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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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赶到了楚家，一进门，有什么东西正好向门口飞过来。
楚燕洲本能地将池溪拉进怀里转身护住，左手用力一挥，四角尖利的实木画框狠狠摔在一旁。
小臂立马传来钝器挫伤的痛感，楚燕洲握拳，隐藏起微微发抖的手指，低头检查怀里的人有没有受伤。
池溪猛地被拉了一下，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地声。
转过身看到地上的画框，立马小心地拉过楚燕洲垂着的左手，“撞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楚燕洲抽回手，这种小伤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不算什么，对着池溪摇摇头，“没事。”
客厅内，楚夫人不复往日的优雅高贵，高盘着的头发凌乱，价值百万的旗袍也被撕掉了一颗纽扣。双手还维持着扔东西的姿势，瞪着他们的方向。
楚燕洲右前方站着个跟楚夫人同龄的女人，头发也乱着，与屋内的女主人相比长相很普通。
她刚躲过砸来的画框，盯着楚夫人狠狠说：“沈歆，振华不爱你，他爱的永远都是我。”
楚夫人轻蔑地笑道：“杨丹妮，但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永远都将是我。”
“都是你，我们本来能在一起，凭什么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能生育振华的孩子，我却连当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楚夫人看到两人进来，忙整理好头发，高傲地昂起头看着说话的女人。
楚燕洲问：“这就是你抱走我的原因吗？”
池溪陪在楚燕洲身旁，万万没想到抱走他的人竟跟楚家有这种渊源。
杨丹妮回过头，看到楚燕洲怔了一瞬，转而立马道：“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这个坏女人。”
“你是振华的孩子，我抱走你是想好好对你的，但都怪她，都怪这个女人，你跟她太像了，连画风都一模一样，我受不了，受不了。”
女人死死抓着头发，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多年前楚燕洲被接回楚家时，他的这个“母亲”精神就已经不太正常，这些年都在精神疗养院住着。
楚燕洲与楚夫人确实长得很像，从楚燕洲的脸上能明显看出楚夫人年轻时的眉眼。
“呵，是吗？我以为我的画都是跟您学的。”
“你别说了，别说了，啊。”杨丹妮失常地大喊。
看着楚夫人嫌恶的眼神，楚燕洲问：“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原因？”
似乎有意逃避答案，楚燕洲紧接着说：“你这么恨她，又把她绑到这里来做什么。”
楚夫人转身扑向沙发上的楚缘，把人抱住，“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有小缘，我只想我的孩子好。”
池溪无法接受，她不认她的亲生儿子，只因楚燕洲被她痛恨的人养了十六年，现在却要用这个人威胁楚燕洲救她认的儿子。
尖山符的效果已经完全消失，楚缘还活着但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呆呆地抱着被贴补好破烂的清心谱庵咒。
看来那天楚缘是被池溪真天师的本事吓到了，他这辈子应该都不敢再有作恶的心思，往后清心寡欲每日诵清心咒，起码此生平安。
楚夫人嘴里喃喃念着，“你别听她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放屁，沈歆你放屁。”杨丹妮突然发起狂，捡起脚下的画框朝楚夫人扔去，被楚燕洲拦了下来。
“哈哈哈哈，你逼着振华娶了你，沈歆你敢不敢说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哈哈，下药，你竟然给振华下药。”
“你闭嘴，闭嘴。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闭嘴。”楚夫人不顾形象地大喊。
杨丹妮突然冲上来抓住楚燕洲的双臂，“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是她，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你父亲。”
“什么意思？”楚燕洲问。
池溪拂开女人的双手，把楚燕洲的手臂拯救出来，将他往后拉了拉。
他直觉不好，但此刻已经无法阻止面前的女人。
女人狂笑不止，然后又变得痴傻，痴痴地说：“振华说过，他会用生命对我忠诚。”
“振华不肯碰她，这个女人竟然无耻地给他下药，她好命有了孩子。”
女人死死盯着楚燕洲，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孩子，你父亲是服药自杀的。因为这个无耻的女人设计有了你，他兑现了对我忠诚的承诺。”
“哈哈哈，哈，他竟然自杀了，为什么，我原谅他了，振华我原谅你的。我只是打了个电话，你怎么了，怎么了。”
“不是的，不是，振华是坠楼而亡，他不是自杀，你这个贱人贱女人你撒谎。”楚夫人崩溃了，证明着杨丹妮话的真实性。
不出所料，楚燕洲僵住了，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破碎。
他本以为，他悲惨的童年不过是不走运，如今虽然也不那么顺，至少生活富裕，比那些贫穷的家庭要幸运得多。
没想到，原来他存在的那一刻，就是个错误。
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楚燕洲指尖黑气缠绕，眉眼间的戾气快要溢出来，忽然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住了他。
池溪握住楚燕洲的手，靠在他身边。
“天道轮回自有因果，没有谁的出生是不应该的。”池溪轻轻地说。
楚燕洲抓紧池溪的手，这一刻，他的世界只有池溪能陪着他，抓住他。
屋里两个女人扭打在了一起，发泄着这辈子的不如意，全然不顾任何形象。
谁曾想，三十年前，她们都明媚如花，是同学，是江海新晋最有前途的两个女画家。
楚家嫡系凋零，楚宅冷清了几十年，最热闹的时候竟如此荒诞。
楚燕洲准备带池溪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撵着池溪细白的手指，低头看到了池溪眼中没来得及收回的怜悯。
池溪的眼睛总是很亮，笑起来里面就像藏着星星，盯着人看的时候能轻易地让人沉迷。被吻着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里面的意乱情迷能勾得人丧失理智。
而他此刻眼中的怜悯却像一把剑狠狠插进了楚燕洲心脏。他的眼中还是那样清亮，可那抹怜悯的光却那么刺眼。
楚燕洲不自觉地抬手想抹掉那道光，突然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两人向上看去，隔着扶手，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楚老爷子。
方才屋里两人吵闹声太大，老爷子估计听到了，气急攻心。
楚燕洲和池溪急忙上楼，屋内撕扯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楚夫人忽然喊住了楚燕洲，双目带泪，很轻地说了句话，看口型是，我不知道她对你不好。
两人没再停留，上去将楚老爷子扶到了卧室。
池溪摸了脉，在老爷子虎口按压数下，取出针立马施救。
楚燕洲站在一边看着池溪专注地救治老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个一直没注意到但准确率极高的可能。
池溪阻止他和夏灿的交集，帮他挽回在楚氏的颓势，乐池成了真的应该也是池溪的功劳。
他祖父的去世，也是他黑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第一次见面时，被忽略的那个可怜同情的眼神印在脑海里，愈来愈深刻。
想到曾经……楚燕洲忽然发现，池溪的任务根本不是攻略目标人物，而是拯救。
楚燕洲在一级系统里查询次级系统Q203，平时需要申请诸多权限，今天畅通无阻，瞬间他就查到了Q203所在的任务组。
穿书组基数最小却最出名的分组，美强惨拯救系统组。
怪不得，他吻池溪后被推开，他要把自己抱起来，这种典型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为了拯救他，不让他黑化。
怪不得，要待在他身边时，他能放肆地撒娇。遇到困难却不会告诉他，他不需要依靠他，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池溪是楚国第一天师，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和偏爱，他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楚燕洲嘴角牵着一个诡异的笑，自嘲，他在怪物口下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每个队友每个NPC的一个眼神，都在他算计之内，不然他早死在副本里了。
却在这儿，一个八点档恋爱文里打了眼。
池溪不是喜欢他，他可怜他，同情他，怜悯他。
楚燕洲才想起，池溪曾奔赴前线，拯救万民于水火，这个小天师天生神性怜悯众生。
而他，不过众生之一。
恶意无法抑制的暴动，楚燕洲手臂青筋爆出，眼白被全部染黑再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不过是他万千子民中需要他救一把的其中一个。
他不会喜欢你的，站在黑暗里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光明之子的爱。
他不会爱你。
池溪施完针，楚老爷子终于稳定下来，放下心回头，楚燕洲正死死盯着他，池溪有些奇怪但没看出什么不对。
“爷爷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楚燕洲面无表情，回应：“恩。”
“今天你要留在楚家吧？”这种情况楚燕洲不可能跟他离开，池溪还记得，楚家媳妇过门前不能留宿楚宅的。
楚燕洲：“恩，你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