　“诶，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拜，把我当庙里菩萨呐，”文木朝晏昊子雅回示了示意，“还是你们挟着他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文木回到蝴蝶寨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姜尔雍也没问他对毛氏子弟是怎么处理，只是听闻他特地绕道去澧阳城给龙宁乙杨辰薄谋份公差有些意外，加上又送给了基卯仡芈和么卯仡芈兄弟俩两把良弓，姜尔雍不禁有些纳闷，闲弟何时变得这么热心和大方了，平时对自己和昊儿回儿倒是舍得给，可对其他人却是吝啬得很，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貔貅，一见金银就往自个肚里吞。
　　“结个善缘呗，”见姜尔雍一脸的意外表情，文木不好意思地道，“索口寨这个地方灵气充盈，珍稀药材肯定不少，神弓手兄弟俩较为机灵，陪熙哥哥采药之后就知道咱们所需的药材是什么，下次有需要时，叫人过来取就是了，也省得熙哥哥跋山涉水的。龙宁乙和杨辰薄两人既会说沅蛮话，又会说咱们汉话，有他们两个，咱们也好和蝴蝶寨沟通交流，长久来往。”
　　“闲弟费心了，”姜尔雍感动不已，原来这只貔貅反常都是因为在帮衬自己，“这地方的药材确实不错，就是最普通的板蓝根也要比别的地方效用强些。”归根结底，蝴蝶寨惹上这宗麻烦也是因他而起，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让他们采的药材有固定的销路，也能改善寨民的生活水平。
　　“师父，咱们要的药材都采到了，今天是不是继续北上啊？”晏昊请示道。
　　“再歇个一两天吧，我采药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纳灵的好地方，灵禽灵兽来来往往，灵芝遍地生长，昊儿回儿到时在我和你们文爷身边，一起吸收些灵气。”
　　姜尔雍妙手回春，从毛氏子弟的屠刀下救回十几条人命，寨民对他自是感恩戴德，那些被救的家人，不知如何表示感谢才好，想着法儿弄些当地特产送过来。文木既不客气也不嫌弃，一一都收了，反正辟谷只是一时的，等能进食了，当地特产那是定要尝一尝。
　　第二天一大早，姜尔雍他们正准备出门去纳灵，又来了两家寨民送东西过来，这次却不是他们种的特产，而是活物，一家送来的是只灵猫，一家送来的是一大篓黄□□。
　　“师父，这些玩意留着么？”晏昊看着寨民留下的东西，有点哭笑不得。
　　“闲弟，你说呢？”姜尔雍征求文木的意见。
　　“黄□□就不说了，灵猫可是很难抓着活的，既是人家一片心意，他们前脚走咱们后脚放生也不太好。”文木看着那些活物也有些无语。
　　“文爷，把这花脸猫蒸吃了？”子雅回好奇地盯着灵猫细瞧起来。
　　“吃你个猪头，嘴馋也要看物种来啊。”文木踢了子雅回一屁股。
　　“这是……濒危的么？”子雅回委屈地抱着屁股哀嚎。
　　“不是，多着呢，”文木没好气地道，“但肉质很差，还带着一身的毒素，不怕死你就吃吧。”
　　“那还是算了吧。”子雅回讪讪地道。
　　“长得蛮好看的，当个宠物养也无不可。”姜尔雍道。
　　“倒也是，那就先带着，到时让姜益智带回咱们谷中，就是这玩意有点野，驯养起来比较麻烦，让姜枳实去折腾吧。”
　　“师父，这些黄色的□□呢？”晏昊问。
　　“这不是□□，这是药。”姜尔雍笑了笑。
　　“药？”文木心道，熙哥哥，你要是嘴馋憋不住就说呗，我立马弄好吃的给你吃，别想吃□□就说是药啊。
　　“此种□□虽说不是濒危生灵，但有很强的地域属性，生存的地方比较固定，所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这种□□是衡山王氏的最爱，满天下的去找，想不到咱们不经意间得到这么多。”姜尔雍摇了摇头道。
　　“衡山王氏的最爱？”文木一愕。衡山王氏属于御气宗，修道方式以钻研房中术见长。
　　“啊……这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晏昊子雅回一听是王氏的钟爱之物，顿时面红耳赤。
　　“熙哥哥，黄□□有何药效啊？”文木好奇了。
　　“补肾益精的良药，还能润肺养阴，补脑益智。”姜尔雍扬了扬嘴角。
　　“真的假的？”文木从竹篓里拎出一只，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颜色跟一般的青蛙不同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