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刺》玄者

6、第6章

　　黑暗中闪现红色的火光，直冲他手里的药剂而来。Thus抱着Kami轻松躲开，嘲笑道：“真是暴躁啊，和你的灼华一样，无礼又粗糙。可千万不能伤了我的大宝贝啊，Luisland。”
　　“滚！！！你去死吧！！！你这种败类！人类的耻辱！无耻之辈！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要逃跑？！你不是很强吗？！逃跑是为了显示自己还是理智的？！不拿枪是为了逃避过去、还是表现自己是个君子？！虚伪！！！都是你带走了神明大人！否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我们的痛苦你知道吗？！都疯了都！你的错！把神明大人还回来啊啊啊啊啊！”
　　胡乱射击的灼华，伴着墙体一片一片地倒塌，Thus抱着Kami快速退向旋转墙。
　　“你啊，还真是……”Kami相当无奈地叹息道，“好好一个消音，被这样用唉……”
　　“不是挺好，不需要浪费什么东西，让他自己埋葬在自己动手制造出的灾难里。”
　　“嗯……你以前没这么懒，你把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给我。”
　　“很遗憾，那个魔头被我杀掉了，那么现在这个狡猾的我，你还要吗？”Thus推开旋转墙，揉着对方的脑袋，无比遗憾地接着说，“可惜了灼华KLL03，这么好的装备，要是被埋在墙体之下，简直是天打雷劈的浪费啊。”
　　Kami握住他的手，无奈而满足地说道：“真是狡猾啊，明知我没得选。灼华KLL03你可以等Lu死透了再进去拿，并且，我不认为Luisland会这么容易死掉。”
　　Thus说：“赞同——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送他一程？”
　　“完全没问题，”看着对方看过来的带着担忧的眉眼，Kami忍不住笑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啊，除了能力书，我还有其他武器呢。不然怎么可能在危险人物榜上排第二呢？”他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服里面挂着长短不一、类型不同的刀。
　　Thus不太放心，在进入廊道的前一刻，扭头看向Kami：“还记得前MAIYA公司的领袖成员们活到现在一个不少的方法吗？”
　　“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躲，躲不过就适当的反咬一口，乘对方愤怒爆发的一瞬间，干掉对方，”Kami对那些前领袖的方法向来嫌弃，可以说是从来都不按照前代制定的方法去做，“我更喜欢现任领袖的方法——豁出性命把目标往死里打，不夹带任何情感的杀人机器，而这些机器就算输了或者死了，也只是命运而已。”
　　Thus想阻止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所以，我们这种人，哪怕是有一天抛尸荒野、灭于人世，也只是命运的结果。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又有哪些特殊的人能够做到呢？就算是‘我命由我’，你也只是触碰到了命运的齿轮，错开了它原来的轨迹，进入到了另一个被安排好的命运而已。”此刻的Kami，厌世的气息包裹在他的周身，他神情不似以往，整个人流露出浓浓的倦怠，仿佛是坠入地狱的天使，悲哀又痛苦，无奈又绝望，怨恨又惨淡。
　　Thus无言，Kami说的很对，但是这种情绪不易在杀场上出现，出现即是脆弱，脆弱会引来消亡。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即使是私下也不可以。
　　他手中的枪缓缓抬起，冰冷的枪口对准Kami的额心：“需要我帮你打起精神吗？”
　　“不用了，对不起。”Kami走上前抱了抱他。
　　“嗯，你小心点。”
　　Thus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黑暗中。
　　留在原地的Kami一脸轻松地坐在自己十年前的小床上，一点也没有被爱人的枪指着脑门的委屈和愤怒，反而笑起来：“真是的，要帮人打起精神，好歹也拿个有子弹的枪对着人的脑袋吧，一把空枪对着人，怎么可能打得起精神啊。”
　　在Thus进入廊道半分钟后，明显的枪响声和爆破声传入耳中，刺耳又难听。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Kami所在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是原院长雷希里亚。
　　“哟，老巫婆，十年不见了，感觉如何？”
　　雷希里亚和十年前的长相没有一丝区别，她面带惶恐与不安，看到Kami的那一刻，反而是松了口气：“神明大人，原谅我的过失……”
　　“别提那个称号，够恶心的，”Kami厌恶地向后退了一点，“交代吧，这个时间差是个什么回事。”
　　雷希里亚坚持要和神明大人说话：“Kami，请你让你体内的神明大人出来和我说吧，我是真的想要见一见尊贵的神明大人……”
　　“闭嘴，蝼蚁，”彻底不耐烦的Kami将衣服里的刀子抽出一把插在桌上，“再多废话一句，这把刀就会贯穿你的身体。”
　　“神明大人……”雷希里亚恐惧地看着Kami，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明大人，求您出来吧，我们是您永生永世的追随者，所以——啊！！！”
　　刀子准确无误地将雷希里亚的手钉在了地板上，惨叫声使得Kami的表情越加危险。
　　“我说过，闭嘴。”
　　又一把刀子插在对方的另一只手上。
　　Kami看着眼前的老巫婆依旧死板地要见所谓的“神明大人”，恼怒十分，也偏偏对方非神明大人不说的倔劲。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计较那，心里嘀咕着也就是演一出戏，把自己演的是个神明就行了。
　　不过片刻，他眼中的寒光与杀意散去，周身的血味淡去，温和柔暖的气息弥漫开来。语气不如前一刻冷硬猖狂，如阳光般的暖意直达人心。
　　他说：“雷希里亚，你受伤了。”
　　“是谁伤了吾可爱的信徒们？”
　　“罪恶之源的气息为何浓厚到如此地步？”
　　“是在吾沉睡期间发生了什么？”
　　雷希里亚几乎要痛哭流涕了，她不顾任何形象地跪着来到他脚前，想要伸手触碰到神明大人，最终手还是放下了——神明大人是神圣的光，是世间仅有的纯洁，是无上的存在。
　　“神明大人，请您纠正这差错的十年时间，请您，救救我们所有人。”她说。
　　Kami内心冷笑，稍微演一下所谓的神明大人，就能轻松得到的情报，到底是真是假呢。
　　于是，他“忧愁”地站起身，轻轻合上双眼，将意识散发出去，感知着周遭的情况。他看到Thus和Lu在扬起的沙尘里激战，看到穗在大笑着追逐一个狼狈逃窜的人类，看到雷米娜沥坐在桌子前和谜籽交谈，看到在隐秘角落里压抑哭声的一燃……
　　再次睁眼，他略带凌厉的视线扫向雷希里亚，说道：“孩子们疯了，解释一下什么原因。”
　　“我……神明大人……这个……对不起……我不能说……”雷希里亚犹豫地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但是我能告诉您，十年的差错开始的原因是什么……”
　　Kami：次重要的东西反而不愿意说吗，老巫婆还真是怕脏了神明大人的耳朵啊，那勾当的烂事，事到如今还是在隐藏根源，啧。
　　见他没有回答，雷希里亚便老实地继续说：“一切都是因为Thus，他偷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是他偷走了灵魂。”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原因，当Thus的名字进入耳中时，Kami的眼睛不明显的亮了一下。
　　“您是知道的，灵魂是维持临界线区域与外界时间同步的重要工具，那个小偷第一天来奇星福利院的时候，就一脸天真地问我，灵魂是什么。我当时疏忽了，认为一个小孩子即使是知道了灵魂的存在，也不可能找到它的位置并拿走它。所以和他随意地叨叨了几句和灵魂有关的事情。”
　　“谁知道，他在来福利院之前就盯上了灵魂，在完全让我们信任之后，又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打好了关系，紧接着又和那群背后的杀人机器熟悉上。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带着寄宿了神明大人的Kami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