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还不太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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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褆回到贾家之时，着实在宁荣街上都引起了一阵骚动。
一是他回来的突然，二是这太出乎意料了。
贾元春在宫里做女史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基本都觉得，这位将来大约是要一直在宫里，不可能再回来这里了，可人家现在回来了，只是并不算是“衣锦还乡”。
若不是她回来的时候，是坐着轿子而不是自己走回来或者被人抬回来的，恐怕大家的猜测估计就要往更离谱的方向来跑了。
胤褆并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这些人的想法都左右不了他。
他一路坐着轿子回了贾府，轿子直到内院的门前才停下，婆子请他下来，他也没磨叽，无视了婆子扶他的动作两步并做两步便下了轿子。
毫无女儿家该有的仪态。
迎接的人群里，胤礽眉峰轻轻挑动了一下，胤禩则是嘴角抽动了两下。
胤褆大约打量了一下周围，把她们的脸大致与脑海中的记忆连接起来，把人认了个大概，然后独独给了胤礽一个完美而和煦的微笑。
因为他的这位“弟弟”的表情神态，让他想起了他的亲老弟，太子大爷胤礽，几十年面对下来，胤褆早已练就了一项绝技，那就是臻至完美的……皮笑肉不笑。
但他却看到，他如今的这位弟弟，那原本放置在合适角度的嘴角，在看到自己的笑后，忽然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心里正觉奇怪，贾母这边却一边喊着我的儿啊，一边连哭带抱的一股脑近上了身。
胤褆：……啊这……
他上辈子有过抱媳妇儿，抱女儿，抱儿子，抱下属，甚至于抱……兄弟的经验，但是没有跟老太太一起抱头痛哭的经验啊。
这场面他可是只在戏台子看过，这个时候，他好像应该，伏在老太太而肩膀上跟她一起哭？
可是……唉，算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勉强应付一下吧。
于是乎，众人就见，自家的大小姐在被老祖宗抱住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伸手也抱住了贾母，头半埋在她的肩膀上也“大哭”了起来。
正抬手跟着试眼泪的其他迎接的人顿了一下手里和眼里的动作：“……”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犯嘀咕，怎么这大小姐，去了几年宫里，反倒瞧着粗野了很多？
自以为上辈子积攒了许多假哭经验，此时绝不会穿帮的胤褆，完全忘了男女哭声有别，哭声的情绪场景也有别这件事，对着众人展现出了惨不忍睹的演技。
胤禩甚至看到他抬手假装拭泪，但其实是舔吐沫往脸上擦，就觉得辣眼睛。
虽然他不太确定这是他哪个兄弟，但总归上辈子是一家，他又是个习惯性做好人的，于是忙假装劝慰地上前去，假意给他擦眼泪一样，迅速的在他两个眼皮下各摸了一下。
胤褆正为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姑娘近身打断了自己的动作而莫名其妙加怒火渐起呢，谁想对方两下轻快的动作，不仅没有拆穿他如今是在假哭，甚至让他的眼睛迅速臌胀并留下了眼泪。
“……？”这什么情况？
他心里无比纳罕，但事态紧急，也只能匆匆扫了一眼那姑娘的容貌，长得好看又可亲，一望而知是个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有点像老八。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让胤褆丢到了一边去，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怎么这一会儿的时间，就又是老二又是老八的，难不成他们一家子还能倒霉倒到一起去？
不过要真能一起倒霉，好像其实也不错……
胤褆心里的闹剧没人知道，贾母房门前的闹剧却是很快就被凤姐收了场子，众人一起回到了屋里。
胤礽则是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基本已经确认了一件事，眼前这个人，就是老大无疑了。
正如先前所说，他在没见到成为元春的老大之前，对于老大也变成了女子这件事，那是幸灾乐祸并且乐见其成的。
毕竟看见对手倒霉，谁会不开心呢。
可是真看到了之后，他的心里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老四和老八小的时候感情其实很好，胤褆和胤礽小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小的时候，宫里存活的孩子太少了，胤礽那时虽是太子，但康熙那时候，是希望他们将来能够兄友弟恭的。
就像他和他的哥哥福全一样。
所以胤礽和胤褆，嗯，那时候他们还叫保清和保成，他们也是有过一段兄弟嬉闹的时光的。
但是后来……
他们之间其实本没有什么真的要对立的仇恨，但皇阿玛为了要磨他这把刀，于是强行把老大变成了磨刀石。
两个人本无意敌对的人，就这么你磨我，我磨你，最后都习惯了，哪怕结果是两败俱伤，他们也真的把对方当成了对手，忘了他们本是兄弟。
于是在今天真正看到老大，看他倒霉出丑，本来要幸灾乐祸，胤礽忽然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正如前些日子他跟老四抽到的那个离谱又好笑的签文一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胤礽的思绪到处乱飘的时候，胤褆已经很不耐烦了。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琏二嫂子，隔壁的尤氏，还有什么薛姨妈等等，一群女人话都在他身上打转，听起来是在嘘寒问暖，实际上都在打探宫里的消息。
三个女人如五百只鸭子，更何况这里不止三个。
胤褆早就清楚这个道理。上辈子他身为男人，基本上真遇见现在这种场面，那是或者命令他们都闭嘴，或者直接就找借口跑的，可这次的场合他是清楚不可能跑得掉的。
一来他现在就是女人且身份不够，二来他现在是话题的中心。
忽然间，他就莫名领悟到了上辈子为什么福晋出门回来都说累了，不是身累，是心累。
他嘴上敷衍着女人们的问话，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样摆脱这个局面时，王夫人忽然说话了：“我看元儿应是累了，该去休息了，只是老太太，如今元儿的住处……”
她话只说一半，大家却都清楚她的意思。
元春原来的住处，碧落斋，先前已经让胤禛给占了，可是如今胤禛回了扬州，也不知会不会再回贾府，或者说什么时候再回贾府。
但现在它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那么胤褆是住还是不住？这是个难题。
婆媳两个博弈，众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热闹，尤其是王熙凤。
其实本来安排住处的事，王夫人是想安排凤姐提的，可凤姐自打上次周瑞家的事情之后，就深信胤禛的话，虽胤禛如今不在，但她也一直在按照胤禛的提议来读一些书，不读什么经史子集，读的最多的反而是一些市面上的由真实事件编纂成的案件故事。
这些故事不枯燥，而且很有警醒的意义，凤姐如今就学会了“少说少做少出错”的道理，王夫人挖的这个坑，她才不乐意跳呢，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推回给了王夫人自己。
王夫人以为，贾母这下该为难了，一个是亲孙女，一个是外孙女，看她选哪一个，谁知贾母却并不踟蹰，当即便笑呵呵道：“大丫头离家这么久，好容易回来，就现住在暖阁的碧纱橱里，咱们祖孙亲近亲近，过两天，再搬出去。”
这么说着却绝口不提搬去哪里。
此话一出，众人尚无反应，胤褆却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幸好他这口气最后还是压住了他的脾气。
这老太太有毛病吧？住碧纱橱？他？大清大千岁直郡王？你那橱是金子装的不成？这是真亲祖母吗？
无数质问和抗议想要脱口而出，但他知道不能，转眼看见贾母居然在扭头跟那个“很像老二”的弟弟说话，心下一转，嘴上便道：“那便请祖母让人安排吧，我久未见……宝玉了，想去他院子里看看，祖母看可行吗？”
孙子孙女要亲近，贾母自然同意，王夫人也无话说，胤礽胤禩倒是有些纳闷，心里猜着是不是老大也认出了胤礽，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最后胤礽想了想，便叫上胤禩一起，三个人一起往胤礽的院子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还不太适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