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刺》玄者

3、第3章

　　气氛凝固了那么一会儿，直到有人指着墙上挂着的钟，说了一句：“下午两点了，日落之前是指下午六点吧……”于是众人才宛若惊醒一般，在四周寻找着可以打扫的工具。
　　“我这里找到了雷米娜沥的一根拖把。”
　　“这里有一块抹布碎片，一个扫帚，一个簸箕。”
　　“这里什么都没有……”
　　“……”
　　工具根本找不齐，这也就意味着无法开始打扫。拿到工具的人，先一步做起自己手上的活。没有拿到工具的人，或把一旁的窗帘卸下、做成工具，或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或什么也不做、就在一旁看戏般的玩乐。Kami和Thus属于第三类人，却也不是。
　　“如果现在逃出去会怎么样？”永远不嫌事情闹大的Kami歪着头，看向窗外。卸了窗帘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血迹。
　　Thus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子上还粘着风干了的肉块：“身子探出窗子的一瞬间，被削掉半个身子，大概。”
　　“‘晚上的食材就会准备好’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就是她口中的食材。”
　　Kami突然大笑起来，与氛围格格不入的笑声引去了所有注意：“那，我们打扫好了，是不是可以把她当做食材~就是把雷米娜沥当成那个食材啊！哈哈哈哈哈——”
　　习惯了Kami的疯狂的Thus早已不见怪，而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觉得，这个孩子已经被吓疯了，给予同情的目光，也就不再理会。
　　Thus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恨福利院，恨雷希里亚，恨那些背后的人。先别太愤怒，安静待上几天，再开始行动，好吗？除非你想成为第一个被杀掉的人，你可以现在疯狂地笑，然后成为夜晚的第一个靶子。”
　　Kami抬眼，看着他，静静地点头。
　　捂住嘴的手松开，他不笑了，保持着不变的疯狂与讽刺，站在窗边。Thus站在他边上。
　　“你想怎么做，找个活人试验一下逃出去的后果？还是把人扔到疯了的孩子里面？”
　　Thus此刻的表情和Kami几乎没有差别，他也恨和福利院有关的一切，他的疯狂不输Kami半点，可他能忍，能够想出最有效率且最残忍的办法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他说：“都不是，我们亲自去查。”
　　语出惊人，Kami的表情比见了鬼还难受。
　　“哈？自己去？喂，你发烧了？”说着，用手去探对方的额头。
　　Thus拂开他的手：“利用我们对福利院地形的熟悉，我们可以很好地掌握到最有用的信息，比如，差错的十年时间是谁的问题。同时还能保证自己受到的危险降到最低。”
　　“是这么说没错，”Kami还再犹豫，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可利用的人，“如果我们死了，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Thus的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他的双手握住对方的肩，注视着他金黄的眼眸，说：“这一次，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所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即使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了，我们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无意义的。”
　　Kami看到自己的身影映照在对方苍蓝的眼中，他说：“可以，但是我们谁都不会死，谁都不准死。”
　　“……好。”
　　然后，二人乘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走向孩子们住的地方。
　　第一扇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只有血迹，很明显，这间房的孩子已经死了。
　　第二扇门关着，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还有着什么东西刺穿血肉发出的粘稠声音。看向门牌，心里了然，是他们以前的朋友，穗和橡的房间。暂时没有惊扰房内的人，他们放轻脚步，走向下一扇门。
　　第三扇门是原院长雷希里亚的房间，门开着，没有人，但是有呼吸声传出来。出于谨慎，Kami在书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房间里是谁？
　　——雷希里亚。
　　这是回答。
　　虽然知道这本书给出的答案是完全正确的，但二人明显不太相信，于是又写：雷希里亚房间里的人是谁？
　　——雷希里亚。
　　一样的回答。
　　她还活着！！！
　　Kami朝Thus打了个手势：要进去杀掉她吗？
　　Thus：暂时不要，会惊动隔壁房间的人，解决掉所有人会很麻烦。
　　Kami：门开着，怎么走到第四扇门？就这么走过去，会被发现。
　　Thus：从另一个楼梯走，雷希里亚隔壁的第四扇门是你的房间，紧接着的第五扇门是我的房间，忘了？
　　Kami：十年了，确实快忘了。
　　二人正要原路返回时，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血淋淋的小女孩，手里握着晃眼的刀子，咧着嘴笑。
　　Kami：我以前竟然没注意到，穗走路竟然没有声音！！！
　　“欢迎回来，我超级想你们的，Kami，Thus！我以为你们就这么抛弃我们，自己逃走了，”穗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开心地笑着，回头和房间里的人喊道，“橡！Kami和Thus回来了！你快出来看啊！”
　　“……”
　　“橡？”穗得不到回答，她奇怪地走回房间，就在瞬时间，尖锐地嘶吼起来，“我杀了橡！人是我杀的啊啊啊啊啊——我给罪恶之源献祭了！橡是祭品！神明大人，我可以逃出去了吧？！对吧？！您答应我的！Kami和Thus我也可以为您杀掉，让我离开啊——”她跪在地上，对着橡的尸体，绝望地哭吼，
　　在她发疯的时候，Kami和Thus早就绕过她，跑回人们正在打扫的地方。
　　比起刚来的时候，屋子干净了不止三倍。四人组完成了自己负责的区域，瘫在椅子上休息。LAISANI的二人同样完成了自己的打扫，坐在干净的地板上闭目养神。
　　钟上显示，下午5:30。
　　“一共28个人，”Kami心里产生某种异样，“福利院原来接受了多少个孩子？”
　　“原来有172个孩子，除去被送走的活靶子有39个，在除去逃走的我们二人，现在有131个孩子。”
　　清脆的女声在二人身边突兀地响起：“再除去自相残杀的尸体有70具，还剩61个孩子。然而实际上是30个孩子，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利刀出鞘，飞快地抵在来者的脖子上，与此同时，Thus的枪抵在来人的脑袋上。这次的动静闹大了，所有人停下正在做的事，看向这里。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杀了我？”
　　……
　　收回刀，放下枪，二人敛起杀意，等着来人解释。
　　“真的忘了我们吗？真伤心啊。”
　　来人身后又走来两个人。
　　“我是唯啊。”
　　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唤醒了尘封的记忆。
　　Kami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唯？！你身后的是理和洺？！你们三人不是被送去当活靶子了吗？！为什么……”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唯满脸不耐，伸出手想要触碰Kami，却碰了个空。Thus把Kami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唯无奈地耸肩，说道：“那天被送出去之后，我们三人逃了，福利院只好再给出三个孩子，却没有减少相应的六个桌椅，只减少了三个桌椅。所以准确的说，只剩58个孩子。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孩子很少，只有30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