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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徒惹许诺(大修) ...

  •   大年初一,炮竹声声。

      新君御赐给王家的府宅,此时已经换上了相府规制的牌匾,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巨口大张,吞金含玉,气势磅礴。

      府门前彩灯高挂,锣鼓喧天。

      天还没亮,京中的达官贵人便齐聚王氏相府。

      按照大宁朝的礼仪,这天应该先去给皇帝拜年,奈何新君年前不慎染了风寒,此时卧床不起,便免了今日的朝贺,令各位官员自行走亲访友。

      而女眷那边,皇后因为一女侍二夫之事遭到了朝臣的非议,也不曾像往年那般召见女眷。

      因而今年的新年,便成了大宁朝建国二百年来破天荒的头一个自由的新年。

      没想到,这一自由,大家便扎堆来了王氏相府。

      有人想蹭蹭这位大宁朝最年轻宰相的喜气,有人纯粹过来巴结,也有人只是随大流走过场,心中却有别的盘算。

      这其中便有一位顶顶有分量的大人物,乃是先帝一母所生的胞弟明王。

      明王生性风流,至今未娶。原本对江山社稷不感兴趣,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有酒楼吃喝,有花街柳巷玩乐,于愿足矣。

      谁曾想,一朝突变,他的庶弟杀了他嫡亲的兄长,夺了皇位便罢了,连皇嫂和那些皇子公主都当成他自己的了,实在是枉顾人伦、践踏纲常。

      自先帝驾崩后,明王便在灵前长跪不起,头七过了才回府,将自己关了起来,谁都不见。

      这一关,便关到了大年初一的这一天。

      谁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王氏相府,实在是稀奇。

      那些各怀心思来拜年的人,便一个个投来好奇的探究的目光。

      明王此人生得妖孽,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早就习惯了被千万苍生瞩目,因此这么多人盯着他他也全然不在乎。

      似一朵高岭之花,带着一身寒气,冷面冷心,亲自来给王德轼拜年。

      王德轼受宠若惊,奉他为上座,他却掀起眼皮,冷不丁地去瞧下首坐着的王紫韵。

      按照圣旨,王紫韵该在年前便进孙府做妾,奈何她装病不起,因而拖到新年了还留在相府。

      她不甘心就这般为人妾室,这几日想了不少的心思,想回了这门亲事,奈何此事是陛下金口玉言的圣旨,便是她的兄长王德轼去求情,也不管用。

      无奈,王德轼只能计划着,等过完年便宴饮宾朋,打肿脸充胖子,添上些嫁妆,把王紫韵送去孙府。

      此时王紫韵见明王对着自己暗送秋波,那颗躁动的心便有了着落。

      她捏着帕子掩面轻咳几声,随即扭着水蛇般的腰身,款款离席。

      明王随即明目张胆地跟上,去了后宅。

      一路曲径回廊,梅开似艳,那王紫韵,便候在了通往别院的门廊处。

      倚门含笑,眼波流转间,一颦一笑皆是引诱。

      明王眼神一暗,虽然满脸写着抗拒,却还是这般轻易地主动咬钩了。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明王便伸出食指勾着王紫韵的下巴:“够骚,果然不是处子之身了。也好,免得我不忍心。”

      他斜靠在软枕上,一头墨发瀑布般泼洒,胸前几缕勾在胯上小腹上,格外的香艳暧昧。

      王紫韵软成一滩水良久才爬了起来,白玉似的双臂勾着明王的脖子:“王爷,人家不想给孙巡抚做妾,王爷收了人家吧。若是王爷出面,圣上定会收回成命的。”

      明王拿开她的手,将她推搡在地:“呵,你这样的荡fu,便是一日飞上枝头,也藏不住骨子里的狐骚味儿。还敢跟我提条件?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明王的眼中寒意森然,似一个蛰伏着的野兽,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王紫韵不明白,发动眼泪攻势,匍匐在他面前哭道:“王爷,世道如此,我一个女人家,想往上爬没有别的门路啊。王爷可以瞧不起我,可是,何故出言羞辱呢?你若真看不上我,何故来惹我?”

      明王冷笑着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我来惹你,自然是你对我还有点用处。听着,你去替我办一件事情,若真成了,待你回京之日,我自会许你十里红妆。”

      王紫韵本已灰心丧气,听到此处却精神了起来:“何事?若我真可以胜任,自然但凭王爷吩咐!”

      明王已经穿着整齐,却依旧似来时那般不着发冠,一头墨发就这般批垂着,放浪不羁之中透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诱惑。

      一把抓住王紫韵的胸口,嗤笑一声,他说道:“孙巡抚是正人君子,可正人君子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便好生哄着他,最好让他能被你的枕边风吹成一个身不由己的糊涂虫。至于到时候要你怎么吹,我自会叫人联系你。懂了么?”

      “懂了。王爷,这么快就走吗?”王紫韵为了明王许诺的十里红妆,豁出去了。

      既然连皇帝都可以收了先帝的后宫,那么她一个送入孙府的小妾,日后改嫁明王又有何不可呢?

      打定主意,她却两腿酸软,尝到了个中滋味,舍不得明王这么快离去。

      明王不屑地睨了她下身一眼:“不走,难道要被你的狐骚味儿给熏死吗?”

      冷笑一声,明王甩上暖阁的门,大步流星离去。

      *

      裴允贤琢磨了一晚上,到底该给弟弟妹妹们送点什么做新年贺礼才好。

      她的空间商店里倒是有不少稀罕物,都是原来那个世界常见的,拿到这边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是被当做怪物一样驱赶还是会被当做更加可爱亲爱的大姐好好拥护?

      她心里没底,加之顺丰妹妹从昨晚那顿烤野猪烤山羊大餐之后,就似乎迷上了来跟她撒娇,这会儿顶着脑袋上的两个小丸子一个劲往她怀里钻,她只好先不拿了。

      新君是不让他们进城吃喝休息,可今天是新年,是附近州县一年当中唯一不会检查通关文书的一天,她思索再三,准备进城去买些东西。

      不过她暂时不想拿出九王给她的银两,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如果这钱来得太容易,对爹爹的打击不够彻底。

      她爹爹这一生,吃亏就吃亏在那一身的文人的酸臭毛病上了,如果不改掉,何谈东山再起?

      而且,如果家里人直到背后还有九王撑腰,很难保证不会因此心浮气躁起来,人都是这样的,只有被逼到无路可退,才会真的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于是她直接找裴耀庭去要钱,裴耀庭一脸为难,只好去找小贺氏。

      小贺氏哪里还有什么钱,抄家被抄了个精光,便是她的嫁妆也都被抬走给新君充国库了。

      加之新君一路上只准他们吃稻糠,更不会让他们身上藏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思来想去,小贺氏就只剩手腕上的一枚碧玉手镯了。

      她将手镯退了下来,裴允贤一看,看着挺眼熟,似乎与谢氏的那一枚差不多。

      “娘身上没银子了,只剩这个了。”小贺氏着实委屈,她和大贺氏都是娇娇女,从来没有遇到过拿不出钱来的时候。

      如今这般光景,着实辛酸。

      裴耀庭一见,忙拦住她:“夫人,万万不可啊!这可是你我定情的信物!此生契阔,只此一份啊!”

      “你少放屁哄我!这劳什子不光姐姐有我有,就连那几个妹妹都有,成色、款式、质地,全都一般无二,我至今怀疑是否是你从哪个无良的贩子那里批发来的!哼!”不提还好,一提,小贺氏来劲了。

      她这夫君,一张嘴巴巴儿的,说起来夫妻情深,可真要是那么深情,干嘛跟别的女人左一个右一个的生个不停呢,当嗑瓜子呢,咯嘣一个,咯嘣一个,生孩子跟玩儿似的。

      想到这里就来气,她把镯子往裴耀庭掌心一拍:“我倒要看看,算上两个还在娘胎里的,你到底怎么养活你的二十六个子女,怎么照顾你的五个如花美眷!至于我嘛,看心情咯,反正是平头老百姓,哪天不想跟你过了,就找个白面书生改嫁了去!反正我嫁你只是为了照顾姐姐的孩子,如今孩子大了,我也对得起我九泉下的姐姐了!”

      “哎呀夫人,何出此言,何出此言纳!”裴耀庭忙去服软说好话哄着。

      小贺氏白了他一眼,一扭头,一转身,丝毫不给他面子。

      两人一时拉拉扯扯的,好不热闹。

      裴允贤接过手镯,带着谢姨娘的五个雪姑娘,抱着顺风妹妹,又喊上允文做保镖,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几个身强体壮的家生奴,离开山洞,往附近的县城去了。

      剩下的还在山洞里睡觉,她也不想打扰他们。

      来到城中,但见人头攒动,为了防止家人走失,她提前准备了几串花草编织的手环,一人一个戴上。

      给顺风妹妹买了一根拨浪鼓,给五个雪姑娘买了糖人和面团做的小动物,又给允文买了一个齐天大圣的面具。

      再往前走,便看到一间茶楼,楼内有一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讲述着什么,一时客似云来,直挤到大街上站着。

      但听那说书的拍了拍快板:“今日,便说一说裴府被抄家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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