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
在合谷、阳溪、外关分别下针，池溪捏了捏吴言的手腕。
“嘶，”吴言呲着牙，嘴上却犟，“不疼，继续继续。”
不一会儿吴言的侧手背上扎满了针，扎针的时候其实是不怎么疼的，但密密麻麻，看上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我怎么觉着，手腕是轻松了很多，真的有用。”吴言笑着说。
有用肯定是有用，但对吴言来说现在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池溪是天师，施展的乃岐黄之术，不是神仙下凡。
吴言搔了搔脑袋，斟酌着道：“夏池那作风，我可看不惯了，但他说的办法确实不错，你需要帮忙吗？”脾气爆归脾气爆，吴言也不蠢，就今天新生的态度，池溪一定会被排挤。
池溪：“什么？”
“就，画啊，”吴言小声道，有些局促，“我，我可以帮你画。”
池溪笑了，“你不是相信江海美院吗？”
吴言憨笑两声，找补，“相信归相信嘛，这后手也是得留啊。主要，我也相信楚家的势力，这栋楼都是燕哥捐的来着。”
“那你……不像他们一样讨厌我？”
“啧，说了交你这个朋友，现在，你就是我爹。”
吴言太过社牛，池溪一时语塞，接不来话。
吴言看着池溪，那天楚老爷子寿宴上，他就觉得这人面善。
后来问了他哥，才知道他刚从国外回来，是池家大天师的独子，所以当他说能治自己的手的时候，他一点儿没犹豫就信了。
能让他认的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关系。吴言想了想，觉得对朋友，还是要坦诚。
否则就对不起池溪不讲任何条件的，现场就为他治手。
他是真的看不惯夏池，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偶尔甚至觉得那人其实还不错。
吴言闷着头把实话说了，焦急地等待池溪的态度。
“你要生气我也认，但申明哦，我跟他真的不熟，就是互相知道了个名字的关系。”
池溪当然不会生气，夏池是万人迷人设，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喜欢他，吴言能看不惯他已经很不正常了。
“我不生气，我也把你当朋友，恩，朋友。”
这个针灸疗法要辅以定期按摩，一周一次，针灸三次，手休息一个月才能完全痊愈。
池溪教了吴言按摩手法和注意事项，约好之后两周再继续治疗。
晚上楚燕洲回到公寓，池溪已经睡了。
一连两天，他都赶在池溪休息前回来，然后就能得到小天师的一个抱抱。
今天，池溪睡得比往常都要早些。
选课开课后，池溪果不其然被排挤了。
上理论课时，他周围的座位全空着，没人愿意坐在他旁边，还有怕被一起排挤，不敢坐他附近的。
下课后，吴言气急败坏来找他，“我听说，有人在背后故意散播谣言，撺掇国画专业的集体排挤你。”
池溪：“感受到了。”
“你准备怎么办？“
“等。”
吴言：“等什么？”
池溪言简意赅，说：“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等事情没有退路，再戳破谣言，让他们彻底下不来台。”
吴言凝视池溪，竖起手指，“你是个狠人啊。”
池溪对这些人的小学鸡行为没什么兴趣，虽然以前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但小时候念学时，他见过那些皇子公主合起伙来作弄人。
这确实影响了他来到现代学校的体验，处理这种事池溪没什么经验，但他清楚解决问题，只需要弄清楚问题的原因，然后证明真相即可。
“你小心夏池，这人心眼是真不好。”
对于这个人，池溪连问都懒得问。
吴言自觉道：“那天我带你逛学校，没去班级见面会，今天才有人告诉我，夏池那天放了话，会在迎新会上拿出证明水平的作品。”
“而且他朋友圈还晒了高考成绩截图和面试作品。”
“这人是真的有病。”
吴言都不理解了，行得正坐得端，而且被造谣的也不是他，他这样上赶着做什么？
不是把池溪往火坑里推。
下午只有一节花鸟画实践课，课前，周围的人忽然围过来，打量彼此的颜料，互相抢来抢去，拉扯间池溪的颜料不知所踪。
花鸟画课程的老师是个老古董，对于他这样连颜料都忘带的学生很恼火，把他赶出了教室罚站。
这大概是池溪活了二十年，表面上最尴尬的一天，楚国百姓绝想不到，他们的国师有一天会被夫子罚站。
教室里笑声不断，都是看好戏的讽刺和嘲笑。
在这些声音里，池溪听到有人小小声的问了句，他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有人回，他利用关系挤掉别人的名额，让他人寒窗苦读全白费了，不过分？
池溪靠在墙上，他和这些人还不认识，几乎没有交际，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但他们却能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只因为那个始作俑者的几句谣言。
走廊另一端忽然传来脚步声，池溪转头，楚燕洲一身高定西装，领带在胸前摆着，小跑着到了他身前。
“给，进去上课吧。”
池溪接过颜料，楚燕洲解释道：“刚回公寓拿文件看到的，就给你送来了。”
拿着颜料，转了个面，池溪看着还贴在盒子上的崭新封条，没有拆穿楚燕洲。
不断摩挲着装着颜料的纸盒，他没抬头去看楚燕洲的脸，只是平视盯着他滚动的喉结，手心发烫。
楚燕洲是怎么知道他被罚站的？还买了新的颜料专门送来给他。
池溪不知道，他只觉得心口发热，原本无所谓的事，此刻抱着这盒颜料，竟生出了一点儿小小的委屈。
怎么可能？
他可是楚国第一天师，一出生就成为楚国的希望，被当成神一样供奉长大，十六岁就继任了楚国国师的天才。
他怎么会因为这么小的一点点事，生出委屈这种懦弱的情绪？
楚燕洲握着右拳，忍住把人亲自送进去，给自家小孩出头的念头，说：“去上课吧。”
池溪抱着颜料，乖乖地点点头。
看着池溪进去，再没出什么幺蛾子，楚燕洲才离开。就这点儿事，如果他都弄不清楚，就白在无限求生组霸榜多年了。
池溪上学回来的第一天，虽然只是早睡了些，楚燕洲也觉出了异样，一查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还知道，池溪跟吴天交了朋友，看起来关系挺不错。
吴天是这篇文的对照组，原剧情的迎新晚会上，夏池大放异彩受人追捧，吴天因看不惯夏池对他作品提的建议，也攻击了夏池的作品。
结果惨被打脸，面试作品曝光被当做参照狠狠贬低。后来手出了问题，彻底成了衬托夏池天才画家的参照物。
如今的走向，这个对照组，隐隐有变成池溪的趋势。
楚燕洲打开手机，院长两天前询问他池溪的作品是否能去参赛。
如果他同意了，美院将会在迎新晚会作为压轴高调展示这副神作。
他很清楚，这副作品将会让池溪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不会有人再去看夏池一眼，这样就动了小世界气运之子的根基。
楚燕洲的烦躁一直持续到下午接到池溪，终于在一个红灯处，他没忍住开口道：“美院的刘院长问，那幅面试作品，你愿不愿意拿去参赛？”
池溪想了想，回答：“还是算了吧。”
烦躁了一下午，没想到是这种结果的楚燕洲问：“为什么？那幅画真的堪称神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幅画拿去参赛，是一定会有名次的，相信我。”
池溪摇摇头，还是拒绝，“不必了，这幅画不能参赛。”
楚燕洲急了，池溪看起来不准备告诉他学校的情况，也不愿意参赛，那他要怎么对付那些谣言？
准备再说什么，看池溪态度坚决，像是累了靠在副驾驶眯起了眼，磨了磨方向盘上的皮套，没再劝说。
这样也好，他告诉池溪，是不想瞒着他替他做决定。
现在他就可以用另一个方法，替小孩出头。
池溪则在想两天后的迎新晚会。
那幅画其实并不是他画的。他告诉吴言的那个“朋友”，是楚国当代画圣，他的手被治好后，即兴作出了那幅画，堪称神来之手。
他画的这幅，算是靠记忆临摹的，并不能算是他的作品。
当时时间紧急，他才选择临摹这幅作品，而且能临摹出这幅作品的水平也足以考进江海美院，但要拿去参赛还是算了。
隔空替楚国画圣去参赛，太欺负人了，挤掉其他人的名额，这不公平。
池溪这些天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天足够他画出那幅新作品，在迎新晚会的个人环节展示，到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另外，他准备去找一下院长。
最近他研究了美院的录取规定，如果院长能在迎新晚会的致词上提上一提，事情更是迎刃而解。
池溪不知道的是，院长在外地出差，要迎新晚会当天才能回来，在他睡着后，屋里的另一个男人拨通了刘院长的电话。
两天后，江海大学美术学院迎新晚会。
美院是江大的招牌学院，还是学校俊男靓女最多的地方，一直都备受校友关注。
晚会当天，其他学院也来了不少人，好不热闹。
吴言帮池溪抱着画，他已经看过了，即使自信如他，都不禁要赞叹池溪天才。
而池溪居然说这只是基本功，这真的不是凡尔赛？
这要只是基本功，他就敢放话，国画专业除了池溪，全是垃圾。
吴言憋了一周都快憋出内伤了，看到这幅骏马图，瞬间通体舒畅。
“哈哈哈哈哈。”他已经迫不及待看那些人被狠狠打脸的表情了。
美院的迎新晚会历来好看，漂亮帅气的学姐学长各展才艺迎接师弟师妹。
新生也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节目，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结交朋友打开圈子。
会场喝彩声不断，池溪和吴言坐在中间靠边的位置，凑巧那些抱团排挤池溪的人就坐在左前方。
方才被簇拥着带到座位上的人频频回头朝他们这里看，是主角攻。
吴言惊讶道：“你认识他？”
池溪冷漠：“不认识。”
“这是燕哥的表弟，有点厉害的。”
半晌，吴言没忍住补了一句，“你也得留个心，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楚家真有什么变故，这位才是燕哥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楚缘就是个废物。”
不是不太可能，而是太可能了。
原剧情中，楚燃人缘非常好，主角光环四射，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折服于他，最后在楚家宅斗中，压倒性地从楚燕洲手上抢走了楚家。
那个总是带头对他充满恶意的人回过头，一副看好戏的戏虐表情。
那堆人里有人装作不经意地议论起他的事，接着就有人附和着讲他如何恶劣，世道不公平，可怜那个被他挤掉名额的虚空苦命同学。
他看不到楚燃的表情，也不关心。
还好这个距离，吴言听不到，不然这会儿就得炸。
【Q203：不怪吴言要炸，这些人也太坏了吧，宿主你一点儿都不气吗？】
【池溪：没感觉。】
池溪很少生气，为自己就更没有过这种情绪。
也许是因为，芸芸众生，皆为蝼蚁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