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个外星人》范范的饭团

21、爱情之吻

　　钟溯主动牵起苏清源的手，透过对方微微颤抖的手，他能感觉到苏清源很紧张，又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苏清源愣了一下，立即用更大的力握住手心里小小软软的这只手。
　　苏清源拉着钟溯的手走得很快，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无声地走着，从银杏大道一直走，走到偏僻的角落，从日落走到天黑。
　　在小公园里无人的椅子坐下时，钟溯已经累得大声喘气。即使坐下来，苏清源也没有松开钟溯的手，两人的掌心都出了汗，黏糊糊的，很暖。
　　苏清源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溯溯，你的意思是…我是说，我们这算是恋爱了吗？”
　　“你真的，想好了，你答应我了，对吗？”
　　苏清源问得磕磕绊绊，钟溯却忍不住鼻子有些酸，这么被小心翼翼地像对待珍宝一样的感觉，之前他从未经历过，原来这么甜蜜啊。
　　“对，我想好了。”钟溯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覆在苏清源垂在一侧的手上，“我还想问你呢，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是说，和我在一起。我很烦人的，有很多很多缺点，我可能要黏着你不放，要每天知道你在干什么，见了谁，有没有想我，想我多少次。”
　　“跟我在一起，被我束缚，还有可能陷入危险，我是个新人种，你的家族可能会因此疏远你。”
　　“麻烦的事情很多很多，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清源回答说：“这些根本不用想，我只要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一阵秋风吹过，漫天金黄的银杏叶纷纷落下。在飞舞的黄叶里，苏清源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钟溯闭上眼，良久额头一暖，苏清源吻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往下，眉心，鼻梁，鼻尖，鼻唇沟，上嘴唇，下嘴唇，下巴，留下一路的湿漉漉的感觉，然后又回到双唇上，感觉到苏清源温暖的双唇覆在自己的唇上，钟溯刚想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张不了，因为苏清源的双唇包住了他的整个嘴唇外部，使劲地吮吸着。
　　钟溯想开口，对方却生怕自己跑了似得吸得更紧，苏清源越亲越起劲，呼吸也重了起来，却不得章法，对着他的嘴巴又啃又咬。
　　在交缠的气息里，钟溯脑子突然闪现一个不太切实的念头：苏清源是不是根本不懂得怎么亲吻？这怎么可能啊，虽然他的感情史一片空白，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他还是电影爱好者，那么多电影，不都演了几十万遍的各种花式接吻的吗？
　　察觉到钟溯不专心，苏清源喉咙发出动物般的呢喃声，将他搂得更紧，嘴巴上的啃咬转移到脸蛋、眼睛和鼻子，又舔又啃又咬，直到钟溯整个面部都留下了湿漉漉的口水，他又回到了嘴巴上。
　　钟溯回到公寓时，轻手轻脚，实在不想这个时候被马月月看到。
　　然而，墨菲定律总是在这种时候非常奏效，他才走到客厅迎面就碰到正坐在沙发上喝啤酒吃小龙虾的马月月，月月嘴里还塞着一大口小龙虾，见到钟溯的第一眼，惊得把小龙虾胡吞下去。
　　“你的嘴怎么了？又红又肿。被真空杯子吸住了？”
　　小时候因为好奇贪玩，故意把杯子罩住嘴巴，然后把杯子里空气吸走，这样杯子就会牢牢吸着嘴巴，等杯子取下来后，往往会在嘴边留下一圈红红的印子，钟溯嘴巴外整整红了一圈，像极了那种印子。
　　马月月仔细一看乐了，“哈哈，你这脸是被狗啃了吗？”
　　“别告诉我是过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明放下啤酒起身走过来，一只手用力搭在钟溯的肩膀上，“兄弟，可以啊！搞得真是生猛。哈哈哈哈哈哈……”
　　钟溯恼羞成怒，将马明的手拍狠狠拍掉，“别说了，也别问。”
　　说完逃也似的躲进卧室，身后是一长串哈哈哈的笑声。
　　镜子里的人满脸红一块白一块，嘴巴微微发肿，周边红红的一圈特别明显。
　　能不明显吗？亲吻居然还有“封鸭嘴式”，这次是开眼界了。
　　估计要被马月月笑一辈子了。
　　可是他总不能在那个时候提醒对方：你亲错了！我不是鸭嘴兽。
　　这还真是，又甜蜜又搞笑的亲吻啊。
　　那天夜里，钟溯又梦到大学时候的事情，他寥寥可数的几次接吻经历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播放，和秦朗交往的时候，他们只亲吻过三次，一次是告白的时候，第二次是上床的时候，秦朗在高/潮的时候吻住了他，第三次是有一次钟溯连夜坐火车跑去找秦朗，那天大暴雨，全城交通瘫痪，钟溯淋了两个小时的雨，一路走到秦朗的公寓，见到秦朗时，钟溯嘴唇都紫了，当天是在医院度过的，钟溯迷迷糊糊地醒来，只知道看到秦朗陪着自己很开心，扑过去就吻上了，秦朗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吻他，手垂着，没有抱他，梦里他却看到一些细节，他分明看到那时秦朗眉头皱着，坐在病床边看着他，表情很痛苦。这段感情让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一定也很痛苦吧，自责和内疚就这么折磨着他。
　　钟溯第四次和别人亲吻是秦朗离开地球的那天，他在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一位学长突然吻了他，他恍惚了几秒，然后才把人推开，后来才知道也是教授的学生，大家都叫他师兄，白龙师兄。
　　钟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和苏清源进展顺利，鸭嘴兽之吻虽然很意外，但他感觉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又甜又软，临睡之前都还觉得嘴巴麻麻的，就像苏清源在唇边呼吸一样。
　　“可是，我为什么还会梦见以前的那些事？还这么伤心。”
　　夜猫子马月月拱在被窝里，露出一颗脑袋，眼睛闭着，迷迷糊糊应到：“七年的时间，人身体里的所有细胞才会更新完毕，大约是你体内还有一些过去的细胞在作祟，新的细胞爱上迷人的苏公子，旧的细胞却旧情难忘。但总有一天，旧的都会消亡，新的迎接未来。”
　　“真是这样吗？我怎么努力都忘不了他。我是不是太渣了。”
　　“有些伤疤一辈子都消不掉，但总会愈合的。”
　　“而且，真正的忘记，根本不需要努力。”马明像说给钟溯听，又像说给自己，说完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那天钟溯一整天都在走神，花都拿错了好几次。下班时，苏清源来接他，眼神委屈又自责，问：“小溯，是不是我昨晚表现得不太好，所以你今天不高兴了？”
　　钟溯发着呆，没听清苏清源说什么，只看到一双秋田犬委屈巴巴的眼睛：“什么不高兴？没有。就是昨晚做噩梦没睡好。”
　　“我把你弄疼了，都做噩梦了？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轻一点。”
　　苏清源这话怎么说得像他们昨晚睡过了一样，不过是亲了几下，对方这么严阵以待的，钟溯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像蜜糖化在嘴里一样。
　　“怎么会疼呢，一点都不疼。我，挺喜欢的。”钟溯说着，觉得恋爱果然会拉低人的智商。
　　“真的吗？那我还可以亲你吗？我会好好表现的。”苏清源问着不脸红，钟溯到脸红了，他低着头半天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苏清源欣喜若狂地亲了过来，钟溯任命地闭上眼，准备好了鸭嘴兽之吻，但没想到苏清源先是试探性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钟溯的双唇，钟溯微微张嘴，作出无声邀请，柔软的小舌便进入了他的领地，勾起钟溯的小舌纠缠，起先有些笨拙，不一会，舞步变娴熟了，双人舞跳得越发激烈，两个人气喘吁吁，钟溯被舌尖上的舞蹈累得手脚发软，腰也使不上力，手里的玫瑰花散落一地，甜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钟溯有些站不住，苏清源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放在沙发上继续深入地舌尖舞蹈。
　　直到钟溯感觉到对方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抵着自己，对方才放开钟溯。
　　苏清源手依然搂着钟溯的腰，腰部以下微微偏开一些，没碰到钟溯。
　　苏清源手抚摸着钟溯的脸，白皙的鹅蛋脸居然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嘴唇红红的，有些肿，眼睛因为刚刚的亲吻染上一抹欲色，耳朵上的绒毛在被阳光照射得发着光，钟溯整个人可爱得不可思议。
　　苏清源忍不住沙哑着嗓子问：“感觉好吗？”
　　“我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钟溯闻言，脸腾地烧了起来，他捧起苏清源的脸，又害羞又肯定地说：“清源，我是你男朋友，你当然可以亲我，不用每次都问我。”
　　于是巨型秋田犬又扑了过来。
　　钟溯后悔了，他根本没想到这句话打开了某只大汪的开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汪逮住他就亲，技术纯熟，花样百出，谁能想到，这一位几天前还是不知道亲吻要张嘴的小处男，如今已经俨然成为“跳舞”高手。
　　三藏做了总结：苏清源肯定专门看了网上的接吻教程，头天晚上学会一样，第二天马上迫不及待地实践。
　　然后这个黄色的AI感慨到：“好羡慕你，以后在床上一定□□。
　　“不知你从哪得的这个结论？联想得太远了吧！”
　　一旁啃猪蹄的小月月白了钟溯一眼：“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什么难的？小处男连接吻都这么勤奋好学，并且次次都是满分答卷，学习精神可嘉，学习能力之强悍，以此类推，以后你俩滚床单那他岂不是更加勤奋，学霸级别的滚床单试卷，什么十八式，五十六招的，通通往你身上招呼。”
　　“三藏，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AI心领神会答道：“花样百出，金枪不倒。”
　　“没错，祝你□□。”小月月啃了最后一嘴猪蹄。
　　秋天很快过去，初冬的时候，新人种人权组织黑料在网上爆出，高层人士涉嫌操控舆论，并与大选候选人有不当交易，一时间舆论哗然。
　　组织的人在加班，钟溯可就乐得清闲了，种花养草，遛苏清源，日常约会，烛光晚餐，有时候在家动手做饭，有时候去网红恋爱打卡点，周末一起去疗养院陪父亲下棋。他们是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享受着热恋的甜蜜与自在。
　　没想到，以前做梦都想得到的甜蜜爱情，如今是自己的日常，这段新的感情，成为他前进的养分。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大约就是这样吧。
　　COSMOS上自己也久违的开始恢复了每周一篇的古代电影影评，COSMOS网友【苏巴什上的听雨僧】更新了许多刺猬的消息，刺猬和听雨僧亲近了许多，能安稳地躺在他的手掌里睡觉，最新一条动态的内容是他亲了刺猬一下，不过他本人依然没有露脸，视频里只看到嘴到下巴的部位。
　　其实钟溯挺好奇对方的样子的，他觉得听雨僧实际年龄应该比自己小几岁，两人刚在网上认识那会，听雨僧左一个钟老师又一个钟哥哥地叫人，嘴巴特甜。
　　钟溯在听雨僧的COSMOS上翻了一会，发现最近他还更新了两篇新影评，居然是《泰坦尼克号》和《廊桥遗梦》，钟溯点进去认真看了这两篇影评，切入点很新奇，从荧幕之吻来探讨人类的爱情：上帝创造了地球，地球创造了人类，而人类创造了爱。吻由爱而生，爱因吻而变得迷人。亲吻是动物的本能，但只有人的亲吻散发着迷人的美，或许人类的爱，是在亲吻的本能中才被创造的。
　　钟溯看完，感触良多，想起近来时时被亲得红肿的双唇，大约是爱于心底满溢出来，无处释放，唯有透过本能的亲吻，才能缓解分离一秒钟的十八次思念。
　　“一千年一万年
　　也难以
　　诉说尽
　　这瞬间的永恒
　　你吻了我
　　我吻了你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
　　清晨在蒙苏利公园
　　公园在巴黎
　　巴黎是地上一座城
　　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来自古地球法国作家普列维尔的《公园里》”AI三藏轻轻朗诵着。
　　钟溯轻笑AI：“我还以为你满脑子的黄色染料，原来你还懂文学。”
　　三藏得瑟道：“我是百科全书，无敌百宝箱，万能小帮手。”
　　“你是黄色小扳手，谢谢。”
　　秦朗发了些赛琳星球的建筑、街景，钟溯看了两眼，关了COSMOS，然后埋头处理手头上的事。
　　现在是对抗的第一阶段：舆论战。
　　网上爆出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真正能引爆全球媒体的东西，不是这个时候用的，他必须谨慎小心，不能再伤及无辜了。
　　这时，花店机器人传来一个需要确认的订单信息，一般的订单都是机器人自动完成的，只有非常规订单才会需要钟溯确认：
　　需求：一万朵牵牛花
　　地址是一个高级会所，可以赌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