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表》GinnySue

5、第二章（3）

　　当金妮下楼来到酒吧的餐厅区域吃饭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写完了给邓布利多的信的初稿，等休息一下后，她要重新读一遍，确保把一切都写了进去。
　　她总结了可能相关的一切。她的身份、战争、任务和那块表（她甚至微微描述了它），似乎很完美，但金妮也没什么可比较的；因此，她慢慢地吃着午餐，品味着所有原材料，就好像这是她第一次吃它们。
　　只需要做两个决定了，她要怎么存活下去和要拿伏地魔怎么办。她认为，将两个结合在一起就是解决她的状况的最好方案。
　　博金-博克需要一个新店员，对于可疑的人来说，它的政策很友好，博克看上去像是那种只因为她的长相就雇佣她的人，他不会在意她的身份和过去，所以，那值得一试。
　　她相信自己肯定会得到这份工作。
　　那样她的经济就没问题了，但也会让她离她的敌人很近。金妮想起，只要汤姆愿意，他可以友好和礼貌，现在的他似乎就在这样做，因为如果他不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在博金-博克工作了。另外，她记得哈利曾经向她提起过，汤姆在商店里做得非常好，因此，她可以每天轻松地见他，而不用担心被杀。
　　金妮不知道与他一起工作和可能结束他的生命对她的未来是否明智，她甚至还没有开始想象它可能造成的影响。
　　她几乎肯定，另一个选择就是被困在远离伦敦的某栋房子里，等待魔法部人员告知自己如何返回未来。那似乎令人无法接受，还有对于汤姆人生的决定权的微小可能，让她决定不对邓布利多提起，汤姆就是战争的源头。
　　‘或许最好提都不要提到战争……’她想，因为邓布利多可能会想要知道哪一方胜利了。金妮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很挫败。毕竟，按照她的想法，信还没有完成，金妮需要更多时间去思考要写什么，她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 * *

　　汤姆在星期一早晨醒来，感觉焕然一新，黑眼圈消失了，他的桌子很干净，为他富有成效的新一周做好了准备，尤其是现在，他已经决定每晚都睡觉了。
　　他双手捧着茶，坐在柜台旁，享受着水通过陶瓷传来的温暖，这与寒冷的早晨形成了令人愉快的对比。
　　汤姆不得不多点亮几根蜡烛，才能看清商店里面，因为天空布满了乌云，这意味着又要下雪了。这是完美的学习时间，而他却在无聊地等待订单到来。
　　生活有时真不公平，他想，他想着昨天发现的一本书，它掉在了他的书架后面，上面画满了飞行的巫师。
　　楼上有人从壁炉里出来，把椅子撞倒在了地上，汤姆看向墙上的钟，接着看向博克开始踉跄下来的楼梯。对于星期一来说，他的老板可来得太早了，但是，当博克几乎在最后几级台阶上绊倒时，汤姆确定，博克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星期一。
　　博克走向汤姆，对他叫着问好，将汤姆的马克杯拿了过来。他走向壁炉，倒在一把扶手椅中，伸开双腿，将脚踝交叠。不久后，壁炉噼啪地变成了翡翠绿色，一堆不同大小的盒子砸到了他的腿上，这个男人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闻到店里的廉价酒精味，汤姆在桌子后面皱起了鼻子，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魔杖，将今天的订单召唤到他身边，表情泰然自若，仿佛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了。
　　上午过得很慢，汤姆慢慢地记录着新订单。
　　外面开始下雪了，而里面，博克在壁炉前睡着了，正轻轻打鼾。汤姆决定打开收音机，避开这种令人不悦的声音，商店里响起了理查德·瓦格纳（他唯一能忍受的麻瓜作曲家）的《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选段。
　　看见金妮走进商店时，他有些惊讶，毕竟，当她离开时，她看上去可不像会回到这家商店了。
　　她穿着与上周一样的衣服，戴着兜帽，当她摘下兜帽时，她的头发落了下来，和她小时候一样。
　　汤姆皱起眉，止住了这种想法，因为在星期五之前，他可没见过她，那只是他疲惫的思想创造出来的梦，这个想法到底是哪儿来的？
　　博克被门铃惊醒，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客人，他站起了身。当他认出金妮，他笑得更开怀了，他伸出手，在回想她的名字时犹豫了一阵，但他还是热情地欢迎了她，让她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吉妮维娅小姐？”当他们终于舒舒服服地坐下后，他问道。“你没有把什么东西落在我们的地上吧？”
　　“没有，真幸运，博克先生，我是为另一件事来这里的。”金妮不自在地说，羞怯地低下头，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招数，可以让珀西对她言听计从。
　　“哦，真的吗？”
　　“很不幸，我一时无法回家，而我发现自己突然拿不到我的钱……”金妮继续盯着地板。“我记得见过一个告示，说你在招人，就决定过来了……”
　　博克没像之前那样看着她的胸部，而是真真正正地看着她。评估她的话语和雇佣她的风险。“里德尔。”博克对着柜台叫道，示意他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她之前的事情没有……”博克举起一只手，让他安静下来。“不是，里德尔，我想知道，你觉得她是否能为商店带来更多客人……”博克的眉毛几乎扬到了发际线，在“客人”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汤姆对他的老板皱起眉，换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感谢自己明智地周末睡了很多觉，这提高了他的耐性。
　　金妮害怕地从博克看向汤姆，但当她意识到博金为什么倾尽所有买下他的合伙人的股份时，金妮没有表情了。博克是一个傻瓜。一个只为了她可以满足他的乐子在就雇佣她的傻瓜。
　　如她所想。
　　博克转向金妮，握住了她的手。“你被雇佣了，吉妮维娅。” 金妮忽略了博克的手给她带来的厌恶，努力露出感激的表情。“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当然是今天下午！”博克拽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让我带你四处看看！”
　　这种参观相当浪费时间，博克要描述大量珍贵物品的细节、柜子上的保护咒语和保护它们的架子。汤姆背着手跟在他们身后，每当博克惊恐地回头看他时，他就会提供帮助。
　　“如果你拿不到你的东西和钱，那你待在哪里啊，吉妮维娅？”当他们终于参观完毕，来到柜台旁边时，博克问道。
　　“住在破釜酒吧。”金妮说。“很幸运，我的钱还能撑到月末。”
　　“破釜酒吧？”博克大笑起来。“博金和我愿意为我们的雇员提供住宿。长期员工汤姆占用了阁楼；当你在这里工作时，我很愿意你住在客房。”
　　金妮做了个深呼吸，她没有料到这种选择，因为她根本不介意住在酒吧。
　　她是有钱，但不像她说的那样能撑到月末，她只寄希望于汤姆可以为她开一个小小的例外，让她在最后一周可以先不付钱，等她从店里拿到工资再付房租。“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博克先生，谢谢你的体贴。”金妮微笑地说，终于把手从博克那里拽了出来，从他身边挪开了。“我能使用你的壁炉吗，外面真是冷得让人不想走路。”
　　“当然可以！”博克将手放在她的背后，只在去拿飞路粉时才将手拿开。“我无法保证我下午会来迎接你，但你的新同事肯定会在。”
　　“再次感谢你，博克先生。”她对她想要暴打的巫师露出微笑。“里德尔先生。”她对汤姆说，他仅仅点了点头，就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金妮坐在破釜酒吧里，觉得食物难以下咽，博金-博克商店一个房间的提议让她如鲠在喉。这个提议不诱人，她本来就要在工作时间冒着被伏地魔谋杀的危险，她可不想夜晚也要冒着这种奉献，更何况，博克还可能在半夜进入她的房间。
　　“汤姆！”金妮挥手叫道。
　　“你还需要什么吗？”他微笑地问。“另一瓶黄油啤酒？”
　　“哦，不用了。我在想，我能不能多待几晚，月末再付钱……我不能……”
　　“不行！免谈，自从1747年就不行了。”金妮张开嘴，想说服汤姆，但他没有给她机会。“那时有一个客人没有履行诺言，还不想离开房间，把三楼放了火，就是这个规矩了。”
　　“但是……”
　　“免谈。”
　　汤姆和金妮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彼此。
　　“那要火焰威士忌吧。”金妮最终说道。
　　金妮坏心情地上楼进了房间。她别无选择，只能接受那个提议了。
　　她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一刻都不敢将那块表单独放在房间里。环顾四周，她已经想到自己会想念这张床、她在上面写了那么多信的桌子和她在内烧掉所有关于她的故事的证据的垃圾桶了。
　　想到要住在博金-博克，她会像想念她在陋居的卧室一样想念这间小屋子。
　　金妮将门在身后关上，高高扬起头，表示出对与伏地魔、偶尔还有博克居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个决定带来的未知未来的蔑视。
　　在飞路粉旁边的小碗里留下一枚硬币，金妮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火中。她现在没有理由省钱了，她预料中的短暂人生不需要什么花费，除了食物，或许还有她的丧葬费。
　　“博金-博克！”她走进绿色火焰，轻声说道。
　　当金妮从火焰中走出，想拍打掉衣服上的灰尘时，汤姆正坐在壁炉前的一把扶手椅上。“正好开门，小姐……嗯，我不知道你的姓氏。”他说，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将告示“营业”的一面朝向外面，并打开了门锁。
　　“你可以叫我吉妮维娅，如果你愿意，金妮也可以。”金妮跟着他走到门口，接着又回到扶手椅旁坐了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年幼。“我们差不多大吧？我们跳过姓氏这一阶段会好一些……汤姆？对吧？”
　　汤姆只是对她露出了微笑，她记得，当他将她拉进日记里，给她看什么东西时，他也会露出同样的微笑。
　　金妮几乎无法控制逃跑的冲动，她一直保持警惕，但她知道，现在没有理由这样做。汤姆不知道她是谁，他不知道他会成为谁，他会做什么和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混乱。
　　他只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巫师，有着一份相对无聊的工作，对，他已经杀了几个人，但除非她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比如诚实，否则他没有理由杀她。
　　金妮强迫自己在扶手椅中坐直，脱下斗篷，将它搭在身后，她交叠起双腿，将一只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手捧着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汤姆身上，应用上她在与斯内普和那些斯莱特林们一起上的魔药课中学到的社交技巧。
　　“好的……吉妮维娅。”他选择使用她的全名并不令人惊讶，金妮知道他不是出于礼貌，只是因为他不喜欢“金妮”这个昵称，但并不总是这样，只有当他开始控制她时，他才这样对她。“博克先生有一些生意要谈，就由我来给你找些活儿吧。我们本需要一个店员来接管国际事务，但博克先生很明确地表明，他更想你留在这里，协助我的工作。”
　　‘当然……协助。’金妮想，抿紧了嘴唇。
　　“我承认，我还没有决定要分派给你什么任务，因为大多数时候都相当平淡。”汤姆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你已经参观了商店的主要部分，现在似乎应该去看一下仓库……让我们看看我是否能找到一些灵感。”
　　在参观商店的过程中，金妮并没有注意太多；她一直被博克放在她的斗篷和毛衣之间的手分心，无论她多么努力地避开他的触碰，他总是能跟随着她。
　　她从一数到十，才没有对他念咒。
　　参观仓库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因为汤姆无需像博克那样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参观结束后，金妮靠在柜台上，准备回答汤姆的问题：“你决定是否接受客房了吗？”
　　“不，我还没有决定下来，首先，我需要认真估计一下我的经济状况。”金妮对汤姆露出微笑。“我们还是上楼吧。”汤姆理解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你接受的话，博克先生让我带你看一下你将要居住的地方。”
　　汤姆带头爬上楼梯，进入厨房。里面没什么可看的，厨房比陋居的厨房小，和西里斯家的厨房一样大。她的房间也平平无奇，以灰色适量装修，窗户下摆着一张双人床，可以俯瞰后院和附近的一栋麻瓜小房子。
　　里面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将会空一阵的衣柜，金妮需要买一些这个年代的衣服。她简短地回想了一下，她在未来见到过许多裙子，她觉得自己更喜欢家里的那些裤子。
　　下午顺顺当当地开始了，汤姆给金妮弄来了一把椅子，让她和他一起坐在柜台后面，让她开始给他今早写完的记录册编索引。
　　没过多久，第一个客人就出现了，这是一个想要卖给他们被恶灵掌控的娃娃的女巫，汤姆拒绝购买，说隔几家门面有一家商店专门收购这种被诅咒的物品。
　　看见他热心严肃地和女巫交谈，还有点担心地拿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娃娃，寻找瓷下面潜藏的东西，金妮被吸引了。
　　汤姆似乎很正常。
　　但在下午过了一半时，金妮感觉很疲惫，处于神经衰弱的边缘，汤姆让她下班，她没有浪费机会，立刻离开了他的身边。
　　此刻，她开始回想起她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她几乎是跑向了壁炉。

　　* * *

　　之后，汤姆几乎把《弗兰肯斯坦》掉进了装过晚餐的空盘子。他的新同事在他的身边度过了一个相当不自在的下午，她绷紧身体，就好像在想着非常沉重的事情，随时准备逃跑。
　　他们没有说几句话，当商店里的工作完全可以独自完成时，他根本不知道要拿一个助手怎么办。另一方面，当他问她是否没事，她看上去快要哭了之后，他认为开始任何闲聊都是不明智的，他决定先发制人，避开任何不必要的接触，早早把她打发回家。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觉得困扰，那是她的问题，他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