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70、投资2

　　“过去拍个照吧。”
　　《她和她的猫狗》制片人强哥走过来，笑呵呵端着酒杯。
　　男主角正在窗前与工作人远挨个拍照留念。
　　沈甜说：“强哥，等会我们就去，我们去个洗手间。”
　　沈甜与霍雨嘉一同前往洗手间，又一同返回，坐在饭桌前，对于拍照来者不拒，但就是不肯主动靠近男主角。
　　制片人前前后后过来几次，沈甜见时机成熟，推着霍雨嘉去拍。结果霍雨嘉走近男主角身边，男主角扭头走开了。
　　制片人的脸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霍雨嘉摊手，我大度来了，看吧，不是我的原因。两个女人可是把各种小心机玩的淋漓尽致。

　　在该片拍摄后期，两位男女主已经用实际行动展现了什么叫针尖对麦芒，
　　有一场推搡的戏，男主力道凶狠，还以为是霍雨嘉欠了他一个亿。
　　有一场扇巴掌的戏，霍雨嘉提前一天，毒打粉红豹，以此练习如何不动声色打出最大的力道。
　　至于三场吻戏，全删。
　　同框可以演出情侣，已经是霍雨嘉对演员职业最大的尊重。
　　开拍时风波不断，男女主角团队闹得一团糟，杀青宴全程阴阳脸，他们没有用蟹钳把对方戳死算是烧高香。

　　“做这行，一定不能怂。你不知道下一次遇见的搭档是什么妖魔鬼怪。怂了，以后他们一直欺负你。看制片人的那副脸色，急吼吼的让你们修补关系，这下知道了吧，捧一个踩一个，男女主角闹崩，被观众知道，对戏没好处。”
　　沈甜与霍雨嘉开车赶回杭州。
　　霍雨嘉摇摇头：“片酬给了就行。其他我也不管了。《潜龙》你接了么，什么时候进组。”
　　沈甜歪头看过去：“你很缺钱？”
　　霍雨嘉说：“算是吧。”
　　沈甜说：“上一部戏的片酬发了没有多久吧。”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拍戏。”
　　“有事业心是好事，但是我不建议接，被我推了。”
　　“为什么推。”霍雨嘉有点生气，她明确表达过她对古装戏有意愿。
　　“那个戏剧本很烂，肉眼可见的烂。辛辛苦苦爬出泥坑，我请你爱惜自己的羽毛。”
　　沈甜的语气和她姐沈佳弛越来越像。
　　“还有，这次可要感谢马老板。马老板说，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到你了。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拍戏。”
　　霍雨嘉就是在装傻。沈甜心知肚明。
　　“没有马老板给你撑腰，制片人凭什么给你面子。”
　　似乎与男主角团队对线太久，沈甜与霍雨嘉每次对话气氛都很紧张。
　　霍雨嘉扶额叹气，她不想吵，真的不想吵，忍住不要吵。
　　今年五月份开始工作后，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每天早六点起晚十点归，全天不是背台词就是在演戏，或者是坐飞机或高铁，几乎无休，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她真的不想吵。
　　“我先睡会。”
　　霍雨嘉如此想着，可面前有个无形的人，将她的眼皮狠狠的扒开，教她无法安睡，连闭眼都不可。
　　沈甜听她的呼吸，就知没有睡着。
　　“马聪荣说这几天在西溪湿地待几天，你跟着也可以放松放松。他对你不错，挺留心的。”

　　车子在高速飞速行驶，青山绿水以及难得阳光天气，使得湖水澄澈，远山明媚，可开进杭州市，开进西溪湿地，她感到的是，水气以一种可以感知却又不能抗拒的方式渗透到四肢百骸，是透彻骨髓的湿冷。
　　明明阳光仍在。
　　霍雨嘉不会相信马聪荣会在什么女人身上留心，所谓的留心也只是源于控制，因为马聪荣为女人花了钱，他自认有权支配女人的一切。
　　但的确有一些女人，会在他的心间留的稍微久一些，只因这种女人有些失控。
　　她看到了马聪荣从独门独户的酒店走出，轻松悠闲，是有钱人的从容，从容的花钱，从容的做事，从容的控制女人。
　　而她，永远处于紧张和焦虑。
　　沈甜与马聪荣说了几句话，开着车子离开西溪湿地，无需征求霍雨嘉的意见。霍雨嘉自认自己与古代某个特殊职业也没什么差别。
　　她现在还不能与马聪荣划清界限。甚至，她还要更乖，乖到把秘密告诉他。
　　“我最近考虑投资，看看有没有好的项目。”
　　霍雨嘉坐到阳台外的长椅，放眼望去，是一片草丛与湿地，偶尔有一群鸭子，或是飞过几只雀。
　　“芯片的那个。”马聪荣竟然还记得。
　　“不，那次是我救急朋友，不算是自发性的。我想的是，投资影视。但是我现在手头没钱，所以多多拍戏嘛。”
　　完美了解释为何她经常失联。
　　忙于工作嘛。
　　马聪荣还会厌恶忙于工作的人？
　　果然马聪荣的神色有所变化，眼神多了某些内容。
　　“你上次说，你只想做个演员。”
　　“演员，被动呀。”
　　“的确被动。人的确要争取主动权。”马聪荣话中有话：“我最近也在计划后年的影视计划。有什么好项目，愿意分享么。”
　　只要话题搞得好，□□关系立刻变竞争对手。
　　霍雨嘉干笑：“我能接触到什么好项目，全是不入流小制作的戏。”
　　“入流还是不入流，不是由你或者我两个人说的算。”马聪荣自觉话重，瞬间，严肃脸秒变委屈：“哎哟，这是不愿意呀，你是担心我抢你机会。”
　　“不，不，我怕您笑话我的项目太烂。但我感觉真的有个剧本，您可以考虑考虑。”
　　霍雨嘉翻出手机，一共有8部刑侦，16部言情，12部古装，3部电影，开始说个不停。
　　前往餐厅吃饭，霍雨嘉的嘴巴也不停，而且兴致不减，越说越兴奋。
　　“你看中哪个。”马聪荣问。
　　霍雨嘉有点不好意思：“一部甜宠古装。”
　　突然，马聪荣皱着眉头。霍雨嘉也变得紧张。
　　“怎么样？”
　　“成本不高，可以试试。”
　　“真的么？”霍雨嘉像个得了家长夸赞的平庸孩子。
　　“你才拍了几部戏，已经有钱投资。后生可畏。”马聪荣举着杯：“祝你成功。”
　　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有了谈生意做借口，霍雨嘉第二天可以脱身。离开没几步，发现自己的一枚耳钉落在房间，折身去找，巧不巧，马聪荣正迎接一位美女。
　　这位美女也是圈内人士。
　　这可能是霍雨嘉近期最快乐的一天。
　　快乐到时光飞逝，杭州与上海2小时的车程，几乎是瞬间完成。
　　霍雨嘉喜不自胜，喝着饮料，咬着吸管，挑出麻辣鸡丁里的辣椒摆MONE形状，她一直都在笑。
　　可潘恒的脸已经是愁云密布。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姐，你考虑清楚了？如果赔了……”
　　潘恒被激怒的温和样子，蛮可爱的。
　　如果是杨晴，可能已经原地爆炸。
　　“赔了，我可以再赚。”话虽如此，霍雨嘉可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赔。
　　“你有问过杨晴么。”
　　“问她干什么。”
　　“你总要找人商量商量。你自己一个人做主……”
　　“我一个人可以做主，一点都不草率。你帮你联系麦总见面。好吧，快快。潘，求你了。”
　　是个男人，就吃不消女人撒娇这一套。
　　潘恒暗暗叹气，拿了手机，满怀心事站到饭店外。
　　霍雨嘉继续摆弄辣椒，还差了一个Y，偶尔看看手机，等着麦总的电话，但麦总没有等到，
　　等来却是杨晴的电话。
　　她看向玻璃墙外，潘恒原地转悠，不敢回来。

　　杨晴可能是原地爆炸了一百圈，然后拨了这通电话。
　　爆炸了也没关系。
　　即使世界毁了，在霍雨嘉的眼里，也是冒着粉红泡泡。
　　“你可能是疯了。贷款抵押，北京的房子？”
　　“是的。”
　　“其实我特别理解你想要赚钱的心情，你一个人，缺爱，缺安全感，想要钱来满足自己，但是我们可以继续观望观望。好不好。”
　　这段话说的霍雨嘉频频翻白眼，没爹没妈，单身女青年，不知道有多潇洒，她并没有很缺爱，也没有缺安全感。
　　“你先回北京，或者我去找你，我们谈谈，我不会阻止你投钱的，我们就是谈谈……”
　　“麦总来电话了，约我见面，我过后跟你说细节。”
　　说完，挂断一个，接听另一个。
　　“麦总，你好……”

　　安排见面，协商演员，沟通建议，霍雨嘉与麦总整整谈了四个多小时。总之，一句话，谈话过程很愉快。
　　霍雨嘉与潘恒散步在江边，江面映照繁荣，霍雨嘉对上海竟然也不排斥。
　　“等我有钱，在上海买房。潘，你有什么愿望。”
　　“有一间自己的公司。”
　　“你升职做经理了？”
　　“升了。”
　　再看潘恒，迈着小碎步，腼腆又害羞，霍雨嘉笑说：“我想不出你对下属是什么样子。”
　　潘恒害羞挠挠脑袋：“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局促。”
　　“诶，那你把这些项目资源介绍给我，沈佳弛会不会不高兴。”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现在管不到我。闹离婚呢。”
　　“又要离婚？耿艺卓要和谁结婚？乔乔么。”
　　潘恒眨眨眼，算是默认。
　　霍雨嘉也只能叹一句，乔乔好手段，说上位就上位。
　　“没关系，等我发达，我把你挖过来。”
　　“认真的。你罩我。”
　　游轮鸣笛，缓缓游过，照着潘恒眼中一亮。
　　他伸出小手指。
　　小孩子，果然幼稚嘛。
　　“认真的。”霍雨嘉伸出，勾住，盖章。

　　霍雨嘉留在上海有七天的时间，将整个项目的细节了解的七七八八。
　　之前她曾观察过和杨士开和沈甜的沟通技巧和处理办法，有一学一，光辉麦田的项目人员根本看不出霍雨嘉是新手。
　　其实霍雨嘉最先的考虑，只是随便投投，试试水，当霍雨嘉看到全部的剧本，立刻决定回北京办了房子抵押，打脸般一定要投资过去她最看不上的悬浮古偶。
　　这哪里是简单的20集甜宠小古偶呀，剧本的暗线精彩绝伦，各种隐喻暗喻玩的飞起，加上节奏爽快，不可能不火。演员就算是个呆子，把台词全部毫无感情的读出来，这部戏也能引起讨论度。
　　霍雨嘉还要强行取出投进芯片公司的一笔钱，芯片一卖，那笔钱已经翻了好几倍。但杨晴决心上阳台，不惜以死相逼，以此阻止了霍雨嘉宇宙级别的头脑发昏。
　　筹备到了十一月十一号，剧组拉起。
　　开机那一天，喝了大酒的麦之亮不顾绅士礼仪，一直握住霍雨嘉的手不松开，声泪俱下感谢霍雨嘉最后一笔投资。如果不是这一笔钱，这剧组根本拉不起来。
　　大ip有人投，大编剧作品有人投，但是其他剧本作品，写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拉不到投资，那也是一坨屎。
　　现在影视从业者就是如此艰难。
　　然后霍雨嘉的意见只有两个：“第一，不要随便改剧本。第二，不要随便改剧本。”
　　麦之亮一口应下，保证这部古偶扎扎实实认认真真拍摄。
　　霍雨嘉一直观察着麦之亮，对于所有的投资人，他不会像马聪荣那样，把话说的很漂亮，也不会像杨士开，照顾每个人，酒杯的酒能躲就躲，而麦之亮只是说些很实在的感谢，然后喝酒，喝酒，继续喝酒。
　　又令霍雨嘉感到舒适的是，在场的人没人强求她喝酒。

　　疯狂过后，霍雨嘉还是要继续投身剧组拍戏的工作。她如愿接了古装戏，但接了戏后，她就后悔了。
　　如果真的赔了房子怎么办。
　　还是要拍现代戏，钱更容易赚，她又希望沈甜多联系现代戏。可是沈甜不理她。
　　霍雨嘉对沈甜说了投资的事情，沈甜在电话里足足愣了十秒钟。
　　想想沈甜是一位如此能说会道的人，竟然空着十秒钟不说话，可见她当时的心态是多么的炸裂。
　　“我不管你投了什么，在我这里，我是经纪人。”
　　沈甜照例为她把控剧本，很有原则的烂剧不接，2021年1月1号，《家人》上星播出，霍雨嘉的争议人物受到讨论，从此以后，沈甜的邮箱里一天能飞来八个剧本，她的把控就要更严格了。
　　好事成双，霍雨嘉的三专《无敌三脚猫喵》发行，配合电视剧《家人》热播，秋华美声那边的李老板刘经理频频发红包传喜讯。
　　巧的是，游青春也发了专辑，但是无人问津。
　　毕竟游青春也是一代人的记忆，有位粉丝几万的乐评人对其的专辑做了剖析，发表一篇《每一个听众终会长大，而歌手也要学会长大》的文章。
　　除了斥责游青春审美守旧得到听众认可外，在最后，有一句话被频频引用：“一档旅游节目可以拓宽观众视野，但帮不了艺人。艺人想要事业回到青春，抓住更多人的耳朵眼睛，绝不能只靠情怀和综艺。人老，该下台，数风流，看今朝。”
　　众人将后者指向风格相似的霍雨嘉。
　　沈甜看到这篇文章，差点气到吐血，迅速通知霍雨嘉：“约游青春吃饭，赔礼道歉，不能被敌人成功挑拨。”
　　正在泡澡的霍雨嘉点开文章，面对明晃晃的踩一捧一，吓得手一抖，手机在水里冒泡，砸的胸口痛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