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负》爱扔手榴弹的小渣渣

55、番外之和睦家庭

　　婚后的第一个清明节平静安宁，炎彬难得不需要轮班得以在家中陪伴舒翼，他的生活极其自律，每一天的早上都会按时准备早餐，穿着整齐的白衬衣戴着小熊围裙操纵着菜刀处理着食材，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准备着工艺品。

　　多年前因为他的疏忽父母命丧黄泉，这使他从小给得了别人安全感自己却没有安全感，他不敢让自己倒下，不敢因为自己不够强健得身体让自己的妻子操心，总是在医院和家庭之中不断奔波着工作。

　　前一天刚值了小夜班，等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去，妻子似乎在睡梦中翻身，将他包裹在了怀抱之中，一整日的疲倦因为她的拥抱烟消云散。

　　“炎主任，你起好早呀，今天放假的。”厨房的门口倚着一个睡眼朦胧的漂亮女人，正是他的妻子，他猝然转身，收不住惊愕的神情只能弯眉傻笑。

　　舒翼上前几步用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踮起脚尖轻声说着：“送你个礼物。”他没能反应过来之时薄唇上被柔软的带着果味的唇包裹住，耳侧都是妻子温软的声音：“亲爱的，我知道这个节日对你来说也许不怎么好过，但是你要相信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你永远是我心中那个最棒的天才外科医生，昨天是值夜班的吧，我们吃完早餐一起回去睡回笼觉好不好？”

　　那时候的舒翼也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和承诺，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炎彬心上飞舞跳动的音符，有她在身后他觉得他可以拖着自己的身躯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可以等到她完全爱上自己，等到她愿意将共度余生的信念坚持下去。

　　他们用餐时不喜欢对话，微笑着面对面，舒翼从不会主动要求洗碗，吃完饭她就会离席，他们一个收拾碗筷一个擦着桌子，他每每净手出来的时候舒翼都会拿着擦手的毛巾等在门口，将他修长手指上的水迹仔细擦去。

　　他满脸幸福与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用自己的额顶着她的额，富有磁性的声音喊着她的小名。

　　舒翼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侧脸，牵着他的手走进卧室，他们相拥而卧，他平坦而有着不算明显的六块腹肌的腹上盖着一只温热的小手，他眼底的幸福快要溢出眉眼，长长的手掌盖在她柔软细腻的手背上，她开口用江南音歌唱，他闭目侧耳倾听，那些每每在闲暇时期填塞心灵的愧疚思绪随着她的歌声渐渐远去，胃里淡淡的不适也渐渐远去。

　　也许真的是累了，他缓慢地进入了梦乡，望着他脸上早已打理干净的短小青胡渣还有因为熬夜值班才有的黑眼圈，舒翼微微叹气，心里五味交杂，她不知自己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才会同意就这样草率地解决了婚姻问题。

　　她似乎想跟他闹脾气的，但每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即便已经很累了也要坚持地时候心里好像就开始不舍了，他是个好丈夫，是个将温柔印刻在骨子里的人。

　　他并没有睡多久，午饭时间前就醒来了，妻子靠在床头静音打着游戏，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起来准备午餐去了，舒翼喜欢看他翻炒食材的样子，喜欢看他穿着白衬衫戴着小熊围裙的样子，这个医生没有出众的容貌没有温馨的原生家庭但他有一颗炙热的心，有着温暖的笑，还有一份对职业的执念。

　　舒翼问他：“炎主任，那么多医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有退缩过吗？”

　　他歪着头仔细思索了几分钟，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睫羽的下方投射出来，声线平和舒缓：“从15岁到25岁的十年里我都在学习外科，我除了会治病救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了，我不能退缩，还有我退缩了靠什么养你呀。”

　　“讨厌，你这样是犯规的知不知道，怎么越看你越顺眼了呢？”舒翼的漂亮话说起来一点也不生疏，仿佛她生来就能将这些话说出来给他听的，他微笑着抱紧她，对她说着谢谢。

　　舒翼总是说炎彬就像圣母玛丽亚，总是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成好人，仿佛看不见这肮脏的人间世，可每每当别人问起她的丈夫的时候她总是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自豪感，或许正是他奋不顾身一心向善的心吸引着她，又或许是即便身边的人会对善良的他带有恶意他也会微笑以对让她心怀敬意。

　　他做了很多年的医生，遇到过很多很多不讲道理的病人家属还有很多不配合治疗的患者，有时候他又急又气，惹得情绪波动了眼圈发红地回到家里，什么也不说就抱紧自己的妻子，问他也问不出来，舒翼便不再问了，把大型人偶拖拽到沙发上，给他递一杯蜂蜜水，看着他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着。

　　待他放下杯子舒翼便坐在他的身边，叫着他们之间特有的昵称：“小炎宝宝，乖噢，不难受了，你看你呀，眼圈红红的，谁欺负我家宝宝了，我拿高跟鞋敲他。”

　　他委屈巴巴地哼唧着埋头在舒翼怀里，并不宽阔的背脊被温软的手心顺着，他会小声说胃不舒服，然后怕被嫌弃似地赶紧闭嘴，也不扭动身体，只是安静地埋头在她的肩膀上。

　　舒翼用了些力气把他的头抬起来，鼻尖与他相对，哄孩子似的哄他：“乖噢，坐在这儿等我，我帮你拿药。”

　　他的视线会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等她过来了又低下头去，这个人和医院里那个穿着白大褂儿疾走的天才外科医生大相径庭，和那个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备受瞩目的优秀人物全然不同，或许这才是那个完完全全的他吧。

　　吃下药后他似乎想要装作已经满血复活了，因为疲劳而带着些青白的脸庞又没有说服力，舒翼恰好环住了他的腰，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我想摸你的腹肌了，别跑。”

　　炎彬的身子软了下来，胃腹被柔软的指尖慰贴着，心里的空缺也被填补上了，他小声嘟囔着：“翼儿，我是不是好没有用，为什么总有人不相信我要质疑我。”

　　舒翼不知道其间弯弯绕绕，也知道问不出来，只是仰头望着他，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家天才都觉得自己没有用了那么其他人还要不要活了呀，小炎宝宝永远是最好的，是人总归要犯错的呀，不求一生无错但求平安渡过。”

　　“可是我难受。”他再一次闭眼靠在她肩头，背脊被顺着，她柔软的身躯将他拥紧，在他耳边数着他的好：“我家天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得出去在家也干得了家务，你已经很好了，总不能贪心地想要十全十美吧，是不是呀？”

　　“唔，我哪有那么好，总是会不舒服，同事们跟我做一样的工作都不会像我一样。”

　　“是哦，看我家宝宝小脸惨白惨白的，心疼死你了，要么你递封辞职信在家里当家庭主夫吧，换我养你啊。”

　　“才不要，那不成吃软饭的了嘛，我才不。”

　　舒翼笑着揉了揉他的脸，亲吻着他的耳垂，惹得炎彬红了脸颊，倒还像个纯情的少年。

　　人生在世数十载，你我依旧为少年。

　　炎彬永远保持少年似火热的心带爱前行，血槽清空之时妻女环绕，她们总是告诉他：“你永远是最好的，我们会支持你走向成功的彼岸，身后没有障碍没有负担，累了乏了就转身拥抱温馨。”

　　舒翼没有那么多想法，她放心地逐梦，勇往直前，她不惧怕任何艰难险阻，不用劳心家务事和孩子的教育问题，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会有条不紊地一一完成。

　　他们的一辈子都是炎彬在照顾家照顾她而她只要担忧自己的丈夫，他每每住了院总会愧疚，咬着嘴唇低垂眼眸，想说一声对不起的时候脸颊又被揉了几下。

　　舒翼会小声念叨他：“你看你呀，我怎么说的呀，跟你说了你不是铁人，总是加班加手术的，你看现在想工作都不成了吧，是不是要可怜巴巴地躺这儿住院输液了，我要是你学生呀就趁机报复一下你，魔鬼带队医师的今天好惨。”

　　“唔...你还说我。”病中总要心思更脆弱一些，一瞬间就委屈上了，被亲吻脸颊才算完，他有些难受地扭了几下身子，要蒙头缩起来，被舒翼按住了手小声提醒着：“哎呀，你别动呀，小心走针了，那不是边上没人嘛，有人在怎么能这么说你呀，乖乖遵医嘱静养，病好了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天才外科医生。”

　　“嗯，翼儿，我想睡一会儿可不可以？”他小心翼翼地问她自己能不能睡觉，分明身体已经很差了还不敢心安理得地被照顾，那样子刺痛了舒翼的双眼。

　　“当然可以了，我唱歌给你听，我们不总是吃药了，实在难受就跟我说，小炎宝宝治病救人我医你。”

　　他睡着的时候他的同事来查房，舒翼不忍心叫醒他，小声说着：“动作轻些，他好不容易才睡着。”

　　炎彬睡眠挺浅的，面上带着红晕，与同事交流了几句病情面上有些沮丧，身侧爬上来一个人儿不正是她的妻子，她也不再劝他了，只是掀开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好困哦，你的床好舒服，睡会儿。”

　　她的手虚环着他的腹，头挨着他的肩膀，没心没肺地秒睡，他一侧头就是她的面颊，炎彬对自己说：“有你在真好，即便累了病了心理难受了，总有你陪伴在身边，愿你永远如少女般美好。”

　　他住院大多是消化道的问题，再有就是呼吸道的问题，舒翼觉着主要是积劳成疾，他每天自觉加班加点，就算是个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住那种高强度的工作，何况是他呢？

　　舒翼喜欢环绕着他的腹部这样睡，这个无声的动作让他心里温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