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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若他知道 ...

  •   芩晚有些郁闷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脸色爆红慌慌张张十分含糊的应了她一声,就逃也似的离去的小徒弟的背影。

      他是真的逃走了,而且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慌不择路的甚至都差一点撞在门前的廊柱上。

      芩晚:“………”

      她的问题也不是那么的难回答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芩晚不禁陷入了彻底的沉思,刚才心底那令她感到不错的感觉此时已经消失了,手抚上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不算温热的皮肤下那颗跳动的心脏,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当芩晚细细思索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时,她却想不到任何不妥之处。

      第二天临行时,蒙彧还是来送行了,只是面色不太好。

      也是,他对芩晚明知道是对方设计的陷阱,还破了诛邪阵而感到不满,勉强来的送行又怎么会出现好脸色。

      只不过是为了全对方一个面子罢了。

      芩晚倒也没说什么,付尘耐着性子和蒙彧寒暄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林炔羽听了一嘴,都是些客套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在蓬莱不近人情到都有些冷漠的涂小棠也来了,她就站在蒙彧身后,面色十分的平静,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睛里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说是来送行,可涂小棠也只是站在那里,从始至终她都没动过地方,神色清冷到让人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来送行的。

      直到那道清丽的身影踏上夹板,涂小棠的眼睛才动了,她看着芩晚的背影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手指微动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动作,最终却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转身潇洒的离去。

      这一系列动作直把周围的普通弟子给看的一愣,互相对视都有些不知道此次仙门大会的魁首是怎么了。

      回程的路上倒是没有再碰见海妖,这使船老大和几位水手都着实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的钦佩起芩晚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芩晚到底是断尘中的那位仙人,但之前看她只一剑便能逼退海妖,就知道她在修仙界绝非无名之辈,便在返回的途中对芩晚愈加的恭敬,连付尘这位掌门人都被他们给忘在了后头。

      在临城与付尘他们分别时,芩晚将用布包起来的碎寒断剑交给付尘,并托他带回去。

      付尘接过,犹豫了一下问出了和林炔羽一样的问题:“师叔祖,可需弟子重铸碎寒?”

      他想的也简单,要是芩晚在尘世中未寻到铸剑材料,到时候又看不上宝阁内的那些武器,那重铸的碎寒也就凑合着还能用,虽然没了剑气,但总归好过没有武器傍身吧。

      付尘这是被她在蓬莱的那一番话给吓到了。

      “不用,”芩晚拒绝,又补充道,“将它搁起来就好。”

      付尘闻言称是,两方人就此别过。

      待付尘他们走后,方乐白先是找了个地方化形,之后三人看着面前热闹的集市都不约而同的有些沉默下来。

      芩晚是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就把询问的目光投给了林炔羽。

      而方乐白在此之前压根就没有下过山,便也将目光投给了林炔羽。

      林炔羽:“…………”

      林炔羽也有些茫然,他自小便在苦寒的村子里长大,除了前几年跟芩晚一起看的灯会外,也没有见过凡间的盛景。

      此时见二人都看着他,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试探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到客栈详细的规定路程?”

      反正看今天的天色是走不成了,若不想夜宿荒野,就只能在临城歇息一晚。

      此话一出得到了方乐白的高声赞同,芩晚也颔首同意。

      在小酒馆点了几碟小菜,芩晚不食五谷,方乐白也对人界的吃食没有什么兴趣,就点了几壶酒喝了起来。

      这酒是店家自己酿制的竹叶青,入口辛辣刺激,后劲也不小。

      林炔羽不喜欢也没喝几口,倒是方乐白觉得味道不错,可一个人喝没意思,就半强迫的和没有味觉的芩晚拼起酒来,看那样子是想要把芩晚给喝趴下。

      林炔羽有心想劝,却被芩晚抬手制止。

      她的胜负欲也被激了上来,一口一口没味道的竹叶青如清水般灌入喉,芩晚面色如常丝毫没有醉意,方乐白的酒量也是极好的,他平时便酒不离身,要想把他喝趴下也不容易。

      他笑了两声,觉得这是这几百年的日子里喝酒喝的最痛快的时候。

      他喜欢跟芩晚在一起喝酒。

      还记得以前他刚开灵智化为人形,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酒是何物。

      是芩晚拿着一坛桃花酿递给了他,二人坐在月下一起喝酒说笑,打破了他刚踏入修炼途中的彷徨和不安,自此之后他便喜欢上了喝酒,特别是和芩晚在一起喝酒。

      可自从翙栩投入魔界后,芩晚的性子一下子沉寂冷清了不少,以前的性子虽说也清冷可还没有到达冷漠的地步。

      那是芩晚性情的一大转折点,自那之后方乐白就再也未和芩晚在一起喝过酒。

      每次都是他自己一人,他并非没有想过邀她喝酒,可芩晚却变得克制起来。

      若无大事不出山,若无宴会不沾酒,这几乎成为了她的准则。

      今日好不容易芩晚愿意同他拼酒了,那他定要喝个痛快才行!

      一杯杯酒下肚,看的周围的旅客们都有些心惊,这酒的后劲可不小啊,可桌上拼酒的二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喝酒如喝水。

      这可真是好酒量!

      直至月上柳梢,店内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店家在柜台后头拿着算盘算账,噼啪的数珠作响声,让正在拼酒的二人也觉得不是那么的无聊,桌上的方乐白面色酡红的又喝下一杯,芩晚紧跟着喝下面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

      空酒坛摆了一桌子,连带着桌子周围的地砖也倒着不少。

      方乐白此时已经是醉了,不过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认输罢了。

      看着方乐白下意识又端酒的动作,芩晚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按住他端酒的那只手,对他说:“人都走光了。”

      “走了?”

      方乐白面色酡红的转头四处查看,因为醉酒的缘故他半眯着眼,摇摇晃晃的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去,得亏芩晚见状扶了他一把,这才没让店家看笑话。

      像是确认了店里的人都走光了,方乐白又晃晃悠悠的转回来,嘴里轻声嘟囔着什么:“可算是走了,要不然让他们看我的笑话,说我酒量还不如一个……”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头一栽,他的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林炔羽起身查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林炔羽不禁觉得有些无语,合着他早就醉了,只是不愿意让别人说他酒量不如一个女子。

      当林炔羽安置好了方乐白下楼后,看到芩晚正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她坐姿笔直,如葱白般好看的手指端着瓷酒杯,她并未喝下那杯酒只是端在指尖微微摇晃把玩着,属于强者的那种傲然气息不自觉的外露。

      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他看不清楚芩晚此时的表情,但林炔羽猜测她此时应该是在想事情,因为她周身那种形容不出来的,仿佛一切都逃不脱她掌控的气息,让林炔羽竟觉得有些畏惧。

      是的,畏惧。

      他有一天竟然也会对芩晚产生畏惧这种感觉。

      林炔羽不由得感到有些慌乱,这种感觉他觉得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心底才是。

      可细探之下,这种畏惧留有的余波还在,这种感觉仿佛是深深烙在他心底的,只不过此时被芩晚给激了出来。

      压下心中让他感到烦躁的思绪,林炔羽走到芩晚身边,看着芩晚指尖的酒杯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芩晚看向他,他才反应过来,忙问:“师傅可要回房歇息?”

      “我没醉,”听懂林炔羽的话外之意,芩晚喝下杯中的酒,带着些许的怀念心思说道,“只是好久没有这般的和他拼过酒了。”

      林炔羽闻言问道:“您是故意的?”

      芩晚点头。

      她的确是故意和方乐白拼酒,也是故意把他喝趴下的。

      可林炔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心中是这般想的,自然也就这么问了。

      芩晚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亏欠他良多。”

      “小白自跟在我身边时我就时常闭关,能够陪伴教导他的时间并不多,在出了三百年前的那件事后,我性情越发的淡漠,虽不再闭关可也很少在他的身上花费心思,这些年虽说和我生活在一起,可却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日子。”

      芩晚自言自语着也不管林炔羽的反应,话中不乏有着几分的后悔意味:“今日这顿酒就当是我悔悟了。”

      看来方乐白爱闯祸的性子和芩晚平日里对他的不管不顾也脱不了干系。

      林炔羽想方乐白在断尘时不时的闯祸找麻烦,有很大的几率是为了争得芩晚的视线吧。

      林炔羽不由得失笑,他认真道:“小白若是知道您这样说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能让他知道,”芩晚起身迎着烛光弯了弯嘴角,“若他知道指不定会扑到我身上哭成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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